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殺戮之息
俯瞰而去,巨大的城市上空彷彿籠上一層灰色而濃郁,不斷有着黑影竄動的霧靄,將一切掩蓋在神秘詭異之中。
而呼嘯而過的氣流之中,奏響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絕人寰的聲音,似哀怨、悲鳴……一切灰色的愁緒與恐懼充斥在其中。
愈加接近。驀然從灰靄之中湧出那流淌鮮血一般的血影,發出那震響天際的哀鳴,向著烏雲密佈,漆黑的穹頂而去。
“停下吧!”天凡見此,一臉凝重的模樣拍了拍前面正駕馭着白龍的白龍騎士。
“是,天凡殿下!”白龍騎士點了點頭,應和一聲。隨即一拉韁繩,巨大的白龍隨之猛然停止了揮翅,在天空中盤旋了一會,便俯衝而下,向著城市外的一處平地而去。
而隨後,伴隨着它的降落,幾十隻白龍也隨跟其後,一齊降落在了平地之中。
“嗯,你確定要去嗎?”天凡下了龍背,隨即抬起頭,對着一個正被一位白龍騎士抱下來的女孩問道。
“當然,我可不會怕這些呢。”女孩睜大眼睛,咧着嘴,陽光的笑道。
見此,天凡微微一驚,隨後像是感到欣慰的一笑,柔聲道:“蘭瑟,你倒是轉變的很快,我可從沒有見你笑過。”
“那當然了。”女孩下了龍背,一腳踏在泥土上,撫着自己柔順的橘黃色的頭髮說道:“我可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才不會像那些笨蛋一樣沉溺在以前的傷痛而一蹶不振呢!”
“是嗎,是嗎。”天凡覺得好笑似的點頭應聲道。
“你可真奇怪,勇者。”蘭瑟怪模怪樣的打量了天凡一眼,說道。
“你才奇怪呢,你這臭小鬼。”天凡回敬一聲,隨即轉過身來望向如同鬼都的城市,感慨道:“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都還在玩泥巴呢,看來,這座城令人早熟啊。”
“你生活的地方是多麼的安祥啊。”蘭瑟也跟着望向殺戮之城而感嘆一聲道。
“算是吧。”天凡也不否認,不過也沒有太過肯定。隨後,他轉過頭來,對着已經排列整齊的白龍騎士吩咐一聲道:“你們原地待命吧。”
“是!”
……
隨着愈加接近城市,一股濃濃的死亡之息撲面而來,悲哀、傷痛、絕望……一切灰色的情緒聚集於其中,令人沉溺在灰色的世界之中,苦苦躊躇着。
“喂,握緊我的手喔!”天凡伸出手停在蘭瑟面前,溫柔的說道:“不然可就要被死亡之息所吞噬喔。”
“知道了……”蘭瑟臉微微一紅,低下頭低聲細語着,細小的雙手緊緊抓住天凡的手掌。
“走了。”天凡微微一笑,便牽着她向著殺戮之城內而去。
街道上屍骸枕藉、白骨森森,更瀰漫著那幽邃的陰氣,以及似鬼火一般忽而閃爍的藍色幽光。
一切盡顯死亡之息!
天凡停下腳步,珍珠一般的潔白瞳目微微顫動着。而蘭瑟則瑟瑟發抖,緊閉着雙眼,抱住天凡。
“該死的,到底發生了什麼!”天凡心中頓時恕火升騰,緊攥着拳頭,死死盯着這鋪滿白骨的街道上,口中憤懣的說道:“抽幹人的精血與精氣,甚至連靈魂也不放過,真是夠了!”說罷,抬起腳來猛踏地面。
頓時,只見一陣微風忽然吹起。就如同攜帶着聖靈之歌一般,將陰氣吹散,將陰魂超渡着。
望着一張張面情扭曲恐怖的臉從風中消散,天凡一臉憂傷的閉上了眼睛。
很快,伴隨着第一縷陽光照耀在天凡的臉上。天凡緩緩睜開了雙眼,映入眼帘的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街道上飛馳車馬,以及高懸於蔚藍色天空的耀陽。
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令人想不出來這曾經是被稱為殺戮之城的骯髒血腥之地,更無法想像,這前一刻還是屍骨縱橫、陰氣森森的死亡之地。
“勇者,我為什麼聽到了聲音……”這時,蘭瑟緩緩睜開眼睛,口中問着。然後,當看到這麼一副景象時,她張大着嘴巴,滿是驚訝的小眼睛注視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切。
“這……這……”蘭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隨後,她抓住天凡的手臂,搖晃着他,不敢相信的問道:“勇者,我沒看錯吧……我沒看錯吧?”
“當然。”天凡俯下身來,用着另一手撫摸她的頭,笑道:“一切痛苦都是殘破的假象,美好絢麗才是永恆的真實。”
“不懂……”蘭瑟眨着滿是疑惑的眼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不懂沒關係,以後會慢慢知道的,現在……”說著,天凡緩緩站起身來,朝着一個方向,凝着眸子,冷聲道:“是該找那個凈給我添麻煩的混蛋算帳了!”
