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校園的清晨
窗外還星辰閃爍,“叮呤呤……”一個帶兩個小提耳的綠色小鬧鐘急促的響起,戚小冰一睜眼,望望鍾,立刻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穿好衣服。“啪啦啪——”臉盆、漱口缸還在臉盆架子上顫抖着,她就已衝出門外,反手一帶,“咚——”門鎖聲落下,她已衝出樓梯口。這時“嘀——嘀——噠—嘀嘀噠——”學校的起床號遙遙劃破夜空傳來,戚小冰趕緊“咚咚……”跑起來。
剛踏進學校門,已五點五十分了,校園裏茂盛的樹木花叢在晨風裏簌簌作響,學校廣播的跑步音樂早已和着晨風飄起來,天色已漸漸微亮能模糊看清人影。這時遠近教學樓、宿舍樓、老師住宿樓都在清涼的晨風裏閃爍起明亮或昏黃的燈光,從學校里已跑出一支長長的學生晨跑隊伍,也夾雜着零星散散的自己跑的。
迷朦的晨霧裏,戚小冰朦朦朧朧看見文科樓下面有好幾個班在整隊,到處都是不認識的臉孔,正在這時,“高一(七)班的同學、高一(七)的同學快來集合。”楊老師的聲音從一個角落高聲傳過來。戚小冰連忙朝那邊跑過去,只見已有一支墨漆漆的隊伍站在文科樓走廊台階下,一二樓教室內透出來的燈光光影下,從樓上又衝下不少同學,晃過幾張不陌生的臉,她細眼一看,周麗和吳彩雲正沖向第一排,她趕緊衝到老師已安排好的第二排自己的位置,她剛站定,又有個女孩也沖了過來,她們都彼此一看,果然是秋平,她望她一笑,那個女孩也立刻笑起來,泛起一個小酒渦,眼睛裏也帶着友愛的笑意。
一(七)班的隊伍很快整隊站好,接着在班主任的帶領下沿着筆直的綠蔭水泥路跑出學校,清珠大道上已到處是影影重重的熙熙攘攘的學生跑步隊伍,到他們沿着主街跑了長長的一個來回后,天才漸漸放亮,晨霧漸漸散去,清晨異常清新的空氣飄浮在他們車水馬龍的隊伍周圍,這是多麼的令人心清氣爽、心曠神怡的清晨啊。
六點十五分至六點半是全校學生到學校操場作早操的時間。只見高二、高三年級的學生早已訓練有素,在跑步音樂一放完,就已在操場上列成十幾條長長的縱隊。高一年級的學生們雖亂糟糟的,但卻也能排一條長長的隊伍,只是從前面看,卻是彎彎曲曲的如游蛇一般,魚貫而入,而他們則自帶笑氣,一個個笑逐顏開、眼珠到處看,透着新奇。很快,廣播裏已開始在做操了,“一、二、三、四…二、二、三…”高亢嘹亮的高音喇叭正高聲震響着,偌大的操場泱泱站滿長長的隊伍。
學校操場很大,操場南面由西向東是簡陋的校辦工廠、異國風情的圖書館、古樸的文科樓,北面就是長排的六層學生宿舍樓,最西頭還有幾排乒乓球枱子,檯子旁邊是幾排簡陋的低矮平房——年青老師單身宿舍。操場四周是種着綠意蔥蘢的垂柳和高大的榕樹、槐樹,還有間隔點綴的金桂等。
“跳躍運動、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啪啪——”學生們的拍掌聲在校園裏錯落有致的響亮着,這時燦爛的太陽已漸漸從東方升起,透過微薄的朝霞將紅的光輝灑向大地,灑在晨風裏瑟瑟有聲的每一片黃或綠的樹葉上,灑在操場四周一叢叢擠擠挨挨的小草上,這個多麼富有朝氣、多麼生機昂然的高中校園!
廣播一完,一個個捷足先登,在人群里擠着上樓,奔進教室,澄亮的教室里年輕的英語老師已站在講台上等着。英語老師是剛剛從師範學院分來的,年輕的仍象學生一樣,對他所教的學生非常謙和有禮,所以比起班主任,偶爾早自習遲到的學生自然不太怕他。
英語老師正在獨自聲情並茂的站在講台上朗讀英語課本,他從自己的極抑揚頓挫的朗讀聲中,抬頭望着他們微笑的點了一下頭。學生們迅速前前後後都沖向自己的座位坐下,迅速從抽屜里翻出了自己的英語書。一會兒窗外、門外都傳來朗朗的讀書聲,讀書聲也迅速在教室里漾開,漸漸大起來,慢慢一個聲音大過一個聲音,學生們都搖頭晃腦的讀起來,讀得不亦樂乎,漸漸不覺半個小時過去,窗外又“叮鈴鈴”幾聲響,各個年級、班的學生們都立刻“嘩啦嘩啦”換成語文書。高中早自習一般是英語自習半個小時、語文自習半個小時。
七點半,下了早自習,如潮如浪的學生腳步踩着下課鈴聲,一個個從每個教室門內呼嘯而岀。成群結隊的學生有的都順着筆直的林蔭直路朝門外走,還有大群大群的住讀生們則“鐺鐺”敲着着飯盤,橫過朝外走的大量人群穿過水泥路,朝老師家屬樓后的學生食堂走去。沒多大一會兒車鈴聲、人喧聲、飯盒敲擊聲、笑鬧聲隨着人群的迅速消失也消失了,林蔭路面上又只剩下一片風吹樹枝的聲音。
上午第一節課是歷史課,不知怎的,好象這才是在這個重點高中真正開始上的第一堂課,因為前兩天都是星期六、星期天。而這真正的第一堂是歷史課,在初中這是典型的副課,可在高中卻逆襲成正課。這時正式上課鈴敲,學生們早已拿出嶄新的歷史書攤開,端正坐好。
一個身材瘦高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一身着雪白襯衣黑色長褲、左腋下夾着兩本書,神態悠悠倒彷彿似天上飄來的一朵浮雲,浮雲老師也是非常年輕,他走進來,看來他就是班主任昨天說的“小馬老師”了。只見他悠閑舒適地如同旅遊散步一般地踏進來,接着他走上講台,“啪—”把書放在講桌上,又順便俯瞰一眼下面新一代的弟子們,大概又看見他的書激起課桌上的一層粉筆灰,便又伏身在桌面上吹起一片灰白色的輕霧,他神態自然而從容,象一個打碎的花瓶在眾目聯睽下悄自還原卻並沒讓任何人感到驚奇,不禁一個個本來危襟正坐的等着開講的學生們一個個嘴角都不由悄悄翹起一絲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