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情關之難過

第118章 情關之難過

1、

葉雲關外,聶秋安坐在府邸里,夜色凝重,漆黑的窗外突然又傳來一陣奇怪的叫聲。他不由得思慮這是什麼叫聲?他記得雲妙可曾說過,可惜時間過得太久,已經忘了這是什麼叫聲。

他努力讓自己忘掉窗外的聲響,可煩躁的情緒還是讓他無法安靜。此刻,他突然想到:“若是路承禮在,也許明日就可以出兵,或許一年,或許只需半年。自己就可以走回劍雨山莊。走到父親的墳前名正言順的上一炷香。”

是呀!他還沒好好的拜祭父親,為父親光明正大的行一個大禮呢?想到這裏聶秋安突然開始落寞起來。聶秋安摸了摸手中這寒光四射的刀,微微一笑,心裏默默念道:“不知道比起他手中的劍又如何呢?”

2、

夜裏,香洲傳來一份急報:“御史大夫馬俊,醉酒調戲連夫人,已被收押。臣下請王上判其死刑。”

聶秋安心中疑惑,此時卻又傳來一份急報,打開一看是雲妙可派人送來,信中說謝亦誠借徵收糧草之名,橫徵暴斂,馬俊查證屬實,謝亦誠做賊心虛領兵囚禁馬俊。因此,請求王上儘快返回香洲。

接連兩封截然不同的急報,聶秋安也不知如何是好,於是只得將守衛葉雲關一事交由左奎,自己連夜趕往香洲。

3、

碧雲城裏,謝亦誠早早的領着文武大臣,一街百姓,分立在道路兩側。

城門大開着,聶秋安躺在白狼背上緩緩的走了進來。聶秋安一到城門外,謝亦誠便領着眾人三呼萬歲跪在兩旁。不過聶秋安似乎睡得正香,全然沒有聽見。白狼馱着聶秋安走到城門前便趴在了地上。

眼下時值正午,白狼馱着聶秋安趴在陰涼的城牆下休息。但眾人卻在烈日下跪在兩旁。謝亦誠斜斜的看了一眼,見聶秋安睡得正香,也不敢打擾,只跪在地上靜靜的等候。一轉眼,眾人已經跪了一個多時辰,汗流浹背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趴在地上的白狼似乎也有些累了,它深深的打了個哈欠,之後又閉上眼把頭埋在前腳。

4、

天色漸漸的黯淡下來,謝亦誠開始有些受不了了。他抬着頭,看着遠處酣睡的聶秋安,雙腳也不自覺的左右交換着,漸漸的他心裏的恐懼開始一點點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不解和憤怒。不過,他還是跪在地上等待着,等待聶秋安醒來。

5、

終於,聶秋安伸了伸懶腰,坐起身來看着眼前的眾人道:“諸位都在呀!都請起吧。”

一時間,眾人連連謝恩,不過許多人還是半天沒能站起身來。即便站了起來,也都搖搖晃晃,無法站穩。聶秋安見了頓時大笑起來看着謝亦誠道:“回碧雲宮。”

“是。”

6、

宮殿裏聶秋安端坐在王位之上,連春玲哭哭啼啼的站在一旁,謝亦誠與侍衛分列兩側。

聶秋安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台階下的侍從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稟王上,那日我巡邏經過連夫人的花園,聽到夫人連喊救命,於是屬下連忙趕了過去。不料,卻見到馬俊拉着連夫人的手,而夫人極力想要掙脫。所以屬下等就將馬俊綁起來了。”

“是嗎?”

7、

此時,馬俊面容憔悴的帶着手銬腳鐐走上殿來。他抬頭看着殿上的聶秋安,又看了看謝亦誠,之後看着聶秋安說道:“臣下參見王上。”

“你可知罪。”

馬俊看了一眼連春玲,低下頭來說道:“臣罪該萬死。”

聶秋安聽了起身大怒道:“大膽。”

正當聶秋安盛怒之時,侍從匆匆來報:“雲夫人殿外求見。”

“請雲夫人進來。”

8、

雲妙可看着馬俊憔悴的樣子,痛心的說道:“王上,馬大哥是被冤枉的。”看着雲妙可跪在殿前傷心的樣子,聶秋安怒氣沖沖的質問道:“你倒是說說看,誰冤枉他了。”

