第116章 條件
旖旎的絲竹聲聲聲入耳,花紅柳綠的朦朧燈光將寬大的舞池照耀的朦朦朧朧。高台上坐滿了賓客,有俊俏的公子,自然也有大腹便便的醜八怪。
怡紅院的姑娘柔弱無骨的依附在有錢公子和老爺的身上,飄着淡淡香味的酒一杯杯的送到唇邊,見他們張嘴喝了,又嚶嚀嬌笑。
一名臉被面紗蒙住,露出小蠻腰,婀娜多姿的女子隨着音樂翩翩起舞,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間,皆是讓人無法抵禦的風情。
林晚榮身姿如燕,媚眼如絲般在賓客中唆過。那一雙雙膠着的眼,恨不能把她吞入腹中。
她嘴角微抿,目光梭到搖着摺扇,含笑的白阡陌身上,驀地轉冷。又將目光看向別處,最後落在一個肥頭大耳,一臉油膩好色的老男人身上。
白阡陌問跟在身邊的小童:“本公子長得不俊?”
小童道:“公子是汴京城內公認的美男子。”
白阡陌似是有些想不明白:“放着本公子這般俊俏的帥哥不愛,偏看中了那種肥膩的老男人,她的眼睛被屎給糊住了?”
小童不敢則聲,誰知道那晚晚姑娘在想什麼。
“就是他了。”
林晚榮朝肥膩的老男人放電,瞧他那肥胖的身軀,好色的目光,把他制服,輕而易舉。
舞到高潮處,林晚榮不經意間將遮住臉頰的輕紗摘下。陣陣抽氣聲響起,一雙盈盈秋波凝睇那肥胖的老男子。
老男子忍不住站了起來,走到圍欄邊,好似宣誓主權般喊道:“小美人,今晚你是大爺的了。”
白阡陌笑而不語,他尚未說話,他憑什麼以為可以從他的手下把人買走?
林晚榮柳腰擺動,朝老男子拋了個飛吻。
老男人渾身一抖,恨不能此刻就和林晚榮翻雲覆雨。
一曲舞畢,林晚榮故意將輕紗掀開一角,露出若隱若現的白玉肌膚,讓人遐想無限。
老鴇驚呆了,經手過無數的姑娘,從未有人似林晚榮這般賣力勾引男人,她天生就是做這行的料子。
不花一分錢,她真真是賺死了。
老鴇走到舞池中間,說了一番感謝的祝辭,在所有的高呼聲中,說出了起拍價格,一百兩。
一百兩不算少,尋常的老百姓一年賺的也不過是三五兩。在坐的都是汴京城內有錢的望族,一百兩或者一千兩和美人翻雲覆雨一夜,不過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價格很快漲到了八百兩,是一個年輕俊俏的公子哥,林晚榮暗暗有些心急,那肥胖的男人竟然沒有喊價。是她的媚眼還不夠媚?
林晚榮抬起盈盈秋波,嬌羞的遞了一眼肥胖男人一眼,肥胖男人搓了搓手,喊道:“兩千兩。”
此話一出,許多俊俏的公子案子跌足,亦無計可施。
老鴇喜上眉梢,一夜旖旎一千兩都是賺到了,想不到竟然出到了兩千兩,白阡陌還沒出手,指不定能漲到五千或者一萬。
白阡陌搖了搖摺扇,兩千兩,是比不小的數目,奈何佳人誘人,他比了個五。
小童走出帘子道:“五千兩。”
“五千兩。”老鴇的眼睛都瞪直了。
肥胖的老男人不甘心,咬了咬牙道:“六千兩。”
白阡陌走出帘子,目光掃向肥胖的老男人,僅僅是一眼,老男人遍體生寒,白阡陌滿意一笑:“一萬兩。”
林晚榮暗暗的咬牙,該死的混賬東西,一萬兩一晚,又不是鑲金,有這個必要麼?
