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波起
凌晨三點，馮胖子耳聽梵音，仿登極樂。
“南無喝羅恆那哆羅夜耶。”
馮胖子迷迷糊糊爬起來，只聞梵音迴響，耀眼佛光中端坐一人，眉清目秀，面帶虔誠。
“這菩薩咋看着這麼眼熟？”
馮胖子眯着眼睛端詳佛光中人，越看越像他某個賤人室友。
“卧槽！鸞子你成佛了？”
“啪！”
燈光大亮。
馮胖子待適應光亮后緩緩睜眼，只見兩名舍友站在對鋪床前，滿臉幽怨。
罪魁禍首鸞羽盤膝坐在床上，頭頂懸着手機，開着閃光燈，循環播放着莊嚴的《大悲咒》，見他醒來，鸞羽半睜雙眼細聲細氣道：“悟能，醒啦？”
馮胖子嘴角抽搐，撥開兩名室友奮起一躍，重重砸在鸞羽床上！
慘叫聲劃破了夜空。
十分鐘后，馮胖子坐在床邊點了根煙，悠悠吐出個煙圈。
鸞羽如同慘遭奸人蹂躪的良家婦女，衣衫凌亂，顫顫巍巍道：
“三百多斤大胖子啊！就這麼直挺挺撞過來！出人命啊！”
“你還有臉說，”馮胖子又是一腳踹過去，“老子以為菩薩下凡了呢！”
鸞羽訕訕笑了笑，正色道：“胖子，你資源廣，明天幫我打聽一下，咱們學校有沒有意外死亡的女生，應該不會太久遠，五年之內的。”
馮胖子皺了皺眉，也沒有多問，點頭應承下來，便要接着睡覺。
“唉唉，別走啊，醒都醒了，要不開會兒黑吧！”
馮胖子二話不說一腳踹過去。
天剛蒙蒙亮，宿舍里又響起了裊裊梵音。
馮胖子默默爬起來，幽幽地望着鸞羽。
鸞羽賤笑着揚了揚下巴。
二人兵分兩路，馮胖子在校園內打聽，鸞羽則來到了昨天的燒烤攤，看看能不能從老闆這裏問出點什麼。
老闆正收拾昨晚的餐具，見鸞羽走過來，笑着招了招手：“呦，小哥，買早餐啊。”
鸞羽遞了根煙，老闆在衣服上抹了抹手接過，兩人找了乾淨椅子坐下，鸞羽開門見山道：“老哥，昨天來店裏那個穿白裙的姑娘，你之前見過嗎？”
老闆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掏出打火機把煙點上，又遞給鸞羽，見他擺了擺手，便把火機揣回兜里，閉上眼睛美美地吸了一口。
“那個小姑娘我也是頭回見到，昨天我一開門她就進來了，也不點東西，就擱那兒干坐一下午，我看她這麼漂亮也不好趕她走，這不後來不讓你小子折騰跑了么，咋，瞧上了？”
鸞羽聽完面色凝重，也不搭話，看着櫃枱頂上一尊關公像陷入沉思，老闆也不自討沒趣，把煙頭掐了，起身接着收拾東西去了。
不一會兒回到店裏，見桌椅被擺放整齊，桌子上放了盒少了一根的香煙，無奈道：“這小子，也不打聲招呼。”
燒烤攤在繁華的十字路口，此刻太陽升起，城市也忙碌起來，車輛絡繹不絕，鸞羽擠在人流中，靜靜等待紅燈。
前面的人指着前方發出一聲驚呼，鸞羽踮起腳尖望過去，對面馬路上一輛紅色卡車突然失控，一路碾壓沿路等待的車輛，這時一個白裙女生恰好走到行人路中央，轉眼間卡車已沖至女生身前！
“跑！”
鸞羽撥開人群衝出去，卻感到有人猛的拽了自己一把，前沖的身體被生生拉回摔在地上，震耳欲聾的喇叭聲響起，一輛大卡車呼嘯着擦身而過，司機破口大罵：
“不他媽要命了啊！”
鸞羽心臟狂跳，清醒過來方知剛剛真是萬分兇險，若非身後有人及時拉了自己一把，恐怕現在已經命喪車底了！
再看對面，哪有什麼失控的大卡車！
鸞羽緩過勁拍拍屁股起來，轉身正要表達感激，卻看到自己周圍空出了一大片位置，人們都低頭看着手機，神情淡漠。
綠燈亮，人流開始移動，鸞羽待在原地，自始至終也沒有人說一句話。
“做好事還不敢承認了。”
鸞羽自嘲的笑了笑，手機鈴聲響起，摁下接聽鍵，裏面傳出了馮胖子粗獷的聲音：
“喂？鸞子！我打聽到了，三年前學校附近發生過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死了不少人，咱學校有個女生在那次事故里喪生，據說還是個校花呢！肇事司機也當場斃命，這事兒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後來不知道上邊怎麼給壓下去了，我就聽到這麼多，記得回頭請我吃飯啊！”
鸞羽掛掉電話，直接忽略了最後一句，回望燒烤攤，那個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喂一隻流浪狗，狗狗也不認生，吃的津津有味，時不時抬頭舔舔男人的手，一人一狗，其樂融融。
接下來的時間，鸞羽都悶在宿舍里查資料。
網上沒有關於那次事故的任何報道，鸞羽重新搜索關鍵詞，總算在一個八卦的論壇里發現了蛛絲馬跡。
有一篇匿名發出的帖子，隱晦描述了事故的經過，並附上了幾張現場圖，儘管打了重重馬賽克，還是能看出當時的慘狀，下面還列出了部分死傷者名單，其中有一個名字被特意圈了起來，也沒做任何解釋，帖子到此結束，下面的評論僅發帖人可見，鸞羽將那個特意圈出的名字輸入搜索框，也沒有找到匹配的人。
馮胖子探頭過來看了眼屏幕，咦了一聲，指着那名字疑惑道：“這不是前幾年被槍斃的黑社會老大嗎？”
鸞羽皺眉：“說來聽聽。”
“你沒聽說過嗎？江湖人稱肥狼哥，以前在保陽老虎口興風作浪，前幾年趕上掃黑除惡，不知從哪兒傳出他被槍斃的消息，人們開始不信，後來警方發了告示，老百姓拍手稱快，都說這是為民除害呢！”
鸞羽挑了挑眉：“呦，你還關注這個？”
馮胖子撓了撓頭尷尬道：“那時候年輕不懂事，成天叼着煙耍着蝴蝶刀擱學校裏邊裝黑社會，他一被槍斃可把我嚇壞了，生怕警察叔叔把我也斃了，為此我還擔驚受怕了好一陣子，所幸一直到畢業都沒人來抓我，我為了好好表現，發憤圖強，努力學習，這才考到了這裏。”
馮胖子說完便自顧去玩遊戲了，鸞羽盯着屏幕上模糊不清的圖片，一時間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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