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離間計
林晚榮秋波滴溜溜一轉,廢話說了一堆,總算轉到了正題上。皇后要把張儀許配給鳳蕭,其目的不言而喻。她是斷斷不能答應的。
拒絕的話才到喉嚨,鳳蕭已出聲拒絕:“皇後娘娘美意,論理兒臣本不該拒絕。奈何兒臣答應了王妃,此生只娶她一人,皇後娘娘,兒臣不願誤了張儀的前程。”
皇后勃然大怒,待要拍案而起,皇上一聲不吭,縮在明黃鳳袍里的指尖捏的發白。鳳蕭算個什麼東西,竟敢拒絕娶張儀。他們張家除卻林家,是京都頭等的顯貴,竟被張家奴婢生出來的小雜種給拒婚了。
淑皇貴妃面色沉靜如水,只是插在頭上的金步搖輕輕的顫動着,眸底漾起一圈圈的笑痕,又不着邊際的消散於無形。
林晚榮也很是詫異,鳳蕭何必明着開罪皇后,得罪人這等事,交予她便好。
鳳蕭朝林晚榮投去深情一瞥,他的心都被她填滿,他不希望做一個一輩子縮在她後面的男人。他的舉動雖會讓皇后怒氣沸騰,為了她,他願意和皇后撕破臉。
皇上看鳳蕭的眼底有幾許讚許,當年若他也肯這般站在雪姬身前,說只娶她一人,她又如何會嫁給林震,從此遙遙相望。
林晚榮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心彷彿被什麼觸動了一下。
氣氛凝固了起來,皇上清了清喉嚨打破平靜,責怪道:“皇后一片好心,你偏不領情。”和熙的目光又轉向皇后:“皇后啊,張儀那孩子甚得朕心。要不這樣吧,京都的青年才俊,除卻鳳蕭,任由你選。”
皇后臉色一僵,很快又擠出笑意。皇上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確,是默許了不叫鳳蕭納妾了。她面上浮現得體的笑:“本宮替張儀謝過皇上。”
林晚榮暗笑一聲,皇后處處要害她,鳳清也心狠手辣,張儀亦不是好貨色,不若把他們湊成一對,她倒要看看,張鶴是幫助鳳清呢,還是幫助自己的女兒成為皇后。便盈盈一笑:“皇上,張儀是個大美人,九王俊逸洒脫,晚晚倒覺着張儀和九王很是相配。”
皇上‘哦’了一聲,揪揪九王,揪揪皇后,垂眸不語。
皇后和淑皇貴妃的臉色都非常難看,倒是鳳清,劍眉微蹙見,很快又釋然。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兒臣已到談婚論嫁的年紀,深覺二王妃言之有理。還請父皇做主,將張儀許配給兒臣為妃。”
皇后臉色死一樣慘白,淑皇貴妃也驚惑不定,很快又釋然。鳳清做事想來有不需她操心,他即這般說,定有他的道理。
鳳灝沒事人一般,若非林晚榮對太子知根知底,真真要誤以為太子城府深沉。
鳳蕭眸底似有笑意浮動,她娘子使得一手好計謀,佩服佩服。
沉默片刻,皇后笑吟吟道:“皇上,將張儀許配給鳳蕭,乃徵得張將軍的徐肯。若貿然將張儀許配給九王,只怕....”
林晚榮笑嘻嘻打斷皇后:“皇後娘娘的意思,是九王不如蕭哥哥才華橫溢,才會不願把張儀許配給九王為妃?”