雲妙可看着謝亦誠道:“謝亦誠,借徵集糧草之名,橫徵暴斂。馬大哥早已收集證據,可是謝亦誠竟心**計,誣陷馬大哥。”

謝亦誠聽了,連忙跪在地上說道:“末將奉命收集糧草,確有暴行,然軍國大事,末將不敢怠慢。還望王上恕罪。”

連春玲見狀,上前說道:“馬俊欺負妾身,乃眾人親眼所見,何來冤枉之說?反倒是雲姐姐,何故處處袒護。”

雲妙可一時啞語,而聶秋安一聽頓時大怒着說道:“既然馬俊已經承認罪行,此事不必再議!”

9、

雲妙可聽了看着馬俊說道:“前幾日,你不是說謝亦誠故意灌醉你,想要收買你嗎?現在怎麼又認罪了?”

“我!”

看着馬俊吞吞吐吐的樣子,雲妙可似乎知道馬俊當日為何對連春玲如此。於是只得轉身對聶秋安說道:“馬大人的人品,王上是知道的。難道王上信不過嗎?”

連春玲聽了也上前道:“那日,我召見馬俊,詢問碧雲宮事務,見他一身酒氣,便要問他。誰料他竟拉着臣妾,說什麼豐州一別,悔恨至今。臣妾用力掙扎,幸虧侍從經過,否則只怕......”一邊說著,連春玲便哭了起來。

聶秋安聽了,暴怒不已,頓時大怒道:“馬俊,你放肆。”

大殿之下,雲妙可遠遠的看着聶秋安,冷漠的眼神里露出陣陣殺氣。

聶秋安從高處往下看。他看着雲妙可,他覺得自己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將她拉到身邊;可又覺得太過遙遠,一不留神就會消失不見。他有看着跪在一旁的馬俊,沉默片刻之後,大聲嘶吼道:“給我拖出去,斬!”

“是。”

10、

雲妙可目光獃滯的看着馬俊被拖出殿外,她跪着往前爬了幾步哀求道:“求您饒了他吧!他是無心的。”

諾大的殿堂上,雲妙可不停的哀求着,聶秋安越是看着她哀求的樣子,心裏變得越發怒不可遏。

突然,軍士回來說道:“馬俊已在殿外斬首示眾。”

雲妙可聽了,頓時癱軟在地。而聶秋安也好似如夢初醒一般說道:“知道了,退下吧!”

“是!”

11、

謝亦誠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可是聶秋安卻說道:“都出去吧!”眾人見狀,紛紛離開。

此時,大殿上只留下雲妙可一個人在哭泣。聶秋安看着雲妙可,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回去吧!”

看着聶秋安的冷漠樣子,雲妙可猛地起身指着他說道:“聶毅。”

聶秋安聽了,冷冷的看着雲妙可道:“好久,沒人這麼叫我了。”

雲妙可看着聶秋安說道:“是呀!現在你已經是香洲的王上了。哪裏還是我之前認識的你。”

沉默片刻之後,雲妙可又接著說道:“從今日起,我與你恩斷義絕。”

聶秋安瞪着眼睛死死看着雲妙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恩、斷、義、絕?”

怒不可遏的聶秋安,眼中佈滿血絲,紅色的眼球中佈滿了一份讓人恐懼的冷漠。聶秋安看着雲妙可,停頓了片刻之後,大聲的怒吼道:“來人,送雲夫人回去休息。好好保護夫人,沒有我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進出。”

“遵旨。”

12、

此時的大殿裏,只剩聶秋安一人怒不可遏的站在那裏,手裏緊緊的握着寒月冰刀。白狼上前伸出舌頭舔了舔聶秋安的手臂。聶秋安低下頭看了看白狼,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可是白狼依舊繞着聶秋安身邊來來回回的走着,聶秋安低聲說道:“你想幹什麼?”

白狼來來回回的走了很久,聶秋安開始變得有些憤怒,頓時大吼着說道:“你想幹什麼?”

聶秋安看着白狼如此,頓時憤怒的吼道:“捨不得就去找她,滾開。”話音剛落,白狼便緩緩往後退到一旁的椅子蹲了下來。

13、

夜裏,空蕩蕩的大殿裏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連春玲信步走來作揖道:“奴婢見過王上。”

“你來幹什麼?”

