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紂王墓地鬼似真
喬剛也是拳大胳膊粗的壯碩漢子,若是在平日裏,他可不是一個善茬兒。
可是看到任心明如此不知死活的架勢,喬剛感覺好漢不爭一時勇,還是先躲避其鋒芒為上策。
喬剛看着怒目圓睜,手持斧頭胡掄八砍的任心明,大聲喝道:“中,你這兔孫貨,清擱這兒給老子裝了!
“既然你想裝,老子就讓你裝孫子。”
就在張家老太從城裏起身回老家的時候,喬剛那小子已經將任心明他們盜挖古墓的事情舉報到文物局去了。
喬剛的姑父還真是文物局的一個副處長啥的,他對人民賦予的神聖職責可謂是一絲不苟。
這位文物人姓正,正處長帶着自己的兩個手下,當即就開赴帝辛宮工地。
工地的大門緊緊地鎖着,在那裏連一個人影兒也沒有找到。
沒事兒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正處長有的是辦法。
他召來紂王墓所在地的村長訊問情況,可是修建帝辛宮走的都是正規手續,人家村長講起實情來當然也是理直氣壯。
任心明他們一夥兒圖謀不軌,盜挖人家村子的古墓,人家村子才是真正的受害方呢。
這事情的責任,只能落到任心明的頭上了。
因為帝辛宮工程建造的合約上,責任人的位置簽的正是他任心明的大名。
況且,組織和參與作案的人員都是他,任心明就是不可辯解的主犯。
從犯尚要究,主犯豈能恕?
正處長趕到任心明家,把他堵了正着。
其實,這中邪瘋掉了的任心明,根本沒有能力潛逃。
好好一個人怎麼會說瘋顛就瘋癲了呢?
用妖魔邪說,想使正處長相信他那樣子是真的,理當做不到。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破壞了國家的財產、違犯了國家法律,那就得接受應有的懲罰。
任心明被抓走了,韋莊和鐵托同樣沒有能夠逃脫。
娘家弟弟攤上了這樣的事兒,任心良悲傷得是哭天抹淚。
張家老太沒有看到任心明,就算是自己要使用法術,當然也不能僅憑捕風捉影的依據,人家這也是要辨證論治的。
無奈之下,張家老太只能再次來到了事發現場——帝辛廟工地。
張家老太先對那三座墳墓,仔仔細細地勘察了一番。
因為任心明他們所做的遮掩,已經被正處長給清理,所以那被盜挖過的痕迹是一目了然。
張家老太穿上自己的法衣、戴上特製的盔頭,雙手捧着羅經圍繞紂王墓轉了三圈兒,她還真的看出了門道來。
張家老太說道:“這座墳頭裏面的確有鬼邪在作祟。
“可是這羅經的磁針,卻在南北兩極之間大幅度地擺來擺去,莫非……這紂王墓還是一座夫妻合葬墓嗎?”
聽到張家老太這麼說,祿老太的堂侄子祿弘義,分別指着這裏的三座大墳頭,對張家老太說道:
“大姑,那一座墳頭是姜王后的,這邊的一座墳頭是蘇妲己的,咱們現在察看的這一座最大的墳頭呀,就是帝辛一個人的。
“我估計這應該不會是一座夫妻葬。
“大姑,再說了,帝辛的王后和貴妃都沒有能夠與他同穴安葬,那還有誰會與他埋在一處呢?”
張家老太捉摸着祿弘義的話,感覺着實很符合情理。
不過,她對於自己的技藝,當然也是很自信的。
天地萬物一旦生成,就自然區分出了陰陽兩個性別來。
比如天就是陽,地就是陰;
白天是陽,黑夜是陰;
公的是陽,母的是陰;
人間是陽,地府是陰;
北邊是陽,南邊就是陰。
等等等等,萬事萬物自分出陰陽之後,它們又自然地構成了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的關聯。
陽性的總會與陽性的相互照應,陰性的也會與陰性的互相應合。
如果這裏的是男鬼在作祟,那麼羅經上的指針,就會是指着北邊的那一頭兒稍稍上浮。
並且還是指針的北頭兒,帶着南頭兒,抖動不穩。
如果是女鬼在作祟呢?那當然正好與此相反。
那就是羅經的指針,南頭兒飄飄忽忽地,帶着北頭兒來回地晃悠了。
今天這羅經雖然顯得很是反常,不過張家老太見多識廣,以前人家也曾經多次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因為普通百姓家的墳墓,通常都是夫妻合葬的。
如果墳墓里的兩口子一起作祟的話,羅經在那墓地里,就會展現出猶如今日的情形了。
祿弘義十分肯定地說,帝辛墓中只埋葬着帝辛一個人。
一個在場的老翁也一本正經地幫腔說道:“帝辛墓中不應該還埋葬有別的人,因為這墓碑上單單就刻寫了帝辛一個人的名號。
“若如不然,總該在碑文中對其說明一下吧?
“再說了,連自己的嫡妻愛妾都沒有埋葬在一起,那還能去合葬誰來?”
