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Rainbow No.36 允諾
墨雅軒——
“姐姐，你可算歸來了！”旖沐已無所事事了好半晌，見着彩虹歸來，立刻雀躍地朝她奔去。走近了卻瞧見她面色很是蒼白，旖沐心頭掠過一陣不安，“姐姐你這面色如此蒼白，可是同寒秋王上起了爭執？”將要觸得彩虹衣衫的手亦是頓住。
彩虹扯出個笑來，將旖沐遲疑的懸於半空的手握住，輕舒了一口氣。“那你可猜錯了。”彩虹極為罕見地露出一個狡黠的笑來，拉着旖沐坐於茶几前，正色道：“你此次前來，恐怕別有用意罷？”
雖早已知曉她此行目的已被彩虹猜了個七八分，但現下被如此直接問起，旖沐仍是有些心虛。“哈——不愧是我姐姐呀。”旖沐咬了咬唇，不知該如何同彩虹解釋，舔了舔乾澀的唇，深吸了一口氣，斟酌着開口問道：“我先問你一句，你左肩上的紫陽花印記現下可還在？”
紫陽花印記是為咒女一族身份象徵，被問及此事早已於彩虹意料之中。“不在了。”她倒是極為淡然地答了旖沐。
旖沐本於心中祈禱了許久她要答“在”，可聞得彩虹這極為淡然的三字時，仍是未曾忍住，琉璃色的眸放大了許多，吼道：“不在？何時不在的？！”
“前幾日。”彩虹似是十分滿意她現下這般震驚的模樣，執起茶盞悠悠然喝了口茶。
旖沐吼出聲後方才覺着不妥，將面上神色略一理了理，於袖中取出一枚信箋來，遞與彩虹：“也罷，這信箋便交由你自己寫罷。”見着彩虹一副十分得意的模樣，終是按耐不住好奇之心，湊近彩虹：“唉，我倒是好奇，寒秋王上究竟有何本事，可將我的寶貝姐姐迷得這般神魂顛倒。你悄悄說與我聽可好？我保證不同姨娘告密！”似是覺着這般說辭難以說服彩虹，她抬手畫了個符，將之封於唇上。
“許久不見，你旁的法術不見半點長進，這隱秘符卻是愈加熟練了。”彩虹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清了清嗓子，“你既是這般豁出去了，告訴你倒也未嘗不可。”
旖沐頓時面露興奮之色：“快快快，說來聽聽！”
前幾日子時，王上殿——
“還有一事，彩虹不知當講不當講……”彩虹輕舒了一口氣，兀自打量着寒秋此時的面色，好在並未有不悅，至多不過是嚴肅。
“但說無妨。”寒秋仍思量着明日如何同聖皇商議方才之事，面色略顯嚴肅。
“王上可還記着同彩虹交換的條件？”彩虹面色似是有些猶豫，緊抿着唇。
“……”寒秋略一蹙眉，這才憶起前些日子同她半分玩笑半分認真的條件，抬眸直視着現下有些猶豫不決的彩虹，輕笑着打趣道：“怎麼，現下便要兌現諾言了？”
彩虹心中本已是兵荒馬亂，經他如此打趣，惱羞成怒道：“寒秋！”
話一出口，二人皆是一愣。
“彩虹該死，王上責罰！”亞特蘭王國律法，除聖皇外，無人可直呼王族之名。此條律法對寒秋安瑾瀾等王族後代雖已形同虛設，但若要計較，亦是不得違反，故彩虹現下如此驚慌。
寒秋收了震驚，抬手將早已跪於地上的彩虹扶起，深紫色的眸中滿是笑意：“彩虹，你既是成了我的妃，便是同我一般地位的。直呼王族之名，倒也算不得稀罕事。這亞特蘭王國唯有聖皇膽敢直呼我之名，旁人皆是喚的我王上。你往後若是覺着稱我為王上太過生疏，那便喚我城颺罷。”
“城……颺？”彩虹茫然地眨了眨眼，“王上出宮時用的，莫不是此名？”
“正是。”寒秋略一頷首，極為細緻地將她衣擺上的褶皺理順，“你方才欲言又止，可是有心事？”因着距離較近，寒秋便輕而易舉將彩虹面色變化盡收眼底。
“王上應當知曉，咒女一族左肩上的紫陽花印記消失之時，便是咒女嫁人之日。”彩虹話音剛落，忽覺寒秋王上已將整個寢殿用法術封了起來，眼見着寒秋執起茶盞淡然抿了口茶，略一頷首示意她說下去，便續道，“王上盡知天下事，自然知曉此為何意。但，彩虹有一不情之請。”
“嗯，說來聽聽。”寒秋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雖是知曉她現下同他商議之事尤為要緊，卻仍是掩不住唇角邊笑意。
“七日後，王上需出宮訪查民間。至少需十日方才可歸來，若此時宮中出了岔子，王上待要如何？”彩虹覺着若是直接同寒秋商議此事，他自然絕無可能應允，只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
“那麼，依你之見，應當如何？”
“聖皇陛下令彩虹同王上一道出宮，那便至少需待到出宮歸來。彩虹以為，既已遲了，那便不差這點時辰。”
嗯？寒秋本是覺着彩虹所說在理，但這話里意思……“彩虹這是要封了墨雅軒？”雖是打趣的一番話，但寒秋心下卻是暗自思量了一番，的確不失為良策。那麼出宮之事便需儘早安排了。
“王上不允？”瞧着寒秋神色應是已知曉了其中利害，彩虹便大着膽子反問道。
“不敢。”寒秋將彩虹跟前茶盞添滿，黃金瞳中殺意如流星般轉瞬即逝，屋外人影微晃，沒了生息。
旖沐聽得正興奮，彩虹卻忽的噤了聲。於是她便催促道：“而後呢？寒秋王上是如何同你說的？”
琉璃色的眸中忽的現出些許異樣，彩虹心下暗嘆：寒秋王上當真是一刻未曾耽擱。“而後之事，你年紀輕輕不便知曉。”彩虹隨意搪塞了句，起身朝屋外行去，“你還需在亞特蘭皇宮滯留幾日，我知會寒秋王上一聲，替你安排間廂房。”
“哼，我七千七百三十二了，從何而來的年紀輕輕！寒秋王上還能如何？反正不會讓你侍寢。”旖沐很是無奈，她不似彩虹那般受蒽苓器重，自小便愛玩鬧，常年混跡於市井之中，早就見識了紅塵俗世。激將法對她這姐姐，雖並非極為受用，但她用着卻是得心應手。
彩虹腳步一頓，回眸瞧了眼旖沐，咽下險些脫口而出的“正解”，狀似無意地回了句：“說的不錯，但我這紫陽花印記，為何消失了？”
居然威脅我！旖沐咬了咬唇，氣急敗壞地扔了個白眼過去。究竟如何，她早已自綺麗處知曉了。不過就是寒秋王上允諾了彩虹，訪查民間歸來前不會碰她罷了。她又不是傻子，怎會不知此為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