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那就殺！
胡天額頭見汗，沖身旁的衛天低語道:“這種不講規矩的硬點子最難招呼！倘若對方人少，咱們露上兩手，甚或拔刀子放對，也不怕他，可如今這烏壓壓的半百號人，寡眾懸殊太甚，有些難辦！”
劉小二一杵鏢旗，扯着嗓子道：“響掛走高，俱是一家，合家朋友，留口飯給兄弟吃。”
這番話說的已經很客氣了，甚至帶着點乞求的意思了。
然而，那些人依舊不搭理，為首穿黑袍的向後一招手，呼道：“併肩子，亮青子招呼吧！”
見這些人就要動手，胡天往前一步，再次道：“合吾的朋友，在家日月宮，在外併肩子，吃的是一家的飯，穿的是合家的衣，把招子放亮了，別崩了盤子，連本帶利折了，給咱托線孫放開一線天。”
走鏢的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動手的，大家吃的都是江湖飯，低頭不見抬頭見，一旦接下樑子，以後就不好見面了。
因此胡天才再三忍讓，不肯動手。
但衛天總覺得這夥人不對勁，畢竟都佔山為王出來劫道了，做老大的怎麼還矇著臉，也不怕人家笑話他敢做不敢當。
“鏢頭，用不着廢話，這些人明顯是沖咱們來的！”衛天挪了挪腳步，警惕的說道。
“嗯，我也覺得蹊蹺，這定安道上多少年沒人敢動飲風鏢局的鏢了，這些傢伙不是愣頭青便是奔着咱們來的！”胡天若有所思的說著，目光緊盯着對面被黑袍包裹的人影。
“那就殺！”衛天目光漸冷，這些日子他本就心裏積着氣，知府的兒子動不得，刺史的公子不能惹。
如今撞上這些打家劫舍的土匪山賊哪裏還需要瞻前顧後，只管殺了便是。
一語落下，他便一馬當先沖向了黑袍人。
衛天一動，群匪也是發一聲喊，舉刀舉棍，一擁而上。兩方人馬立時廝殺起來。
衛天剁翻幾個擋路的嘍啰，直奔那黑袍人，身後胡天也是緊跟而上。
待一交手，才發現這兩人實力竟然不俗，一個巔峰武者，一個大成武者。
“嘿嘿！剛好成對兒……”胡天冷笑了一聲便與那巔峰武者纏鬥在一起。
衛天鎖定那大成武者，毫不留手的一刀劈了下去。
那大成武者舉刀來擋，只覺手上一沉，長刀已然斷成了幾截兒，當下腳步踉蹌着向後退去。
衛天不動用任何招式，就這般大開大合的揮、砍、劈、看似破綻百出的打法愣是讓那大成武者找不到機會反擊。
回頭一瞥，胡天與那巔峰武者戰的難解難分，然而手下好幾個弟兄已經見了血，畢竟這些山賊人多勢眾。
知道拖下去情況不利，衛天一刀揮出，貼着那大成武者的門面而下，如此驚險的一刀也是驚的那人方寸大亂。
刀風所過，頭上的斗篷被勁氣給掀了起來，看到那張有些熟悉的臉，衛天一怔，隨即怒然喝道：“狄雲！”
一聲大喝，所有人都猛然一停，胡天與那巔峰武者對轟一擊皆是倒退幾步。
那巔峰武者迅速跟狄雲靠攏在一起，全神戒備的看着衛天胡天二人。
“狄萬千，是你父子二人！”胡天拳頭緊握，額頭上青筋暴起，怒喝道。
聽到此話，那巔峰武者果然掀掉了斗篷，露出了一張陰沉滄桑的臉。
“你狄家好歹是千山城一方勢力，沒想到父子二人竟然行這等打家劫舍的勾當！”
衛天臉色也是極其陰沉，怪不得他覺得這伙山賊不對勁，原來壓根兒不是什麼山賊，竟是有名有姓的千山城勢力！
“飲風鏢局廣交四方朋友，與你狄家雖說不上朋友至交，可也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父子二人為何要劫鏢？”胡天暗自壓抑着怒意問道。
“拿錢辦事，哪來那麼多條條框框！”狄萬千雙眼精芒閃爍，不屑的說道。
聽其話音，似乎是受人指使，胡天看了看同樣疑惑的衛天，冷聲道：“拿誰的錢？辦哪門子事？”
“廢話少說！”狄萬千冷哼一聲便再次出手。
胡天大笑一聲，怒氣衝天道：“哈哈哈哈，看來我飲風鏢局太平的久了，讓一些暗中的朋友坐不住了！今日就叫你們領教領教！”
話音未落兩人已是戰在了一起。