“奴婢特地前來請安。”

“請完安了。可以走了。”

連春玲跪在那裏吱吱嗚嗚過了片刻之後又說道:“奴婢備了些酒水,還請王上移步前往,也好為王上解乏。”

聶秋安回頭看了看連春玲,見她眼帶淚花,心中頓時也生出幾分憐憫。彷彿就像雲妙可跪在自己面前一般。

看着連春玲梨花帶雨的樣子,聶秋安的怒意頓時消減了許多。聶秋安緩緩走上前來,扶起連春玲之後說道:“快起來。”

“春玲令王上蒙羞,真是罪該萬死。”

聶秋安走上前扶起春玲道:“馬俊已經正法,玲兒不必在意。快快起來”

連春玲聽了,順勢依靠聶秋安懷裏。看着春玲,聶秋安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憫。而連春玲見狀,也依偎到聶秋安懷中,這春玲乃是舞女出生,身姿婀娜,比起雲妙可有過之而無不及。聶秋安哪裏抵擋得了,二人便入了後殿雲雨了一番。

14、

翌日,聶秋安緩緩走到殿外,見破曉初現。聶秋安深深的吸上一口氣之後說道:“好天氣。”

“王上,您起床了。”

“你怎麼也起來了?”

“王上,您想吃點什麼?奴婢給您準備。”

“這些事,讓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何必親自去呢?”

“為人妻,為自己的夫君準備早點是理所應當的。”

聶秋安摟着春玲笑了笑道:“去吧!”

“奴婢這就去準備。”

15、

聶秋安孤身一人回到殿中,看着掛着一旁的寒月冰刀。聶秋安猛地回想起馬俊,於是叫人來問道:“馬俊屍首如何處置了?”

“回稟王上,昨日雲夫人將馬俊的屍首領走了。”

“誰?”

“雲夫人。”

“她怎麼出去的?”

“昨日白狼闖進夫人房間,將夫人帶走,臣等不敢阻攔。”

“白狼?”

“是。”

“知道了,下去吧!”

“遵旨。”

16、

聶秋安聽完之後,心中雖然有怒意,但比起昨日卻也平靜了許多。他突然很想到馬俊墳前。此時,春玲也已經備好早點端了上來。春玲笑臉看着聶秋安道:“王上,您要去哪呀!”

“軍中有事。”

“先吃些再去吧!”

“不必了。”

剛一說完,聶秋安便走了出去。春玲看着聶秋安匆匆離去的背影,頓時笑意全消,反而將手中的糕點砸在地上。侍從見了,連忙跪在地上爬了過來。

“夫人息怒。”

“又去找那個賤人了?”

“小的不知。”

連春玲看着門外怒氣沖沖的說道:“肯定又是那個賤人。如今有謝將軍相助,我不相信你斗得過我。”說著,又摸了摸自己的臉低聲道:“在王上眼裏,我根本就是她的替代品。”

“每每見到夫人,王上必定笑臉相迎,而見到那個賤人必定橫眉冷對。如此可見,王上心中,夫人才更加珍貴!”

“你懂什麼?那個賤人三番五次衝撞王上,王上對她卻不加責罰。你試想,若是我如此,又當如何?”

“夫人說的什麼話!若是換了夫人,王上也必然會呵護萬分。”

“這個賤人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得安寧。”

17、

聶秋安騎着白狼,很快便找到了雲妙可所在之處。聶秋安遠遠的躲在草堆旁,看着雲妙可跪在墳墓邊,薛嶺跪在一旁問道:“娘,王上為什麼要殺馬叔叔?”

雲妙可摸了摸他的頭道:“長大了你就知道了。”

18、

看了許久,見雲妙可已經離開。聶秋安走上前來,站在墳前看了看,將酒水灑在地上說道:“今日,喝了這杯酒,你我便再無拖欠。若是你心有不甘,來世再來與我尋仇吧!”

說完,聶秋安又看了看遠處道:“這可真是個好地方,想必花了不少心思。”

聶秋安說罷便坐在那裏,靠在墳邊睡了許久,直睡到到黃昏方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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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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