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州嫡庶之戰
“嗨嗨，Ladiesandgentlemen！”
一如既往張揚着活潑的人氣主播“小紫”此時正在濱川學院的中央區域上空為廣大三晉子民進行實況轉錄。經過相關工作人員的篩選，最終將第三場的入圍賽人選擬定好，在今日繼續進行公開淘汰。
“各位屏幕之前的觀眾朋友們，小紫知道敏娜桑（上唐聖國語言：意思是大家）已經迫不及待了。那麼有請我們的參賽選手入場，喔吼！”
古羅馬式角斗場內的黃銅門伴隨着清脆的鎖鏈拉扯聲而逐漸上升，從門后浮現出兩個年齡不大的少年身形。
“今日出場選手也非常有意思，處於北方向的是三州土爾穆家族的嫡出之子艾律幸，而南方向的則是同樣三州賈燁門的庶出之子望勒斐！”
小紫簡單介紹完兩人稍許片刻后，在場內觀看的人們都情不自禁地發出歡呼聲。
三州國家，是由三塊獨立的州大陸統合而成。而當國的領導層主要由大家族來運行穩定，雖然沒有亞特帝國的貴族世襲制度，卻也靠着家族嫡庶來分化出身和資源。
在三州因為門當戶對的傳統，所以後代們的霓凰嫡傳的等級也不會出現大的波動，然而部分賤嫁和低戶配對的庶齣子弟則會出現很大的遺傳變異，不少庶齣子弟無能之輩數不勝數，而才華卓越則是寥寥數計。
而今日正是一場難得一見的嫡庶之戰，各位在座的觀眾自然是情緒高亢。
“沒想到，小斐子，你居然也有資格進入圍賽。”身着藍色上交領衣的艾律幸率先發話，他的最終高擺着架子，眼神中流露着鄙夷和不屑。
“辛三哥，別來無恙。”雙手抱拳、紅深漢服的望勒斐，則是有禮有節地對着輩分高於自己的名望辛三哥彎腰鞠躬。
“好好好，沒想到，你雖庶出卻也明白三綱禮數，哈哈哈……”艾律幸一隻手臂擋在腹前，半仰着頭笑道。
“也好，今日之戰，你便不用拘束，與我盡情一戰！”艾律幸特意用手撥開下身的長裳，將雙腳擺出四十五度的半蹲站姿，一手在前，一手在後。
看見對方已經準備完全，望勒斐也微閉雙眼深吸一口氣，隨後擼起自己的半場衣袖。
“得罪了，辛三哥。”望勒斐的眼神中閃出一道紅光，臉色恍然驟變。
望勒斐運轉神識，提煉臻炁。才一個踏腳的功夫，他的全身經絡與周身穴位都集滿了必要的能量。
對方已經在短時間內凝鍊完了臻炁，然而艾律幸卻絲毫不為所動，依然臉色從容、嘴角上翹着莞笑。
望勒斐也沒有繼續等待對方有着動作才進行攻擊，他一直都是先發致人的武鬥派，於是他在體內的臻炁帶動下，朝着艾律幸沖了過去。
“啊啊啊——”望勒斐用他慣用的武藝纏手向艾律幸的頭部神速般揮甩，那原本嵌入關節骨架的手臂在空中的軌跡軟似藤鞭。
艾律幸猛地往下縮頭欲躲避他那手鞭，雖躲過了這招的正面傷害，被它擦過的發梢卻意外地被平整地削斷。
艾律幸看見了在空中飛舞飄蕩着的發末，心中只是洋溢着喜悅與亢奮，“有趣”。
望勒斐一招不中，決定加快攻擊頻率，讓對方再也不能這般輕鬆躲過。
而坐在三環之上的偉岸，此刻正全程看着兩人的比試。
“望勒斐的武藝着實精湛，那招手鞭，我至今未曾見過。”在偉岸身旁那絲巾綁發的少女便是濱川學院的金光強者靈黛芸，此時的正她毫不掩飾地讚揚望勒斐的奪目武藝。
“也不盡然。”
就在偉岸簡約辯駁了一下靈黛芸后，場上的比斗又發生了變化。
“空壓波”
只見艾律幸的左臂格擋住望勒斐的手鞭后，就在手鞭依照慣性對他繼續施加蠻力傷害之時，艾律幸用騰出的右手，在望勒斐的腹部朝着相反的方向施加空氣波。
“什麼……”剎那間，望勒斐被一擊強大的衝擊力被擊飛了出去，同時本來繼續施加在艾律幸手臂上的力也隨之消散。
“果然如此——”偉岸小聲嘀咕道。
望勒斐被衝擊振飛五米遠，整個後背擦着地面摩滑，一件今日新買的漢服也隨着損壞。可是眼下，他沒有空去在意衣服的事情。
“可惡。”他的心中暗暗罵道，在剛剛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對方在他腹部施加的臻炁和力道雖然不大，但是自己扭動全身所牽引而來的慣性力反而使得他招式的威力加倍。
也就是說他等於是吃了自己給自己的一擊。
他也不能再繼續使用這同一招了，以艾律幸的反應速率和智能處理能力來說，實在以卵擊石。
