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虎豹出行
曹奮被眼前的這幕帶動的內心澎湃不止,這一刻是他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感受到曹家主事人所擁有的權柄之大。
不說其他的,光是眼前的這支虎豹騎就莫名其妙的給了自己一種底氣。
此刻虎豹騎全體騎兵已然下馬靜立於一側,全身着甲的騎兵為了節省馬力,非行軍途中沒有必要是不會選擇一直騎在坐騎上的。
黝黑的戰甲覆蓋全身,連同面部也有可供下拉的面甲,但是在陽光下卻沒有反射,就像是塗上了某些反光的塗料,再仔細觀察虎豹騎的馬匹都是採用的雙蹬,每匹軍馬也都打上了馬蹄鐵。
其實漢末的時候中國已經出現馬鐙了,只不過是單邊馬鐙,那會兒的作用不過就是為了便於上馬。
到了漢唐雙邊馬鐙已經是騎兵部隊的標準配備了,本來純粹依靠雙腿夾住馬身和拉住韁繩來穩定身形,以此來保證自己不會在飛馳的過程中摔落。
這種方式極不可靠,因為這樣無法再馬背上有效的使用弓箭,更別提輕鬆的使用刀槍棍棒了,兵器的撞擊很容易讓騎士跌落。
而這種情況下,騎術的重要性就凸顯了出來,可以說在馬背上過活的草原民族在這方面是天然壓制漢民族的。
可是雙邊馬鐙的出現讓騎士們有了借力的點,極大程度上的彌補了中原騎兵的缺陷。
再加上訓練有素,所謂草原民族的天然優勢在器具的幫助下也漸漸消失了。
眼前這支虎豹騎的出現讓曹奮更有信心,“荀叔,可還有什麼要教我的?”
曹奮此次出擊只是為了救人,單靠這五百虎豹騎也影響不了整個局面,不過既然眼前有這麼一位妖人的存在,多學多問總是沒錯的。
“殺!草原蠻夷每逢天災之年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劫虐中原百姓,這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習慣融入到他們的血液中去了。”
“早就不是單單靠滿嘴的之乎者也就能感化的了。”
“他們自己不思進取不敢與天斗,憑什麼將這些傷害轉嫁到依靠自己的勤勞和智慧與天抗爭而好好活着的漢人身上。”
“曹公早就說過,對於這樣的人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殺!殺到他們怕你更過於天災,殺到他們寧願去面對天災也不願意麵對你。”
說這番話的時候,荀惑不像是一個文人而更像是位殺伐果決的將軍,說話間的語氣也是殺氣騰騰的。
“此番出戰是有我個人的私心的,你們還願意隨我出戰嗎。”曹奮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好像被這個時代同化了,漸漸的習慣了自己的身份,包括剛才自己讓許剛去召集曹家軍跟隨自己出戰。
打仗是要死人的,不管當時自己是不是失了智,但是事實上自己好像沒把人命當回事,幡然醒悟的曹奮整個後背都被驚出來的冷汗打濕了,於是多問了這麼一句。
“願追隨少主!!!”
五百零一人齊刷刷的回答,同時握拳於胸。
“咚咚……”所有人的拳頭用力在左邊胸口心臟處重重的敲擊了兩下,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含義,曹奮很自然的模仿他們的動作作為回應。
“少主,平原上騎兵交戰,記得一定不要停下來,臨戰指揮有曹斌將軍在,您放心的交給他就是了,至於少主你只需要告訴他們你想要做什麼,達到目的也要儘快脫離戰場為上。”
荀惑又交代了幾句,曹奮看他沒有其他的話要說了便翻身上馬,接過一旁許剛一直幫他背着的複合弓和箭筒背在了自己的背後,揚鞭策馬出馬場朝着北方奔馳而去。
接着是許剛還有曹斌帶領的虎豹騎默不作聲的跟着曹奮疾馳而去。
……
原駐邊軍臨時營地。
李淄衣看到一個個軍士為了保護自己不斷的倒在突厥騎兵的箭矢之下泫然欲泣,清亮的如同秋水的眸中已經蓄滿了淚水。
“公公,這次是不是我太任性了,要不是我求着二叔讓我來到這裏,他們現在也不會死,如果只有他們自己肯定跟得上大部隊撤退的。
如果不是我,長孫家哥哥早就退回城中,也不會和這些突厥人僵持在這裏。
我只是想來問他幾個問題,我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終年陪伴在李二身邊的吳公公一般不會輕易出宮,此次跟着眼前的這位小主不遠千里來到這邊塞之地,足以看的出當今聖上對這位的愛護之意。
“公主是陛下最鍾愛的後輩,更是金枝玉葉這些士兵能為了保護公主而死是他們的榮幸。”吳公公安慰着李淄衣,一雙眼睛時刻關注着四周,提防着有可能從各個方向射來的暗箭。
只能說這老貨實在也不會安慰人,說出話也冷冰冰的過於漠視那些士兵的生死。
李淄衣已經數不清這是營前這一千突厥騎兵第幾次沖營了,自己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少,其中還有一個一路保護自己來到邊塞的少年士兵。
記得來的路上,那個少年在隊伍休息的時候總會偷偷看自己幾眼,眼神純真而羞澀。
可是每次自己上前想和他聊幾句的時候,他總是紅着臉逃的比兔子還快,以至於一路上兩人都沒說過一句話。
就是這麼一個少年在剛才一波騎兵的沖營中死了,即便是死前被斬斷了一條手臂可是他還是從馬背上拖下一個突厥騎兵並且殺死。
最後少年倒下的方向是朝着自己的,終於和自己說了第一句但同時也是最後一句話。
“公主保重!”
李淄衣的淚水也就是從那一刻不受控制的留下來的。
她做不到和身邊的吳公公一樣漠視生死,在她的眼中這一個個才剛熟悉不久的面孔一天前還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
宮裏面所有的人都誇自己知書達理,從來不逾越規矩,這次真的就是自己第一次這麼任性。結果發生在眼前的一切,讓她的內心接受不了,她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同時她也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討厭那個人,即便是那件事剛發生的時候,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除非他現在就出現,否則自己這輩子也不會再去找他。”李淄衣在心中這麼想,可是他就算出現了又能怎麼樣,死去的人已經就這樣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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