看到衛天的目光射來，那狄雲眉頭微微一皺，警惕道：“你怎麼會做鏢師？”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衛天握了握手中的斷刀，嘲諷道。
那狄雲果然臉色一紅，也不說話，一咬牙身形便至。
然而，他連李幼柏三招都接不住，如何能贏得了衛天，不出幾招，便負傷而退。
“狄前輩！再不住手，狄家香火可就斷了！”衛天將斷刀隨意的擱在狄雲肩膀上，衝著那越戰越勇的狄萬千幽幽地說道。
狄萬千一眼瞥見，手上動作一滯便被胡天一拳給砸在了胸口！
“廢物！”狄萬千手捂着胸口，臉色一紅也不知在罵誰。
無力反抗的狄雲梗着脖子道：“這傢伙就是府試冠軍衛天！”
狄萬千一愣，驚詫的目光打量着衛天，隨即怒然道：“廢物，為何不早說！”
“早說了我怕你打退堂鼓！”狄雲雖然被衛天制住，可話中滿是殺意。
“現在咱們可以談談了嗎？”衛天看着狄萬千說道。
胡天冷聲道：“誰讓你們劫的鏢？我胡天連人帶鏢值了幾個錢？”
那狄萬千冷笑一聲，搖搖頭卻不說話。
衛天若有所思道：“胡大哥，這個就不用問了，能讓狄家父子甘願做這勾當的，想必定然是高人了！
而且，你方才說什麼拿人錢財，要我說，也不光是個幌子而已，畢竟狄家也算富裕，沒必要冒着得罪飲風鏢局，得罪瑤家的風險去掙那些錢！”
衛天死死的盯着狄萬千，觀察着他的表情變化，果不其然，在衛天說這些話的時候，那老傢伙眼神閃了一下，雖然掩飾的很好，可還是被衛天給察覺到了。
“不為錢？為什麼？”胡天不解道。
“胡大哥你又錯了，既然狄前輩不願說，那咱們就自己猜！”衛天笑了笑。
接着道：“男人所求無非錢、權、色，錢自是不必說了，若是色，也不可能是你父子二人一起動手，所以剩下的便是權了！”
說到這裏，那狄萬千臉色終於變了，陰沉的目光看着衛天不住的點頭。
一臉茫然的衛天愣道：“為權？錢跟色還能給的了？什麼人還能給他父子二人權？”
衛天盯着狄萬千，颯然一笑開口道：“定安知府穆家可以！青州刺史蘇家更是易如反掌！”
“什麼？”
狄萬千虛眼看着衛天，緩緩道：“聽說你小小年紀武藝超群，定安府試力壓群雄！沒想到心智也這般不俗！”
衛天不予理會，笑了笑，道：“不知他們許給你的是千山城城主還是……”
“事已至此，不必多言！”狄萬千咬了咬牙昂然道。
衛天眉頭一挑，緩緩提起了手中的斷刀，“好。你父子二人既然接了這活，那也該做好死的準備！”
看着衛天竟然敢殺狄雲，狄萬千臉色大變，急喝道：“且慢！”
胡天也是臉皮一跳，當即湊了過來，在他耳邊悄聲道：“衛天兄弟！鏢局的規矩，得饒人處且饒人，能不殺便不殺，而且這狄家不是尋常山賊，咱走鏢的不同於其他，不能絕了後路！”
衛天眉頭一皺，這還當真是與他的行事風格相悖，他做事可不喜歡留後患。
但是，身在鏢局，就要為鏢局着想，今日若是殺了狄家父子，對飲風鏢局怕是不利。
想到此，他拿刀拍了拍狄雲的肩膀，看了看鏢車附近沒了氣兒的兩三個弟兄，問道：“狄前輩，這事兒怎麼說？”
狄萬千卻是笑了笑，他知道鏢局的規矩，也知道衛天不敢殺他。
因此，無所謂的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見他一副能奈我何的樣子，衛天雙眼一冷，徐徐道：“那就殺！”
話音落下，刀光一閃，狄雲的人頭就滾到了狄萬千的腳下！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眾人，只聽得咕嚕咕嚕吞咽口水的聲音不絕於耳。
狄萬千楞楞的看着腳下的人頭，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胡天也是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訥訥的看着殺意凜然的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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