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長耳老者
李南辰看來者不善，進身阻擋，暗中示意小心戒備。
倒是來人見此也不氣惱，距五步之外停下腳步，笑嘻嘻的施禮道：“公子，小的何山，添為一小幫之主。小的們冒然打擾公子，不過是義憤填膺，有些話不說心胸鬱悶啊。”
李重華躲在詹柏身後，小腦袋伸出剛過詹柏的膝蓋。前世在學校讀書，哪遇見過這等社會人，下意識就躲了起來。
何山見李重華如此害怕，摸了摸鬍子，擠出一副不倫不類的和藹笑容：“公子，小的可是一片好心，怕你被這兩雞鳴狗盜之徒欺騙啊。”
啊咧，你是不是指錯人了，你不該指認自己嗎？瞧着何山手指老叟女童，李重華一頭霧水，摸不清狀況。
倒是李南辰面色庄肅，厲聲道：“好傢夥，還不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若敢有所隱瞞，你可沒好果子吃。”
“不敢，不敢，我可不是這倆欺詭之輩，哪敢欺瞞郡丞大人家的公子。”何山低眉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兩可是慣犯了，這老王頭帶着他的孤孫女常年裝作貧苦人家，賣身救祖的伎倆玩過不知多少次，在本郡與定南流竄作案，專門賣苦博取同情，拿這女娃做擋箭牌引誘那些不通世事的富家子弟。”
“用謊話騙別人買昂貴藥材，他是不是說要用回曉丹才能治好他的病。”看見丫鬟環兒下意識的點頭，何山接着笑道。
“他這窮人的病怎可能用的到那等妙丹，要是別人買葯治病與他，這老賊轉手就會賣出去，平白得百金；不然就是賊丫頭被買入府中，行偷竊狗盜之事，兩人得手立馬逃到其他縣城。”
“他這孫女也多半不是親生的，怕是他為方便行事從哪偷撿來的。”
老叟顫巍巍的舉起手，怒罵道：“你胡說八道，我孫女自是我家親生的，咳咳。”
老叟一口血痰咳出，女童慘兮兮的抓住其衣袖，眼睛望向一群人，滿是恐慌懼怕。
如此可憐模樣，環兒等人對比面容陰險的何山，頓時半信半疑。
何山見狀橫躍三步，抬腳就踹在老叟身上：“好你這賊漢，別人會被你騙，我何山可不會！你騙別人也就罷了，騙到盡心為民的李郡丞府上，我可不會輕鬆放過你。”
李南辰皺眉喝止：“夠了，說話好生說，別動手動腳。”
何山老實的立住，抱拳道：“大人有所不知，老王頭看似弱不禁風，實則修為已靈台境大成，他這副樣子都是裝的，他還有一門隱匿法訣，能收斂生息讓人難以發現其有修為在身。”
“大人若不信，可上前查看。”
此話一出，李南辰已信十之八九，詹柏更是饒有興趣：“哦，貧道都未發現，有意思有意思。”
李南辰伸手請到：“道長若有興緻，那就由你來查看吧。”
“貧道就不恭讓了。”
老叟懵逼了，這和之前的商量的不一樣啊，不是該你們裝惡霸來欺凌我們，加重他們的憐憫之心嗎？你怎麼倒打一耙！
套路呢，說好的套路呢！都合作幾次了，你個欺行霸市的幫派中人突然裝啥好人！
他每次行騙都是和本地小幫派合作的，一方面就是需有人裝反派，讓那些富家子有英雄救美的滿足感，腦袋一昏撒幣，另一方面就是尋求保護和銷贓了。十七次從來沒有失誤，結果倒在了“老夥伴”手上。
老叟對何山打眼色，結果看見其微微偏頭，明顯讓他自首。老叟心中一沉，顯然他被何山拋棄了，為了討好郡丞，這人果真像傳聞中那般野心勃勃。被人發現是何下場，他不得而知，但這些權宦之家又有幾個不是建在累累性命之上。
而真正讓他害怕的是何山眼中的狠辣，若是爆出何山同夥的身份，那連一線生機都沒了，這些混混可不像富家子講究，幫派中人本都是噬血食屍之徒。
詹柏離老叟不足兩步，老叟驟然起身，氣血回涌不似之前衰敗模樣，雙膝跪地，哀聲道。
“小人罪該萬死，欺瞞貴人，但這丫頭確是我孫女，小人最多行騙些錢財，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去拐盜兒童？”
說話間拉着女童一起跪地乞求寬恕，女童這時嗚嗚大哭起來。
何山冷聲道：“是否拐盜，還需查實才能說清。”
老叟淚涕直流：“諸位大人還請放過我們爺孫，若小人進了衙門，這丫頭可就真無依無靠了，她爹娘在她出生不足一年就被奸人殘害，小人也是無路可走才行這般事的。這些年所騙之錢，我都未動多少，本打算留給這丫頭做嫁妝的，小人願全拿出來將功贖罪。”
聽到這番話，何山不禁舔了舔嘴唇，他可大概知道老王頭這幾年行騙了多少，足以讓他修為再上一層，不過瞧見李南辰等人，還是按下心中的波動，冷臉相看。
詹柏奇道：“你這隱匿法門倒有些玄妙，我竟未察覺半分。”
老叟老實回道：“不敢隱瞞大人，小人這法門是我幼時幫助一個盜家中人，他所傳授予我的。我根骨太差，就沒收我為徒，只教我這一法門，並告誡我不得傳授他人，便是我兒子都未傳授。”
詹柏聽聞盜家，興緻頓失，執意打聽別家的法門神通，可犯了忌諱，在百家中尤為重視，而這隱匿之法光看樣子也是盜家獨門之術，私自偷學不死不休都不為過。
李南辰問道：“環兒，你看這兩人怎麼處置？”
一行七人，三個平常護衛，一個剛入門的門客，公子太小，論身份環兒貼身丫鬟是比他高的，做決定最好，當然他認為應該押回府中，讓老爺夫人處置。
環兒咬牙憤恨，心胸不平：“哼，是不得隨意放過，公子你說呢？”
“公子？”環兒轉身，瞬間失色，我家公子呢？那麼大一坨的公子，剛剛還在這呢。
其他人一看，沒了公子的身影，面如土色，一時之間顧不得其他，想要尋摸公子。
結果剛提起心又立刻放下，詹柏遙手一指：“莫急，公子在那茶攤。”
眾人望去，只見李重華與一老頭在茶攤上談笑風生，時不時被其逗樂，哈哈直笑。
老人身穿寬大白袍，上顎凸出，頂上微禿，鬚髮白如蠶絲，兩條白眉長至眼下，一尺白須垂在胸襟之間，稀疏的牙口與溝壑般的紋皺，說是百歲也有人相信，但奇在其臉上毫無老人所有的斑點，膚色致柔仿若嬰兒。
最奇的是其兩側異於常人的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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