“艾律幸，這如此精簡的一招，就逼的望勒斐改變了攻擊方式？”黛芸觀察到望勒斐捨棄繼續用武藝進行消耗戰的手法，而是大幅度轉化臻炁。
“正確的說，是對方意識到自己擅長的領域和對方應對的領域之間的差距。”偉岸則是冷靜細緻地分析道。
偉岸打開自己手腕上的黑曜石檢測手錶儀，比對了一下兩人的臻炁數據和智能值后，對黛芸解釋道。
“望勒斐的臻炁總量與艾律幸相差不多，可是艾律幸的智能卻高於望勒斐整整一百多。也就是說，望勒斐先前的攻擊也僅僅是試探。”說罷，偉岸的眉頭微微一蹙。
單純地試探就要用到這般精湛的武藝嗎？乾坤武訣，也對四肢武器霓凰有所記載。但凡將身體意念化形的武藝，都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負擔。傷害越是高的擬態攻擊，越是容易對身體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恐怕……”偉岸並沒有把猜想全然說出來，而場上的情況又發生了轉變。
“水若功”望勒斐將臻炁聚集到左臂，同時將臻炁與周圍懸浮的水分子進行連接，他的手臂被水珠和水汽包裹在其內，宛若一條龍尾巴。
“額，啊啊啊……”望勒斐的額角青筋暴起，他的左臂部分露出的膚色逐漸變紅，劇烈的疼痛從神經直達他的腦部。
“呼啊——呼啊——”望勒斐強忍着劇痛，喘着粗氣，維持戰意。
“小斐子，你這樣恐怕撐不了多久哦。”艾律幸也收起了他專門應對武藝的站姿，慢慢地走近望勒斐。
“不打緊，辛三哥，多謝挂念。”
“呵呵……”艾律幸一陣賤笑，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就算是此刻，眼前的庶出賤命還不肯放下架子和綱常，真是令他噁心不已。
“你儘管放馬過來，隨意出手。我絕不還手！”
“什麼？”艾律幸攤開雙手，伸直雙臂，悠悠踱步而來，儼然一股沒有戰意的樣子。
“這艾律幸是否太看不起人了？望勒斐削他！”
“我靠，這麼囂張的么？你大爺的。”
“我見過不要臉的，但是從來沒見過敢在公開塞上這麼不要臉的！”
……
台上的觀眾們也逐漸怒罵艾律幸開始維護起望勒斐，在場上有所聽聞到細枝末節的望勒斐，心中也不免一陣竊喜。
“原來這就是目的吧，小斐子。”艾律幸環顧四周一圈之後，淡漠而笑。
“你說什麼？”
“假意對我三五行禮，明明攻擊之中處處透露着殺意，卻還要如此拘謹，你的意圖不就是想我贏的也不妥當，輸的也不正當嗎？”艾律幸心如明鏡，一語道破望勒斐的詭計心機，卻故意還要配合他演戲。
“但是你忘了，如果我能用絕對實力碾壓你，任何負面評論亦或是無光信息都會被蓋過。你這庶出之子，這麼多年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你……”望勒斐的腸肚瞬覺火燒，壓制不住的戾氣和殺意不斷上涌。夾雜着對出身的悲憤，滲並着對嫡庶的痛恨！
“來吧，倘若你還是個男人，就用你最強的武技來置我於死地，我保證不會還手。”艾律幸依然半露牙齒嘴角間時不時地露出令人噁心的微笑。
“你會後悔的！”望勒斐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的步調，高舉自己的水屬性臻炁手鞭朝着艾律幸的腦袋猛揮了過去。
“他中計了——”偉岸輕嘆一口氣說道。
“你中計了。”艾律幸小聲說出這四個字后，立刻動用臻炁催動神識，發動心法秘術。
“天織炁流，壁壓若玄！”
言靈！—
望勒斐和靈黛芸幾乎在同一時間感覺到艾律幸本源之力的跳動。
“流壓壁”
艾律幸的眼神瞬間目露寒光，他的前方出現了一道厚厚的氣流風牆壁。而這道高速流轉氣體的牆壁，硬生生地將望勒斐的水鞭擋了下來，並且氣流將其吸住，在強大的牽引力下，他的水鞭臻炁被直接打散。
“開什麼玩笑。”
望勒斐和艾律幸出身同一個國家，並且在同一時間入學，他在一年前還都只是智能略微高卓的武者，沒想到今日已經可以像學究一樣可以釋放心術。
望勒斐的水鞭臻炁強行被扯斷，頃刻間強大的反作用力在他身體裏激蕩。支撐不住的他，半跪了下來。
眼前的事物開始飄忽，越發朦朧。
“呼……”呼吸也越發急促紊亂。
