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
當夜,裴軍師被人劫持便在邊關傳開了,有人說是裴安色心大起,被人戲弄了,這才被扔進河水裏差點淹死。又有人說,河水裏只見到裴安一人,劫持他的人可能是水鬼……眾說紛紜,唯有軍師府那染了風寒的裴安百口莫辯。
“軍師,屬下這就去封住那些人的嘴!”聽到各種傳聞的裴逍大怒,特此請命。
裴安整個人窩在被子裏,旁邊擺着炭盆,室內一陣溫暖。他不禁笑道:
“怎麼封嘴?隨他們說去吧,對了,我讓你調查將軍府的那個侍女,有消息嗎?”
“回軍師,上官鈺並沒有貼身侍女,想必當時是一場誤會。不過我記得那晚那個女子的容貌,若是找到了她,一定將她碎屍萬段!”
“哎。”裴安立即制止,他端起一旁的熱茶啜飲一口,“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我這裏是軍師府又不是宗人府。再說了,如此這般一鬧騰倒也不是件壞事。”
見裴安嘴角噙笑,裴逍一頭霧水,“軍師何處此言?”
“明天你就知道了。”
半夜柴房裏,虞稚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她走到柴房門前,用小枝條撬開了鎖,隨即悄悄地溜進了廚房。在廚房找了一圈都沒有吃的,虞稚無力地坐在地上,突然想到自己的小房間內有一小罐素肉,她摸了摸餓癟的肚子,邁着步子走向上官鈺的院子。
院子裏還是白天她摔了一地的棋子,突然想起來收拾這些是她份內的事。上官鈺應該也看到了吧,虞稚望着透着光亮的房間不禁疑惑,這麼晚了他還未歇下?
將地上的棋子一一收好,她端着棋子敲了敲門,裏面仍舊無人回應她。她也習慣了,要是有回應就奇怪了,上官鈺才不會理她。虞稚輕輕推門進去,果然見上官鈺一臉嚴肅地看着她。
虞稚有些局促,“呃,我不小心打翻了棋盤……”
她真是有膽量,關進了柴房還能如此輕易逃出來。虞稚自動忽略他那攝人的鷹眸,不知為何,她偏偏不怕人人望而生畏的上官鈺,卻對他有莫名的親切感。她將棋子放好,這才小步子走到他的書桌邊,見他在兵書上滿滿地寫了註釋,字體蒼勁有力。目光移向一旁的墨條,不禁說道:
“將軍,我來給你磨墨吧。”
正當她要拿起墨條時,上官鈺冷冷喝道:
“下去!”
虞稚嚇了一跳,一臉無辜,該死的上官鈺!她氣鼓着臉,嘟囔道:
“下去就下去……”
“裴安被人劫持落水,是你做的。”一句陳述句,便直接肯定是她。
虞稚大方點頭,“是我做的。”
“你好大膽子,劫持軍師是死罪。”鷹眸凌厲地鎖定她,上官鈺神色複雜,虞稚看不懂。
“真是好笑,摔了寧王的藥草是死罪,頂撞了你也是死罪,劫持那個草包裴安還是死罪,既然都是死罪,那我不該早就死掉了?更何況,若不是那裴安從中作梗,亭姐姐也不會被罰五十鞭。”
“你可曾想過,若不是你犯宵禁,裴安也不會來將軍府。”
虞稚語結,好吧,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她只是想要拿到黑玉而已,每晚睡不着就習慣性地出門溜達,誰知會犯宵禁。
“不知者無罪,我家族裏就沒有宵禁……那裴逍口口聲聲說我是細作還要抓我,我當然要反抗了!誰知道之後會發生這些事,明明裴安的目的是你,卻生生拿我當借口!”