皇后銀牙暗咬,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二王妃。
淑皇貴妃臉色非常難看,鳳清看似溫潤如玉,實則性子驕傲,面上隱隱有怒氣浮現。
太子總算開了金口:“無關乎配不配,母妃乃尊重張大人,你休要挑撥離間。”
一席話說的大家的臉色都緩和下來,林晚榮淡淡的笑了笑,虧得太子適時的插話,若不然,皇后和淑皇貴妃私下裏又不知要掐成什麼樣。倒是鳳清的心思之深沉,叫人害怕。為了前途,竟肯犧牲婚姻。
也是,婚姻和前途比起來,等到成為一人之上的人,什麼樣的美女沒有。
“太子側妃言之有理,朕以為九王和張儀的婚事,需得到張愛卿的同意。”皇上接過林羽墨的話頭,他懂林晚榮的意思,讓鳳清娶張儀,或許是讓張鶴糾結。但糾結之後,於鳳蕭非常不利。此時他需得和林震商議,在做決定。
皇后鬆了口氣,勉強露出些笑顏陪襯着大家說話。用過午膳之後,林晚榮和鳳蕭出宮。
二人坐在馬車上,林晚榮嗔怪道:“得罪人的事,交給我處理,你莫要出面。”
鳳蕭執起她的手,嘴角勾起微笑的弧度:“我曉得娘子擔憂什麼,娘子,比起次次都躲在你身後,我更願站在你身前。何況暴風雨欲來,我已不願再躲。”
林晚榮定睛看着他,他也有預感了么?她直覺事情已經進行到白熱化的階段,躲是躲不掉的,皇后和淑皇貴妃,亦不會給他們預留更多的時間。
成王敗寇,就在此一舉。
馬車在二王府緩緩停下,鳳蕭抱着林晚榮下馬車。和她在一起的時光他格外的珍惜,既要謀求那個位置,不能繼續兒女情長。把林晚榮送入房,他大步離開,和林震商議事情去了。
沒了鳳蕭的王府,格外的寂靜。
林晚榮坐在窗邊往外眺望,古代的女子皆是如她此刻這般,翹首以盼,盼着夫君快快....
呸,什麼夫君,她和鳳蕭有協議在身。
探手摸了摸臉頰,面上滾燙如火。
光陰飛逝,堪堪過去了五天光景。這幾日鳳蕭忙的團團轉,除卻晚上同榻而眠,林晚榮在二王府就看不到他。
小悠雖脫離了無憂宮,無憂餘威尚在,想來是迫於無憂的脅迫,不顧林峰的勸阻,已下床照顧林晚榮的飲食起居。
這日主僕二人坐在靜心湖吃茶,管家疾步走來,恭聲道:“王妃,太子側妃來了。”
林晚榮眉頭微動,林羽墨被她刺了一劍不在太子府養傷,倒有功夫來看她。淡淡道:“請她進來。”
“姐姐好大的派頭,妹妹來了,也不起身迎接。”林羽墨摻着小玉的手,臉色很有些憔悴,無端給人一股羸弱之感。
到底是誰的派頭大?林羽墨不過是側妃,她是王妃。林晚榮也懶怠計較,她微眯着眼:“一家人何必拘泥禮節,管家,去端茶點來。”
林羽墨暗暗攥緊了雙拳,幾次三番欲要至林晚榮死地,被她死裏逃生不說,次次她都受牽累。原來林晚榮竟偽裝的那般好,把她騙的好苦。
就着林羽墨的怨恨,林晚榮悠然的端起茶喝了一口。若只是單純的表達恨意,她已經知道了。
林羽墨在林晚榮身側坐下,眸底凝聚着冷芒,溫言道:“姐姐,羽墨受傷,姐姐好狠的心,也不來太子府看望妹妹。”
林晚榮涼涼的睨了林羽墨一眼,這般的虛情假意,又有何意思?既然林羽墨不嫌累要裝,她奉陪到底。淺淺一笑道:“我倒是想去看你,你知道我腦子剛剛恢復,太醫叫我好生休息,實在是有心無力。”
林羽墨心肝肺蹭蹭蹭的冒火,被林晚榮刺了一劍,還要裝作吃了啞巴虧。哼,林晚榮也得意不了幾天了,便將話題一轉:“姐姐,怎麼不見冰月那個小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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