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思念,挂念
生活、生存。工作,學習,兩點一線。生離死別,緣來緣去。清水煮墨的光陰,肆意流逝。
光陰如梭,上半年不咸不淡悄無聲息地過去了。又一個暑假即將來臨。
若沒記錯,這應該是我今天接到的第二十四個電話,拉昔特打來的。拉昔特說他生病了,可能不久於人世,希望我能去杜拜作最後的告別。拉昔特一向健康強壯,我覺得他跟我開玩笑,勸他別胡扯。
一年一度的高考錄取順利結束。胡屹竟真的考入我們的這所大學,將成為新學期一名新生,而且考的就是吳淼所授專業。
通過吳淼我才了解這些情況,確實感到驚訝。五大三粗的胡屹居然為了接近吳淼而刻苦學習,考上我們的大學,成為她的學生。
有一種精神叫鍥而不捨;有一種行為叫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吳淼很感概,也很緊張,她本可以拒絕,這是她的權力。權衡再三,吳淼最終還是接納了胡屹這名學生。胡屹說他將提前來我們大學報到。
胡屹申請來中國留學,我不太關心。胡屹考入我們的大學,我不太關心,也沒那麼多心思、精力去關心。
我關心的是湮岌。
這麼長時間了,除了去年十二月二十二我生日那晚臨近十二點時發的一條祝福短訊,湮岌沒再給我來過任何消息。
音訊皆無。
難道他已經找到罹促博士一起悄悄返回了勃罱薙星球?應該不太可能,即便找到了罹促博士,還有那幫矻沓學院的少年學子們需要費一翻心事安置。難道是出了意外?他是勃罱薙星球高智慧生命,身上潛藏着種種地球人類所不具備的異能,能出什麼意外?
埋怨與挂念交疊。
說來奇怪,自從遇到湮岌后,我就再也沒做過那個奇怪的夢。那個脫離地球,光怪陸離的夢。
我本以為夢裏的那個模糊身影會是薩赫。
大半年了,那個奇怪的夢,在我夢中憑空消失。
湮岌可能不會再回來了,他或許遭遇到意外,或許已經找到罹促博士,一道悄然返回了勃罱薙星球,去跟那伙神秘智慧生命作戰,拯救他的同胞,恢復他的故土家園。
而我,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
我們大學活動多。按慣例,近期準備舉辦一場聯誼會,領導們經研究討論,決定由我擔任首席主持,兼聯誼會的總策劃人。我們大學是名牌大學,師生們多才多藝,我不敢掉以輕心。勃罱薙人的娛樂活動更加豐富玄妙,根據湮岌曾經的描述,我有選擇性地汲取了他們的些許經驗。
聯誼會的主題是師生情、同學誼、離別珍重。場面宏大熱烈,高潮迭起,層層推進,精彩紛呈。領導們坐在最前排,交頭接耳,頻頻點頭讚許。按照他們的評價,本次聯誼會舉辦得非常成功,內容非常新穎,別出心裁,情真意切,非常出彩,非常感人。
我站在眾多目光聚焦的舞台上,我站在霓虹閃爍變幻着的舞台上,與幾名主持人相互配合,口若懸河,語音如琴鳴,清晰流暢,談吐得體,機智幽默,落落大方,臨場應變控制能力超強。
舞台上的我,似乎才是更真實的我,才藝非凡。我不但主持,還唱歌、跳舞、表演,技壓群芳,理所當然地成了這場聯誼會的靈魂。
我在眾多目光聚焦的舞台上,在鼎沸的歡聲笑語裏,在雷鳴般的掌聲中,又想起了湮岌。
多日音訊皆無的湮岌。
若非從湮岌他們那兒汲取了一些經驗,今天的晚會絕不會如此地成功,如此地出彩。
我一直感覺湮岌並未遠離我。
他是個幻覺般的存在
聯誼會結束就是暑假,我決定辦簽證去非洲各國走走。
世界七大洲,唯獨非洲我尚未涉足。
去年暑假,我在杜拜度過。
去年暑假,我和杜拜富豪薩赫談了一場平淡無奇清湯寡水式的戀愛。薩赫是典型的***教徒,我們未曾擁過抱,未曾接過吻,未曾滾過床單。甚至,未曾拉過手。
去年暑假,我和薩赫經歷了生離死別,人鬼殊途。
今年暑假,我遠赴非洲。
走馬觀花,在非洲大地旅行。
北非、東非、西非、南非,蘇丹、利比亞、阿爾及利亞、莫桑比克,吉布提、馬里、剛果、安哥拉,從東到西,從北到南,平穩的戰亂的,風餐宿露,遍及非洲各地。我住旅館,睡帳篷,踏沙漠,過草原,乘木伐,與獅子相遇,與羊牛同行,見過各色各樣的黑人,有熱情的,有兇悍的,有詭詐的,有冷漠的,有怯弱的。
潛意識裏,我希望能碰到湮岌。
結果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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