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無上心血，千重神魔煉心（中）
墨未白的眼中頓時燃起一種莫名的光芒，那是對摯愛的留戀，對即將到來的危險的不懼！星點光芒在瞳眸之中閃爍，炸出千萬殺意，殺道業火紅蓮般綻放，心間被一道無形之意念而催動出了無邊殺意，瀚海一般衍生出魔神般的怨恨……
他感覺現在自己的情緒異常失控，似乎被什麼意識所干預左右，但卻又無法制止，彷彿這便是他本心之所念一般，越是想阻止便愈是瘋狂……
他甚至有了一種與將來的無上天帝們一戰的瘋狂念頭，而這必然是送卻性命的必死之舉，便是以他前世那般修為，也無法抵擋多重天帝的襲擊，何況弱不堪言的現在？
但他心頭卻荒唐地生起將那些天帝才在腳下的念頭，雖然心知不可能，可這荒唐念頭卻是在那莫名生出的殺意的蔓延之下隨之增長着，好似這真的可能成為現實一般……
墨未白按捺着心神，欲將這殺念壓下去，若是放縱內心，這殺欲只會讓他不明不白地死去，因為他根本無法料斷接下來所可能發生的一切，是善也好，是惡也罷，若是失去了理智，便以他現在的修為，只配讓人當塵埃揉碎……
但是，他卻駭然地發現，自己那斷情戒念的意志力，卻是在這殺意的入侵之下完全喪失了，他根本無法阻止這來自於本心的念頭，也根本沒有辦法完全控制自己心念，甚至連壓制這殺念一絲一毫的方法都沒有……
他的心神，恍若一瞬間墮入了閻羅地獄……像是失去了希望的不甘者的反擊而生出強烈怨恨，又似登頂王座者看破眾生百態，心中莫名生出強勢殺念……似乎心神肉體都將一併沉淪萬骨煉獄……
這種連自己的意識都把控不住的感覺讓他十分難受，就像肢體被人所奪走，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不做出隨心的舉動一般，這股殺念就像刀鋒一般蠶食着他龜裂的心臟，毀滅他唯一的理智……而他卻又感到血海不合時宜地生出一陣鑽心疼痛……
卻是見那氣府之中，那本安詳盤旋的陰陽輪盤突然變得暴亂起來。陰陽輪盤漸漸變化，轉出一輪灼目黑日與一道清心明月出來，二者交疊變化，最終合二為一，在墨未白的丹田之中化作一顆陰陽之珠，合併在血海之中，散發出極其可怕的龍道之氣，靜靜吞噬着他體內的血氣，蘊養着其本身，卻和那隕落的巨龍的氣息一般誇張……
正在墨未白被這可怖的殺念所吞噬內心的時候，卻感覺那血海之中震蕩出一陣可怖的神念之氣，頓時輕易將那殺念震散化解。墨未白也終於因此得以冷靜下來，冷汗直冒，唯恐這殺念再度無端升起，心中猜測着這陰陽之珠的來歷……
卻是聽得識海之中傳出幾聲感嘆之音，帶着幾分滄桑與無奈，長嘆道：“沒想到……他已然強大到那般地步……也幸好他將我打成重傷，避免了魔魂得到至邪之力，作惡一方……唉，世事茫茫，孰嘆今生緣淺？姑且也只得在這凡胎肉體之中借宿一番……”
墨未白立刻凝神注意，神念每時每刻都繃緊着，頓時便反應過來。絲毫沒有懷疑這聲音是假，能直入識海，絕不可能為感官幻覺，便警覺地發問道：“你是誰？”
那道縹緲之音似乎訝異於墨未白這樣低等的存在竟然能察覺到它，遲鈍了一會兒，突然慘然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我究竟算得什麼？是神？是魔？或是亦神亦魔？若是我知曉自己算得什麼，神魔之中又豈會無我容身之地！”
聲音到了之後，竟然有幾分憤怒的顫抖，讓墨未白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識海宛若要崩碎一般，其之所言，都是墨未白現今還無法觸及的神之位面的事情，他根本無法知曉這聲音之過往如何。不過心中也有了幾分斷定，這便是面前那巨龍殘存的意識……
似乎也是料到了墨未白並不會聽懂它話語中的含義，這巨龍意識便又是一聲低低的長嘆，似乎為此而無奈：“罷了，以你之層面，也未必聽得懂本尊的話語所意……”
墨未白並未執着於聽這巨龍的過往之事，而是微皺起眉頭，不解地發問道：“你為何會出現在我之識海之中？又為何要出現在我之識海當中？”
那巨龍意識沉默了一陣子，似乎是因為它的確沒有絲毫理由讓這樣的一個弱小層面的生靈為此而感到疑惑，心中生出了幾分尊者不該有的愧意，從而無所答覆。
似是略微思索，這巨龍意念之聲才再度在墨未白的識海之中響起：“你可見那巨龍亡命之軀？那便是我之本身，而你血海中的那道珠子，便是我本源龍晶所化，而我的意念，也進入了你之識海當中……說來慚愧，或許日後的本尊便要靠你這小輩而為生了……”
