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Rainbow No.24 香囊
柔軟的床榻,帶着幽香的瓷枕,不遠處的圓桌上擺着昨日安瑾瀾贈予她的藍水晶。綺麗打了個呵欠,環顧四周,這才憶起她昨夜玩至亥時末刻,若回王上殿怕是會驚擾王上殿侍衛,故來安瑾瀾的玄矽殿挑了間廂房湊合著過了一宿。
糟糕!瞧着窗外晨光大盛,綺麗心下暗叫不好——我一夜未歸,彩虹可是要着急的,指不定現下正滿天滿地尋我呢!掀了被子便急匆匆往門外衝去。
門外碰着安瑾瀾,他手裏捧了盞茶杯,裏頭不知裝了何物,險些被綺麗碰倒。好在安瑾瀾反應敏捷將茶盞抬高,險險的避過她。還未來得及出言,綺麗已扔下了一句“昨夜多謝你收留,但我現下需快些回去,改日同你細說!”步伐未停,一路去往王上殿了。
安瑾瀾早已知曉她這風風火火的脾性,瞧了眼手中的茶盞,笑着嘆了口氣。邁步入了綺麗方才的廂房,桌面上的藍水晶已不見蹤影,卻多了一枚香囊,香囊下壓了張條子,上頭字跡寫的頗為潦草:此為回禮,多謝。
安瑾瀾心下一陣訝異:這丫頭,何時習得了女紅?拿起桌上的香囊細細打量,藍底的香囊上頭飾以好幾朵開得正艷的牡丹,繡的倒是頗為精緻。
淺淺的笑漩,不知何時浮現於臉頰旁,安瑾瀾將條子摺疊放入香囊,隨後同王族白玉一道別在了腰間。
“二王兄,二王兄!”外頭傳來一疊聲稚嫩的童音,這亞特蘭皇宮中唯有寒絮公主膽敢這般放肆了。於門外探出一個腦袋來,巧然嫣笑:“二王兄,綺麗姐姐可在你這?”
“方才在,現下應是去王兄的王上殿了罷。”安瑾瀾仔細將香囊別妥當,這才轉過身,奇怪道,“怎麼?寒絮有何事請教?”
“不曾不曾,並非我尋綺麗姐姐,是我王嫂。”寒絮眼尖,一眼便瞧見了安瑾瀾腰間多了枚頗為精緻的香囊,立時嘟囔道,“二王兄,你腰間的香囊是哪家長女贈予你的?我可要告知綺麗姐姐,看她不同你置氣!”
安瑾瀾雖同寒秋王上鬥嘴有一套,但對付他這王妹卻是全然沒了法子,畢竟寒絮這性子同綺麗倒是有幾分相似。“你只管去便是,我難道還怕你不成?”佯裝隨意地揮了揮手,安瑾瀾忽的收了笑意,低聲道:“你既是來了,便將此物交與你王兄。切記要交至他手中,此為要事。”自袖中取出一錦囊,鄭重交與寒絮。
寒絮自然是小心翼翼接過並收入袖中,略一行禮便告辭了。
王上殿——
綺麗一夜未歸不知去了何處,彩虹於墨雅軒內坐立不安。畢竟她將綺麗帶入亞特蘭皇宮,若是綺麗丟了該如何是好?
“彩虹,我回來了。”綺麗推門而入,卻被彩虹急急地打斷:“你去了何處,叫我好找?!”話一出口便愣了愣,這不是寒秋王上昨日所言么?當真是一字不差。
綺麗見她心急如焚的模樣,難為情地笑了笑:“你昨夜不是去了寒秋王上寢殿嗎,我無聊的發荒,便溜出宮玩去了。歸來已是亥時,恐驚擾了王上殿的侍衛,故在安瑾瀾的玄矽殿過了一夜。不必憂心,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卻又奇怪道,“你現下不應是在宣政殿同寒秋王上一道上朝么?怎會在此處?”