老男人是認識白阡陌的,汴京頂風流的二王爺,誰又不認識?美人雖美,只要有錢,最不缺就是美人。
老男人朝白阡陌拱了拱手:“若早知道王爺屬意她,在下又如何會出手相爭。”
白阡陌淡淡的嗯了一聲,對老鴇道:“一萬兩銀子可不是一晚,而是買下她。”
老鴇臉色變了變,一個青樓女子,窮其一生也不見得能賺到一萬兩,雖覺得有些吃虧,林晚榮到底沒有花一分一毫的銀子買來,不若做個順水人情,嬌嗔道:“若是旁人,奴家斷然是不肯的,不過對象是爺,還望爺好好的待晚晚。”
白阡陌朗聲笑道:“這個是自然,小爺我花了憑多銀子,怎能不好好的疼她愛她。”目光挑訓的看向林晚榮。
林晚榮怒哼一聲,這下子完了,真的被他給買了,該死的男子,買她第一次也罷,何必把她買回家。萬一他家被重兵把守,又不熟悉路況,想來不好逃走。
只是不好逃走,也要逃走。
.....
林晚榮被五花大綁的仍在馬車裏,白阡陌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是把她扔進去的。
“幹嘛這樣瞪着我?還是說小爺我為你花了一萬兩,你愛上小爺了?”白阡陌輕佻的勾起林晚榮的下頜,在她身上嗅了嗅:“好香。”
林晚榮瞪着他:“誰要你買我?我說過你會死。”
白阡陌收回摺扇,輕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幽幽嘆息一聲:“不然,紅顏又豈能禍水。”
林晚榮不明白他這突如其來的感嘆是為何,瞪着他道:“你敢對我怎樣,我朋友會將你碎屍萬段。”
“哦?”白阡陌玩味的笑了:“你也會有需要用朋友來撐場子的時候?你不是很潑辣,很殺伐果決的么?”
林晚榮哼一聲:“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得。”
白阡陌沒有說話,他自然是了解她的,從另一個人的口中,將她了解的徹徹底底。性格雖有些潑辣,說話也很鋒利,很冷靜,確實有趣。
有趣的女子多了去了,為了一個女子,付出那麼多真的值得么?
在他看來是不值得的,既然他那麼執着,他還能怎麼辦?
馬車軲轆的在一幢豪華的府邸前停下,守門的侍衛看到白阡陌出來,恭敬道:“王爺。”
林晚榮抬眼看到王府兩字,心頓時拔涼拔涼的。古代王府的院子都很大,加之巡邏的侍衛又多,看來要離開這裏,還需從長計議。
白阡陌側頭看她,見她一臉鐵青,笑道:“被爺家的陣仗嚇住了?”
林晚榮冷哼一聲,手腳被敷,他要怎麼取笑隨他,她不願和他做口舌之爭。
白阡陌單手拎住她的后衣領,拎着她跨入院內。
林晚榮很惱火,她身高並不算較小,被他拎在手上,沒的挨了他一節。
王府很清雅,不似太子府的金碧輝煌,也不似二王府的冷寂,倒有些像林府,一花一草都經過精心的打理。
原以為裏面必然會重兵巡邏,只見一眾侍衛走過,便再也沒有看到了。
想來是個不怎麼受寵的王爺,若非如此,府內的侍衛不至於這麼少。
如此倒對她是有利的,等她將他砍暈,看他怎麼囂張的起來。
思緒翻轉間,她被重重的丟在床榻上。緊接着一道頎長的身軀壓下,唇離她僅有半個大拇指的距離停住。
林晚榮秋波盈盈一掃,嬌笑道:“哎呀討厭,爺把人家五花大綁,奴家怎麼伺候你。”
一縷淡的撲捉不到的笑從白阡陌眸底劃過,有趣,着實有趣的很。很會審時度勢,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手輕輕的撫上她白皙的臉頰,滑到脖子,從脖子一路往下。在林晚榮驚愕的目光中,落在沈捷上,解開。
林晚榮長長的舒了口氣,他要是趁機吃她豆腐,她還是真是只能幹瞪眼。也虧得他沒有吃她豆腐,若不然,她頭上的簪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刺穿他的喉嚨。
身體驟然一松,林晚榮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邊吐氣:“爺,奴家在怡紅院學了很多花招,你喜歡哪一種?”