墨未白並未因為這一句小輩而感到惱怒或如何，畢竟這巨龍可能不僅修為高自己一籌，便是年齡也可能足自己活上百輩子才趕得上來了，稱自己為小輩也是於情於理。只是心中稍稍有些不明白，那道莫名殺念是否由這巨龍意識所化……
還未等他發問這殺念是怎麼回事，這巨龍意識似乎便有所感知，為其解答道：“那道殺念……是魔魂最後的掙扎……魔魂實在不甘於被他所擊敗，哪怕是它已然受到了重創……所以他留下了一道噬人心智的殺念，破滅一切的殺念……”
“不過你現在大可放心，它已然因為重創陷入重重沉睡之中，那殺念不會再那般無故出現了。至少在他醒來之前卻是如此。令我驚異若是常人面對魔魂的可怖殺念早已失控，可你又以何來如此抵抗之力如此之久？”
墨未白顯然未料到這巨龍會如此發問，頓時一時間有些回答不上來，他實在未料到，這凡界之事，卻也會引得這樣的存在注意？沉默了半晌，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卻是在不注意間，那道巨龍之意識便已然沖入他的識海深處，破開他那幾乎沒有的防禦，徑直查探起他的回憶起來……墨未白不由得大驚，想要出手阻止卻又料想自己的實力根本無法阻擋只得放棄如此，他唯恐那天外之術《虛天養魂法》被發現之後會引得這巨龍的嫉妒，從而將他奪舍重生……
他卻是忘了這巨龍本身是他的造化，又怎會做出害他之事來，何況到達了那等位面，這樣的魂識之術也只算是雕蟲小技而已，於它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東西，它若是想，隨便掏出一門魂識之法便比之奧義高上數倍。
這還可能是被神界丟入星海之中的廢術穿越了空間到達此處恰巧讓他得到而已，要知道那個層面的功法哪怕是最低級的放至下界也是可以成為一派之寶的……
卻是在他的識海之中那巨龍意識正以其之魂識查探着他的一切記憶，突然一陣震顫，好似被什麼東西所震驚到了，而能讓這等存在感到震驚的，必然是非凡之物。
墨未白只感覺到自己的內心被窺探了一番，卻是不知道這巨龍發現了什麼，不過總有種不妙之感盤旋心頭，讓他十分壓抑，心道：“完了。”
那巨龍意識似乎沉浸在那久久的震驚中，沒能迅速回過神來，似乎那個發現實在是太過驚天，以至於它這般存在也要為之震顫……
在二者許久的沉默之後，那巨龍帶着滿滿震驚的聲音才突然響起：“天道之子……沒有錯，你定然是這天道之子！否則又怎會帶有如此龐大的天道真氣……”
墨未白聽得雲裏霧裏，根本沒能明白這巨龍意識究竟是什麼意思，這分明都是他這一境界所不能觸碰到的神之位面的辛密，任他再如何博學多識，所了解到的層面也絕對高不到神的檔次……
不過心中的擔憂總算是放了下來，確信這巨龍不是因為感知到那所謂之功法而感到震驚之後，墨未白當真是舒了口氣，接着心中便冒出無數的疑問，想要發問。
還未等墨未白問話，也未等墨未白反應過來，那巨龍便突然如失心瘋一般張狂地笑了起來，笑中蘊藏着無數的意味，甚至有幾分蒼涼：“沒想到，他們尋求畢生的天道之子，至高位面的力量，竟然會出現在如此下界！”
“真是可笑，枉你們找遍整片神域，踏足南皇疆北龍城，卻也未能查到半絲天道之子的氣息，竟以那不過是勉強當做天道之子墊腳石的所謂天才來故作姿態假冒天道之子，當真是可笑至極啊……哈哈……”
墨未白身體一顫，頓時感覺一陣怪異，這天道之子在這巨龍口中竟然是被奉為神中神的存在！單就是這字面意思便可得知這是收到天道眷顧的體質……不過她現在思緒倒有些混亂，不知道這天道氣息是否是因為先前天道劫雷侵入自己識海所導致。
如若是如此，那他豈不是不屬於天道之子之列，那天道之氣只是天道在自己識海中肆虐之時所留下的而已，並不能給自己帶來如何的增益，而這是否還算得天道之子？
如若不是，那天道卻無端地送自己一場造化，贈予一場機緣，卻也是說不通，天下沒有無端而發生的事情，一切皆有其因果，這可是又算得受天道眷顧之人？
“哈哈哈，沒料到本尊竟撞得如此機緣……看來這天道是有意不讓本尊再度輪迴啊……”
“罷了罷了，若是將這般天道之子的神軀所奪舍，恐怕萬世也入不得六道輪迴之中了……既然如此，那本尊便將本尊之龍血傳承於你，也不枉本尊神魔龍皇之名，不損本尊之無上龍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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