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君往何處

湮岌學習能力驚人，在我耐心教授下，短短數日，已認識掌握數千個漢字和英文單詞。

神不知鬼不覺，湮岌和我會了五次面，他又得走了。去更遠的地方繼續尋找罹促博士和那三十名下落不明的少年學子。

認識這麼久了，我從沒見過湮岌的廬山真容。我說：“湮岌，臨別前，能讓我看看你究竟是什麼樣子嗎？”

湮岌滿足了我的這個小小而又殷切的願望，頭上緊裹着的那層深褐色軟金屬護膜像花兒一樣緩緩綻開。

他的相貌真容慢慢呈現在我的面前。

湮岌的皮膚確實是純藍色，像晴朗的天空，晶瑩滑潤，五官異常精緻，如刀削斧切。他神清氣爽，隱約迷離，赤唇厚薄適中，性感迷人。唯一的缺憾是禿子，沒眉毛，頭頂湛藍鋥亮。

人類的各種想像中，各種描述里，多數版本都是外星高智慧生命醜陋不堪。我一直認為，如果某些外星高智慧生命比人類更先進，進化更早，就沒有理由比地球人類醜陋。

光頭，沒眉毛，這是勃罱薙星球高智慧生命普遍特徵。如果刨開這些，與地球人相比，湮岌不僅不醜，而且非常英俊，超凡脫塵，清朗飄逸。

只是湮岌墨綠色的清澈星眸里飽含愁苦憂鬱，他一定是為他的勃罱薙星球親人同胞們擔心，一定是為與他同來地球的那三十名勃罱薙矻沓學院少年學子們擔心。

可除了安慰，我什麼忙都幫不上。

深褐色的軟金屬護膜又緩緩閉上，湮岌要走了。我問湮岌，你還會來看望我嗎？

“會的。”湮岌說。

湮岌習慣了風餐宿露，習慣了四處奔波。

湮岌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如同縹緲的浮雲。

天空沒有留下痕迹，但鳥兒已經飛過。

湮岌走了，他有他的使命，他有他的責職，我無法挽留，也不能挽留。只是，我悵然若失，心裏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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