白阡陌眼底劃過一抹譏笑,手攬住她的腰肢:“只要是和你,我什麼都喜歡。”
林晚榮的從伸進了白阡陌的衣襟,一路往下,忽的翻身將他壓在下面,誘人的將他的衣襟一件件的褪掉,俯下身,唇落在他額頭,手已緩緩的抹上了插在頭上的簪子。
白阡陌眸底精光一閃,仍舊裝作享受的樣子。
柔軟的唇從額頭滑落至臉頰,接着是喉嚨,隨後寒光一閃,一把簪子已經抵在了白阡陌的喉嚨。
白阡陌渾不在意,懶洋洋道:“殺了我,你跨出房間就會死。”
林晚榮冷哼:“以為我好唬弄?從你跨入王府到院子,這般久的時間,我只看到一隊巡邏的士兵,想來你是個不受寵的皇子。”
白阡陌啪啪鼓掌:“觀察很到位,可你要知道,還有一種侍衛叫暗影,隨時隨地的保護着主人的安危。”
林晚榮面色一沉,古代確是有許多人有暗衛,只是她由始至終就沒有在房間嗅到其他的人氣息。白阡陌並沒有傷害她,她也沒有想過要殺他,不過是想要逃離這裏而已。
便道:“我不想殺你,我只是想要離開,你的一萬兩,一月後我會還給你。”
白阡陌撫上林晚榮白嫩的手腕,淺淺一笑:“本王缺的不是銀子,我就想要美人呢?”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一滴血珠子從白阡陌修長的頸脖冒出,他們躺着的姿勢很不好,除了殺掉白阡陌能離開,她無法正面打暈他。
何況在不知道白阡陌的身手前,貿然出手是件很愚蠢的事。
可她並不想殺白阡陌,不是因為他帥,而是他是王爺,殺了他會有許多麻煩,即便找了鳳歌的表哥也一樣。
“那你就殺了我。”白阡陌的神情很淡定,他很想知道她會怎麼選擇。
林晚榮目光閃了閃,既然他選擇死,那麼她就成全他,頂多是被人追殺一段時間,等找到無憂,一切就可迎刃而解。
手掌握住簪子,林晚榮舉起另一隻空着的手,就要猛拍下去。
白阡陌笑道:“美人息怒,美人殺了我,可叫無憂左右為難。”
林晚榮收回手,疑惑的看着白阡陌。
白阡陌微微嘆息一聲:“本王這麼俊俏,你竟然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林晚榮細細的打量着白阡陌,眉眼之間倒有幾分無憂的影子。無憂的表哥是王爺,她冷笑一聲,簪子從他喉間拔出,卻橫向劃去。
“好狠毒的女人。”白阡陌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他不過就是和她開個玩笑,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名副其實,值不值的無憂愛她,何必下這麼重的手。
“你該慶幸你是無憂的表哥。”林晚榮面無表情的把簪子上的血擦乾淨,又插回了頭上。
這根簪子是送給無憂的,她要仔細的護着,等他來,在還給他。
白阡陌下床去拿金瘡葯,對着鏡子抹葯,隨後用布包紮起來:“你這女人,名字我是無憂的表哥還在我脖子上劃一刀,可叫我明日早朝該如何解釋。”
“就你這般不受寵的皇子,誰又會注意你。”林晚榮涼涼的彷彿再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她在想,白阡陌可能幫助她報仇?
估計不能,但鳳歌信誓旦旦,總有他的道理。
白阡陌淡淡的笑了笑:“有道理,說起來,我們表兄弟的命真不好,我姨母慘死,我娘被冤枉打入冷宮。無憂要為你報仇,可想而知他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林晚榮給自己倒了杯冷茶:“既然是喊冤入獄,自然會有沉冤昭雪的那一日。至於難不難,皇天不負苦心人,只要你想做一件事,又如何做不成呢。
譬如鳳歌日子過的那般清苦,誰又知道他是殺手集團的頭頭?”
白阡陌苦澀一笑:“說的倒是簡單,要洗清冤屈,哪有那麼容易。”
林晚榮不以為然一笑:“事在人為,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呢?”
白阡陌扭頭看向林晚榮,她的目光很清澈,乾淨的如同一眼就可看穿的清泉。可他知道太子是她扳倒的,她的妹妹也是她使計嫁給了太子,不動聲色間把二王府的密探給除了。
沉默了許久,白阡陌道:“我母妃的冤屈不用你洗刷,你若能幫我扳倒太子,我便借你精兵攻打星月國,替你手刃仇人。”
林晚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糾正他:“雖是你借的精兵,但沒有我的幫助,那麼你也借不了我精兵,因果循環,也就不存在你替我手刃仇人。”
白阡陌怔然,想不明白她為何會糾結這種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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