……
這是一個地下建築,一個圓形的地宮,與天空隔絕,無法照射一絲一縷光芒。唯有掛在牆壁上正燃燒着的火把,照亮着這埋藏在大地之下的陰暗。
沿着入口向下的台階,天凡抱着蘭瑟走進了這座如同迷宮的圓形建築。依靠透視能力,亳無一絲困難的靠近了進入核心中央處的大門前。
“這裏面有什麼?”蘭瑟一邊從天凡身上下來,一邊看着門疑惑道。
“有一個老混蛋,和他的作品罷了。”天凡答覆道,但潔白的眼睛中竟閃爍過犀利的光芒來。
“老混蛋?”蘭瑟奇怪而又疑惑的看向天凡。
“沒錯,一個叫做……”天凡一邊說著,一邊走向門前,驀然大吼一聲道:“帝來特的混蛋!”隨即猛然一腳將大門踹開。
伴隨着大門轟然開始,血紅色的光芒撲面而來。詭異而妖艷,令人產生一種朦朧感來,看不清前方。
過了一會,蘭瑟揉了揉眼睛,才睜開眼來。一臉迷茫的注視着映入眼帘的一切,令她驚詫,甚至不敢相信!
刻有巨大滿是符文的六芒星魔法陣的祭台上。是一位令蘭瑟朝思暮想的女人,一頭橘黃色閃耀着金色的長發,美麗動人而成熟的面容,以及如同天使一般漂浮在空中,迎着從頂部一個唯一的小孔所照射進來的光輝。顯得聖潔無比。
“母親!”蘭瑟大喊一聲,淚水頓時從眼中溢了出來,淹沒了眼眶。她壓抑不住自己心中強烈喜悅似的,瘋狂的向前奔去。
“等等!”這時,天凡突然出現在她身前,阻擋住她的道路,也阻擋住了她的視野。
“你幹什麼!”蘭瑟咆哮似的吼道,憤怒的看着天凡。現在的她容不得任何人阻攔她。
“你這小傢伙怎麼不帶一點腦子呢?”天凡無奈的聳了聳肩,嘆了一聲,隨後側身指着祭台道:“看清楚一點,不要因為衝動而喪失了一切。”
“你……”蘭瑟冷靜了下來,但緊握的拳頭依然顫抖着。
“你們倒會找啊!”突然,這時,只聽伴隨着一聲蒼老而又帶着一絲憤怒的聲音響起。只見從不知何時閃耀而起的六芒星法陣中出現一個人來!
臉上掛滿和藹可親的笑容,有一些駝背的老人,正是有着殺戮之手稱謂的帝來特!
“老傢伙,我們又見面了,不過……”天凡轉正身體注視着他,語氣驀然生硬而生氣道:“你這次可有些過了!”
“老頭做事可沒什麼過與不過,只是憑着興趣罷了,不是嗎?”帝來特微微一笑,隨即抬頭看向了飄浮在空中女人,滿是寵溺的問道:“艾薇婭?”
“艾薇婭!”蘭瑟心中猛然一驚,她不可思議的抬頭用着發顫的眸子看着空中的女人。
只見艾薇婭緩緩睜開眼來,迷茫的看着這個似乎感到很陌生世界。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猛然一驚,隨後向著帝來特哀求道:“父親,求求你了,讓我去死吧……”
“住嘴!”然而還未等她說完,帝來特額頭上青筋綻起,勃然大怒道:“我要你活,哪怕你成為人偶一樣也給我好好活着,從今天起,你所有的想法,我都將予以否決!”
帝來特就如同一頭瀕臨死亡的老獅子一樣,發出蒼老的咆哮聲,彷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重演自己無比的威嚴。
“不,父親,這沒有意義……這沒有意義……”艾薇婭哭着臉,搖頭道。
“那麼,你的這些選擇就有意義!”帝來特更加憤怒道:“你究竟得到了什麼!跟着那臭小子私奔,被他騙得神魂顛倒,最終他拋棄了你,說!意義何在!”
說罷,他又突然伸出手指指着蘭瑟,繼續憤怒的叫道:“而且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守護,你究竟被他灌了什麼迷魂湯,他拋棄了懷孕的你,甚至還下了下手!”
艾薇婭似乎無言以對,默默流下眼淚。突然她又意識到了什麼來,猛然回頭看向蘭瑟,哽咽而滿含深情的叫道:“蘭……瑟!”
“母親……”然而蘭瑟卻抱着天凡,猶豫不決的看着她。
“喂,你們究竟在玩什麼,我為什麼不懂呢?”這時,天凡忽然開口問道。
“勇者天凡嗎?”帝來特彷彿才發現有這麼一個人的顯露出詫異的眼光看着天凡,隨即語出驚人的問道:“你是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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