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淼鑫釋懷有交易
侯釋懷來到張淼鑫的辦公室,微笑着說道:“鑫哥,下班后一起去打球,有空嗎?”
張淼鑫盯着侯釋懷的眼睛,臉上絲毫沒有平日的溫和。
他說道:“有,當然有,非常想和你打上幾局。”
這個平素軟得像個紅柿子一樣的傢伙,原來應起招兒,也全然是錚錚鐵骨的神姿。
運動館裏的張淼鑫是毫不留情,他每打出的一個網球都讓這邊的侯釋懷,是難以招架。
就侯釋懷那身板兒,兩盤過後便開始氣喘噓噓。
侯釋懷與張淼鑫,當然不是以打球為目的的約見。
“不行了、不行了,鑫哥,我還真是比不過你這勞動中煉出來的身軀。”侯釋懷說著就要去休息一下。
張淼鑫微微翹動了一下嘴角兒說道:“勞動塑造了人的身體,勞動還能讓人更加質樸。
“釋懷,只有愛勞動的人才活得最輕鬆,而那些整日捉摸歪門邪道的人,都是由於想脫離勞動,才會過得更加苦不堪言。”
侯釋懷往椅子上一座,拿起一瓶飲料喝了兩口,他也毫不客氣地說道:“捉摸歪門邪道的人當然不會輕鬆,不過捉摸着歪門邪道,並且還口是心非的人,才最讓人懶得側目呢。”
侯釋懷瞥了張淼鑫一眼又說道:“組長,你也坐嘛,我想給你看一件東西。”
張淼鑫在挨着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侯釋懷從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了那片兒甲骨,給張淼鑫觀看。
看到甲骨,張淼鑫的臉色頓時就發生了變化。
“嘿嘿嘿,是不是感覺很眼熟呢組長?”侯釋懷沒懷好意地問道。
張淼鑫猛地接過侯釋懷手中的那片甲骨,僅僅憑着手感便說道:“這是假的,一塊兒仿品而已。
“釋懷,你究竟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侯釋懷一把奪過了那塊兒甲骨說道,“明明是你做的好事兒,被我抓住了把柄,竟然還責問我做了什麼。
“你真會表面一套兒、背後一套兒呀,大君子。”
張淼鑫憤怒地說道:“侯釋懷,平素我與你連一點兒過節都沒有,你為何要搞陰謀陷害於我?”
“張淼鑫,你少給我再裝模作樣了。”侯釋懷也憤憤不平地說道,“你把自己裝得像個謙謙君子一樣,原來背後做的都是這些下三濫。
“我知道自己沒有你那麼會騙女孩子開心,可是你也用不着如此把我當猴兒耍吧?
“如果你對靜兒是真心的,那為何不直說。
“你嘴裏說著祝福我和靜兒,私底下卻又故意勾引她,你真讓我感覺噁心。
“哼哼,是不是對這塊兒甲骨,感覺似曾相識呀?”
看到張淼鑫瞪着自己,顯得是怒不可遏。
侯釋懷對張淼鑫恐嚇道:“張淼鑫,不要以為你那些卑鄙齷齪的行徑沒人知道。
“我警告你,如果你膽敢再對靜兒耍流氓,我就讓你吃不完兜着走。”
張淼鑫明白了,原來是侯釋懷在徐靜的事情上誤會了自己。
可是他以甲骨的事情來對自己威脅,這也確實讓人感覺難以招架。
儘管胡瑤瑤認為,侯釋懷發現的情況或許還會有利於自己,不過,這侯釋懷在仇恨自己的情況下,那就未必會像想像的那般了。
從侯釋懷的話中張淼鑫也感覺到,他不應該是偷竊甲骨的那個人。
以當下之情,還不能讓侯釋懷輕易引發此事。
自己原本就與他無仇無怨,應該把他爭取到自己這一方來才對。
張淼鑫想明白了事情,自然就不應該再對人家感到氣憤。
他很誠懇地說道:“釋懷,如果僅僅是在徐靜的事情上,讓你如此地看待我,我可以坦誠地告訴你,釋懷,你誤會我了。
“徐靜是個好姑娘,可是我絕對不會因此與你之間產生衝突。”
“你果真沒有對徐靜別有用心?”侯釋懷嚴厲地逼問道,“你要怎麼證明給我看?”
張淼鑫想以自己不喜歡徐靜來搪塞侯釋懷,可是又擔心這句話,會傷害到侯釋懷的自尊。
於是,他只好說道:“因為我早已有對象了。”
“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過呢,你這是現編的吧?”侯釋懷疑惑着質問道。
儘管侯釋懷此時的態度讓張淼鑫感覺很是氣惱,儘管張淼鑫心中確實還沒有真正的戀愛目標,可是在這個類似瘋狗一樣的人面前,絕不能有一絲拼個魚死網破的念頭。
張淼鑫說道:“釋懷,其實我一直在與胡瑤瑤交往着呢。
“只是由於在胡主任的手下工作,我與他女兒交往的事情讓大家知道了,擔心會給胡主任,或者是給我自己造成不好的影響,我才沒有把這事兒給公開了的。”
這個理由儘管是張淼鑫一時着急給憋出來的,可在此時,它顯得的確是天衣無縫。
侯釋懷不但認識胡瑤瑤,更是知道張淼鑫整天往人家家裏跑。
“哼哼哼”侯釋懷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
看到侯釋懷發笑,張淼鑫趕忙又多解釋兩句:“釋懷,我故意讓徐靜和你做搭檔,你應該能明白我的用意吧?