彩虹倒是難得翻了個白眼作無奈狀,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現下都是什麼時辰了,早朝早已完畢。若是候着你,早朝便無需議了。”復又輕笑着嘆了口氣,“罷了,你平安歸來便好。昨夜安瑾瀾又帶你去了何處玩鬧?”
於是彩虹便親眼瞧見了綺麗的臉頰紅了紅,露出一個笑來,目光不自然地移去了別處,咬了咬唇這才開口:“哎呀,不過去集市逛了逛,品了些小吃罷了。”似是着實編不下去,便轉移話題,“倒是你呀,昨夜應是在寒秋王上寢殿過的罷?嘖嘖嘖,春宵一刻值千金吶。”
這回便輪到彩虹不自然了。“你當我去他寢殿做什麼,不過是求他救救旖沐罷了。”伸手自桌上端起茶盞淺綴了一口,卻被綺麗賊兮兮的目光瞧着險些一口茶噴出來,復又心虛地補上一句,“順便,過了個夜。同你一般,不過是過了個夜罷了!”
“哦~那可不同我一般。你同寒秋王上可是已結為連理,我同安瑾瀾不過好友罷了。”綺麗非但沒住口,反而愈加囂張,“似寒秋王上這般,彩虹你何時給他生個小王子啊?”
寒秋王上跟前臉都沒紅一紅的彩虹,現下卻惱羞成怒笑罵道:“你胡說些什麼。咒女同王族結合本就不易,小王子還早着呢!”泄憤一般將茶盞中茶水一飲而盡,瞪了綺麗一眼。
此時的寒秋王上方才同聖皇於聖屹殿私下商議完政事,回王上殿路上碰着了安瑾瀾。本以為他會揮一揮手算得行禮,沒成想他卻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見過王兄。”
寒秋瞧出他今日心情何止不錯,簡直可用極好形容,便停了停,寒暄道:“當真是怪事日日有今日尤其多,我有生之年竟會見着你認真同我行禮,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見安瑾瀾不過笑而不語,便直戳了當問道,“怎麼,今日心情極佳?”
安瑾瀾卻是輕笑一聲:“呵,王兄不亦是如此么?”這安瑾瀾即便心情不錯亦不忘毒舌,這話里意味深長,唯有寒秋這般妖孽之人方才知曉話中之意。見寒秋神色里似是帶了些羞怯,安瑾瀾自然不會放過這等機會,便補了句同綺麗方才如出一轍的話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王兄。”
終歸寒秋受不住這等打趣,抬手握拳放於唇邊,輕咳了一聲:“咳,你倒是長本事了,膽敢開我的玩笑。”忽的察覺他今日有些不同,挑了挑眉,“我道你為何今日如此反常,原是收了哪家長女的定情信物。”
“非也非也,多虧了王嫂。”安瑾瀾有意刺一刺寒秋。果不其然,寒秋王上方才挑起的唇角瞬間壓平,蹙眉,面色已有不善。“若不是王嫂將綺麗帶進了宮,我可見不着她,自然無從收她這回禮了。”眼見着寒秋便要發怒,安瑾瀾自是立刻補救。
“不過香囊罷了,你從前不收了不少么?”寒秋經他如此一刺,瞬間沒了寒暄的興緻,言語間增添了不少不耐煩。
“欸,這香囊瞧上去雖平平無奇,但來歷可不尋俗。乃是心悅之人所贈,是為定情信物。不知王兄可有?”安瑾瀾已覺察寒秋不悅,非但不曾安撫,反倒愈加刺激他。
深紫色的眸中劃過不屑,寒秋冷笑着回道:“我若有心討要,只一次便可得一雙。同我比,你還沒那本事。”話畢便是拂袖而去。
無怪乎安瑾瀾膽敢刺激寒秋,原是因着剩下的爛攤子彩虹足以收拾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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