張家老太心中思忖着,她也知道,自己對於這一類的事情診斷,也未必就能做到百分之百、萬分之萬地不差分毫。
帝辛宮建築工地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工程當然是要停滯的。
祿老太感覺很是泄氣,就讓自己堂侄子祿弘義關心着事情解決的情況。
任心明、韋莊、鐵拓他們都被拘留了,但是這幾個人也着實沒有挖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況且,韋莊、鐵拓他們將一切問題都推卸到了任心明的頭上。
在疏通打點一番之後,這兩個人也就被釋放了出來。
拘留所里就剩下了任心明一個人,要說他是瘋瘋癲癲,其實看着他更像是在裝神弄鬼。
他整天吆喝的那“孫夫、孫夫”,別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喊叫的是什麼。
或許是考慮到這樣的人放出來之後,可能還會造成別的什麼社會危害,正處長在與秦館長研討紂王墓問題的時候,聽了這秦館長的提議。
他們認為,不如再對任心明拘留幾天觀察觀察,反正只要在十五天以內,也不算什麼過當。
趁這些日子,喬剛還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他以能夠把任心明給弄出來為誘餌,希望任心明媳婦兒能夠幫自己,把她大姑子手裏的那塊兒甲骨給弄過來。
一個鄉村婦女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能有什麼法子來?
況且,喬剛還威脅任心明媳婦兒說,如果自己姑父不開口,任心明就等着把那牢底給坐穿吧。
任心明媳婦兒只好哭哭啼啼地去祈求自己的大姑子,作為姐姐的任心良,雖然與弟弟也很連心,但是,自己要給兒子在城裏買套房子的決心,也是輕易不能動搖的。
幾經磋商,幾經討價還價,最後喬剛才不得不又籌備了兩萬塊錢,以十萬元的價格,將那片甲骨買到了手裏。
任心明是被放回來了,可他依舊是時而見好,時而精神恍惚。
他時不時地就會叫嚷一陣子為孫夫索命,三更半夜更是噩夢連連地亂喊亂叫。
張淼鑫熱愛鑽研,這優良基因或許就是從他奶奶身上遺傳來的。
張家老太老了是老了,可是人家對於業務方面的問題卻是絲毫不願馬虎。
她一心要弄清楚任心明身上的妖邪,就讓二媳婦兒任心良陪着自己,來到任心明家裏了解事情的真相。
任心良和任心明媳婦兒,都非常希望張家老太,能儘快把任心良身上的鬼妖驅除,可是任心明本人,好像很不配合張家老太的幫忙。
瘋瘋邪邪的任心明根本不能暢所欲言,他是答非所問地胡扯八連,不過,張家老太卻顯得很有耐心。
她發現任心明瘋邪發作,緊一陣兒、慢一陣兒地把自己給折騰累了,就能夠說出一些情況來。
於是,張家老太就趁這個時機趕緊詢問任心明。
“……我拔出來钁頭之後,一股黑煙‘噗嗤’一下就跟着噴了出來。”
任心明說道:“那煙霧比放的屁可要臭多了,我絲毫沒有提防,那臭氣把我熏得是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好一陣子的咳嗽之後,就……”
任心明頓了頓才又說道,“就……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大母,你看我瞌睡得坐都坐不住了,你還是讓去我睡一會兒再說吧?”
“好侄子,再給大母說兩句,”
張家老太哄着說道:“大母在你們家都等大半天了,你不把話給大母說完,那大母可要等着在你們家吃飯了。”
任心明媳婦兒埋怨着自己丈夫說道:“也真是的,大母等你了大半天,你就再堅持一下嘛。
“大母這麼大歲數,還是為了咱們好,你認為她容易嗎?”
任心良也責怪自己的弟弟:“你身上的邪氣不驅除了,以後可怎麼過日子呀!”
任心明很是憎惡地乜斜了自己媳婦兒一眼,只好擠出一絲微笑,對張家老太又說道:“大母,我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真的都給你說完了。
“你還想知道些什麼呀,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了,這又有啥法兒來?”
張家老太說道:“心明,你說墳墓里冒出來了一股子黑煙,黑煙屬陰、白光屬陽,以我對羅經指針抖動的情況來判斷,那裏陰陽雙具,應該還有一道白光才對。
“好侄子,你好好再想想,當時到底還發生了什麼情況?”
“對!”任心明兩眼一亮,大聲說道,“是的大母,當時就是還有一道白光呢。
“你真是張天師轉世、王母娘娘下凡呀大母,原來啥事情你都像是在跟前看着一樣的清楚明白。
“當時隨着黑煙冒出,同時就射出來了一道白光。
“那白光太刺眼了,一下子就把我給刺暈了過去。”
任心明說著,又打了一個呵欠,靠在沙發背上就慢慢地睡了過去。
張家老太看到任心明萎靡不振、渾渾噩噩,再看他面色發黑、印堂上猶如蒙了一層灰土,這正是中邪的癥狀。
張家老太將一大把火香點燃,放置於昏睡着的任心明面前。
那火香是火焰卷着煙霧裊裊繞繞,張家老太隔着煙火,影影綽綽地果然感覺在任心明的臉上看到了什麼東西。
她睜大雙眼,狠狠地瞪了那東西兩眼,這老太太已經是成竹在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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