“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如此地誤會我。
“我很喜歡瑤瑤,對徐靜絕對不會有半點非分之想。
“你說說,我敢做出對不起瑤瑤的事情嗎?”
侯釋懷舉起自己的飲料瓶子,與張淼鑫手中的瓶子碰了一下說道:“姑且就再相信你這一回。
“你仗義,兄弟也不會做小人。
“只要你不打靜兒的主意,放心吧,我知道的那些事情,就算是漚爛在肚子裏,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張淼鑫與侯釋懷碰過了瓶子之後,連着喝了好幾口。
他說道:“釋懷,你到底都知道了什麼呀?”
侯釋懷瞥了張淼鑫一眼,本能地又對這奶油小生產生了幾分鄙夷。
剛剛看着你還像個人物,咋一會兒工夫就又軟蛋了?
“釋懷,我對你說的全是肺腑之言,就算是哥們兒義氣,你也該讓兄弟心裏踏實吧?”張淼鑫又帶着祈求的口吻地說道。
侯釋懷一直認為,張淼鑫這傢伙太過實誠。
看看此時張淼鑫這熊樣兒,侯釋懷頓時就在智商上找回了自信。
侯釋懷將那塊兒甲骨,往茶几上一放說道:“啂,我知道你做這個沒少撈錢,可是你也太過急切了吧?
“這些甲骨還沒有公開呢,你就把仿品給製作出來了。
“難道製作那些已經公開了的甲骨,就耽誤了你掙錢嗎?”
張淼鑫這才徹底明白了,原來侯釋懷懷疑自己的是這件事兒呀。
他說道:“釋懷,這件事你還真不能太早下定論了。
“至於這批甲骨,至少說咱們小組的人都是最清楚的。
“在咱們十來個人當中,無論是誰,都很容易拿到這些資料做出如此的仿品來。
“釋懷,你可以懷疑我,不過你的懷疑也會讓很多人被牽連其中的。
“等到咱們的那些研究報告發表之後,這批甲骨資料就會成為公眾信息。
“釋懷,對於這塊兒仿品甲骨,如果你有確鑿無疑的證據,你實事求是地舉報給領導,是完全正確的。
“如果你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我希望你還是輕易不要把這事兒透露出去呢。”
在徐靜的問題上已經明白了勢頭,侯釋懷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自然也能把張淼鑫的忠告聽進心裏,說話的口氣也和氣多了。
侯釋懷伸着一根食指,點着張淼鑫笑道:“哈哈哈,鑫哥,在這件事上小弟還真是佩服你,你倒是挺能渾水摸魚的。
“儘管這塊兒贗品甲骨是從你們龍泉流出來的,可是,如果真的被追究上了,至少我們整個小組的人都是脫不了干係的。
“包括我也在內,當然,胡主任也可能會被嫌疑。
“不過鑫哥放心,只要你不明裡一套、暗裏一套地奪兄弟所愛,兄弟做事向來也是光明磊落。”
窗外若有人、隔牆必有耳,在如今這個高科技的時代更是如此。
有一個人被張淼鑫和侯釋懷開始時的爭吵,就給吸引到了。
他並沒有直接過來偷聽,而是委託運動館裏的一個小弟,悄悄地用手機將這兩個人的對話給錄了下來。
如此這般,那人就可以帶著錄音回去,認真地聆聽張淼鑫與侯釋懷的談話內容了。
失竊的甲骨又一下子回來了五塊兒,這麼大的事情,張淼鑫感覺僅僅報告給胡瑤瑤有失事宜,他要去胡碩文家當面給老師報告。
如此事情好像就在胡碩文的意料之內呢,聽完張淼鑫的彙報,胡碩文僅僅是微微一笑,並沒有顯得多麼驚喜。
胡碩文說道:“從事實上來說,失竊的甲骨的確是回來了一大半,不過,這對於事情的發展究竟是好還是壞,根本無法確定。
“但是,這也能夠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對手可能要加快步調了。
“淼鑫,你能確定侯釋懷與甲骨失竊之事,全然無關嗎?”
張淼鑫點着頭說道:“老師,對於侯釋懷,我認為我的判斷不會有錯。
“因為,侯釋懷始終是在懷疑我製作仿品甲骨,騙人錢財這個問題呢。
“對於其它事情,侯釋懷連一點兒信息也沒有流露出來。
“正是因此我才特意提醒他,如果這件事兒被張揚開了,他非但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他對我的懷疑是正確的。
“可是他那樣的行為,必定會將所有可能閱讀到這批甲骨資料的人,都給牽連進去。
“而我們研究小組的全體成員,應該是最難脫清干係的人。
“侯釋懷聽過我的提醒之後,當時就認可了應該的顧忌。”
胡碩文點了點,他說道:“嗯,我相信你的判斷力淼鑫。”
張淼鑫問道:“老師說對手兒應該會加快腳步,那依老師看,接下來將有可能發生什麼事情呢?”
胡碩文很有把握地說道:“我感覺至少有兩種可能,我們當然也需要有心理準備才行。
“如果往好處想,那就是對手對於我們的坦然淡定,而感到了黔驢技窮。
“還能夠看出,對手是一個辦事十分嚴謹的人,他在不能保證自己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決不貿然出手。
“不過嘛,矛盾的地方也正是在此,一個辦事如此縝密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在計劃的進行過程中,而無計可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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