“勝負已分了。”雖然望勒斐的臻炁和神識消耗都未過大，可是他終究過於亂來，他的身體正在遭到反噬。和偉岸不同的是，他沒有長時間承受反噬之苦，身體自然承受不住。
而清楚知道反噬威力的艾律幸，則是故意不斷地激怒望勒斐，使得他故意使出超越他階級承受範圍內的絕技。
因此萬事已休……
偉岸也打算轉身離開觀眾席的時候，艾律幸卻繼續發動心術。
“流壓壁，衝擊。”
那道上下高速流動的氣體牆，直直地壓向望勒斐，望勒斐因為反噬渾身不聽使喚，自然無法躲開這道風之壁。
“唔額——”望勒斐被狂暴的氣流直接擊飛，直至撞到後面的銅門才停下。
他的身子陷入銅門些許，巨大的衝擊力在他體內肆虐，他口中一陣苦澀，吐出一大口鮮血。
“你個庶出的廢物，竟然還想算計我。”
艾律幸握緊雙拳，扭轉了一下自己的脖頸，露出原始的弒殺本性不斷逼近望勒斐。
望勒斐也意識到了強烈的殺意，他極力想要催動身體，但是身體的損害太大，眼下根本無法動彈。
艾律幸則不管望勒斐是否半死，他現在只想好好折磨一下這個庶出的廢物。
他攢着望勒斐的衣領，把他拖到場中央，雙膝跪地的望勒斐毫無生氣、搖搖欲墜，渾然不知自己如今的處境。
艾律幸則毫不在意周圍的目光，將臻炁一口氣提煉到最高點，強化身體能力。
左勾拳——
“喔啊……”
觀眾席上的人們，忍不住心間一緊。
兩記刺拳擊打胸口——
“啊啊——”
望勒斐本能的慘叫，已經逼得在座的女孩子不忍相看。
“你不是很能么？繼續裝啊，看你還能裝多久？”
啪啪兩腿朝着望勒斐的左右腦門踢去，他的鼻樑與耳朵都紛紛滲出鮮血。
太殘忍了——
“庶出的廢物，我看你還能叫不？”
艾律幸用手臂在他身後拴住他的脖頸，此時他已經沒有力氣繼續喊叫。
“嗚額……饒命……辛三哥……”
他已經開始求饒，然而艾律幸已經殺意大起，全然不顧他的求饒。
“好啊，繼續試着求我啊。”
艾律幸將氣流臻炁包裹在自己的拳頭上，朝着望勒斐的人體最脆弱的后脊椎猛砸了過去。
伴隨着“咔嚓”的斷裂聲，望勒斐發出臨死一般的慘叫聲。
“啊啊啊——”
他的全身已經痛到快麻木，然而這場公開入圍賽，只要雙方沒有願意停手的意思就不能停下，因為這是沒有裁判也沒有規則的比試。
“豈有此理……”偉岸逐漸無法繼續看着時態嚴重下去，他剛想發動月空衝下台去的時候，卻被黛芸一把抓住。
黛芸的玉手緊緊地握着偉岸的嫩手，使勁地搖着頭。“誰都可以去阻止，唯獨你不能去，你瘋了么，這可是入圍賽”。
偉岸也清楚，強行闖入公開賽，等同於把自己暴露在大眾之下。與他自身是極其不利……
然而……偉岸把頭轉向望勒斐那邊。
“救命……誰來……唔……額”
望勒斐絕望版的在一片虛空中伸出手去，他看起來是多麼的無助，多麼的脆弱。
而艾律幸此刻全然不顧人命，只想一心摧毀望勒斐。
他……
“我想活下去……救救我……”
偉岸聽到了這似曾相識的話，一時間腦中回想起了無數痛苦的片段，那些記憶的主人是曾經的被天所棄的少年，然而他……
“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艾律幸加大手臂的力度，只要望勒斐最後一絲蠻力掙扎停止他就會立刻被扭斷脖捎而死。
“住手！”
“偉岸。”
極夢追溯—偉岸全然不顧後果，望勒斐的呼救，讓他想起了過去的自己，沒有任何人願意在一片黑暗中對他使出援手的自己。
他不想再讓其他人也想自己。
“月空”、“乾坤武訣—崩拳”
偉岸在發動極夢追溯的瞬間同時一口氣發動空間秘術和武藝技能，他的速度之快如同迅雷。前一秒還在觀眾席上的他，下一秒只剩下數道殘影便出現在了比斗場上。
“什麼？”
如暴風般迅猛的一拳，直朝艾律幸襲來，一道恐怖的黑影嚇的他下意識地放開望勒斐。只見的砰的一聲，比斗場上頃刻間捲起數道塵煙。
“什麼人！”
只顧慌忙逃竄艾律幸，都沒察覺自己藍色衣服被巨大的拳力震裂了好幾道口子。
“救他命的人……”
等數道塵煙散去，只剩下一個全身冒着蒸汽，身着黑色服飾的英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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