上官鈺鷹眸的寒意緩和了一絲,虞稚繼續說道:
“況且我中毒,禁食禁足已經夠了,你還要關我進柴房……”
最後一句她很小聲地抱怨,但上官鈺仍舊聽入了耳內,他緩緩抬眸,“女人,若是你能安分些便不會如此受罪。”
虞稚一笑,她湊到上官鈺身邊,小手拉着他的衣袖軟聲說道:
“將軍,我知道錯了,柴房又冷又臟,還有蟲子咬我,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讓我回自己房間吧。”
上官鈺不為所動,虞稚鬼點子多,狡猾得很。見他不聞不問,虞稚以為他不信,於是撩開袖子,將胳膊上的紅點給他看。
“真的有蟲子咬我!”
皓腕橫在他面前,只見白皙細嫩的手臂上布着斑駁的紅點疙瘩,看着有些嚇人。上官鈺皺眉,冷冷揮開她的手,道:
“你回房吧。”
他說讓回房吧,而不是下去吧,虞稚心下一喜,哈哈,看來他原諒她了。
“將軍未就寢,我也不就寢。”虞稚趴在書桌的一邊,下巴靠在交疊的手臂上,歪着腦袋清澈的眸子緊緊盯着他。
上官鈺不做理會,繼續埋頭批閱。虞稚就着長燈看着上官鈺完美的側顏,這個男人外表冰冷,但是長相卻是極好的,不似寧王那般白皙,而是帶着陽剛之氣。他握筆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隱約可以看到手中的薄繭,想必是長年練劍的緣故。
忽然,屋外呼呼地颳起了風,入夜天涼,虞稚倒是不怎麼怕冷,可上官鈺卻穿得單薄,難道他也不怕冷嗎?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哥哥為嫂嫂織鮫綃的場景,哥哥說,鮫人織的鮫綃比人間的上等織物都要好,如果她給上官鈺織一件薄衣,他會不會很高興呢?
想着想着,虞稚一會兒便趴在桌邊睡著了。忙到子時的上官鈺終於停下筆,鷹眸淡淡略過她一眼,隨即無奈搖頭。
翌日,虞稚突然驚醒,枕了一晚的胳膊酸麻酸麻的,抬眸一看發現上官鈺早就離開了,這人真是無情,睡覺也不知會她一聲,好歹她可以回房休息啊!虞稚小心翼翼地移動着酸麻的身子,去了自己房間換了衣裳。
她看了看上官鈺的房間,乾淨整潔好像沒什麼需要整理的,虞稚逕自離開了。路過偏院,見上官鈺獨自一人在用早膳,她不禁眼前一亮,快步上前,笑道:
“將軍早啊!”
上官鈺斂眸不理會她,虞稚也不在意,看着桌上的白粥饅頭,她不禁喃喃:“將軍的早飯就是這個嗎?”
“將士們吃的都是這些,有問題嗎?”
虞稚微微搖頭,“沒……沒有。”她想到那日裴安的吃食,再對比眼前上官鈺的吃食,不禁心底有了比較。果然草包跟英雄的生活方式是完全不同的,這就讓人很苦惱了,上官鈺不近女色,潔身自律,沒有弱點,如此這般她該如何才能拿到黑玉啊!
很快,上官鈺徐徐起身,朝門外走去,虞稚立即跟上,“你是要去校場練兵嗎?能帶上我嗎?”
“不能。”冷冷吐出兩個字,他便大步離去。
虞稚氣鼓着小臉收拾完了餐具,這才去了上官亭的住處,許是上官亭第一次受這樣的傷,過了一夜后,傷口發炎了,整個人高燒不退,快把一旁的右特使急壞了。
“亭姑娘高燒不退,這可如何是好?”上官凌雲憂心忡忡,一臉着急。
虞稚問一旁的侍女,“大夫如何說的?”
“大夫說高燒是感染所致,只能靠上官姑娘自己挺過去了。”
“可是,也總得弄些葯給亭姐姐吧。”虞稚不解,左右看了下,似乎並未找到葯碗。
右特使眸子一暗,“邊關城的藥物是由朝廷發放的,到了邊關便由寧王負責,他將藥物扣下許多,只留小部分給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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