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再見斬神
山城的街道坑坑窪窪的,街道兩旁的房屋也破敗不堪,過往的路人大多穿着寬大的粗麻衣服,臉色發黃,雙眼無神,嘴皮慘白,如行屍走肉般機械的走着。
花容看了一眼就放下了車牖,“看他們有氣無力的,天龍城八十歲的老嫗都比他們精神。”
顏挽月方才跟着瞅了一眼,也犯起了嘀咕。“為何大街上的都是那些皮包骨頭的青老年男子,看不見一個女人?”
“誰知道?一個個緊繃著臉,就像誰欠了他們銀子似的,你下車問他們也是白搭。”花容說著說著,面露苦笑,“原本以為進了城就可以找個上檔次的客棧好好休息休息,看情形有地方住就不錯了。”
顏挽月十分同感的點點頭,“花容,你跟着我來可算是受苦啦。”
花容一聽十分痛苦的倒在車廂里。
顏挽月被她這麼一嚇冷汗都出來了,嗔怪道:
“好在底下鋪着厚厚的被褥,不然你就準備老老實實的當個傷患吧!”
“到客棧了!”
兩人正瞪着眼,聽到慕容顏淵的提醒眼睛一亮。
“沒想到這旮旯還會有客棧?喂?挽挽,你怎麼自己先出去啦,拉我一把呀!”
“你好好躺在那裏,等我吃飽喝足再來拉你。”
顏挽月跳下了馬車,獨留花容可憐巴巴的趴在車板上無力地招着手。直到顏挽月又折回來把她拉了起來,她才笑嘻嘻的道:
“挽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山城客棧?”顏挽月仰着頭看了看客棧的招牌,對這名字也是無語了。
花容拉着她急急的往裏面走,“看什麼看,別再看了,趕緊進去吃東西吧。”
兩人進了裏面環視了一下就傻了眼,這是她們遇到的最冷清的客棧,沒有之一。
偌大的大堂,除了靠近窗戶那桌背對着她們的白衣男子,就只有向她們招手的慕容顏淵。
花容把顏挽月拽到慕容顏淵身邊坐下,自己挨着她坐下,掃了眼櫃枱那裏問道:“點菜了嗎?”
慕容顏淵眼眸微閃,輕輕點了點頭。
“眼神躲躲閃閃的,搞什麼鬼?”花容嘀咕了一句,殷切的給顏挽月倒了杯茶,“挽挽,先喝杯茶墊墊肚子。”
顏挽月掃了眼杯子上漂浮着的不知名茶葉,眼眸微閃,婉言謝道:
“我還不渴,你先喝吧!”
一個清瘦的店小二端着個托盤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三個人,六隻眼睛齊刷刷的看着托盤上的兩盤子看不清原材料的菜。
顏挽月深吸了口氣,不自然的笑着問道:
“這位小哥,這兩道是什麼菜?”
這女人長得那麼漂亮,怎麼就傻了呢?連這個都不認得。那小二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回道:
“爆炒馬齒莧,水煮辣蕹菜!”
顏挽月懵了,待他走後戳了戳慕容顏淵,“以前我雖然用它們配過葯,卻從來沒有拿它們當菜吃過,真的能當菜吃嗎?”
慕容顏淵抿着唇,重重的點了點頭。
花容本來餓的難受,翻弄了一下菜后瞬間沒了食慾。“清湯寡水的,怎麼吃?”
可憐自己啃了十多天的乾糧,中途就吃過兩次烤雞,一次烤兔子。本來以為到了城裏可以好好祭祭五臟廟,沒曾想到這裏的伙食簡直差到可以。
一股香氣襲來,花容回頭一看,先前那小二又來上菜了,只不過是給靠近窗戶的那一桌。她揉了揉鼻子,“挽挽,你們先吃着,我去看看那桌點的什麼菜,要是好吃咱們也照着來一盤兒。”
顏挽月看花容那急切的樣子好笑的搖搖頭,渾然不覺慕容顏淵注視着她。
花容跑到窗戶那邊瞟了一眼,驚呼道:
“原來是你!”
斬神調皮的向她眨巴眨巴眼,“正是在下,姑娘來此所為何事?”
花容揉了揉僵硬的臉,指着他手邊的菜問道:
“你這盤是啥東西?”
斬神用筷子指着盤子裏的菜,用十分不解的眼神看着她,悶悶的道:
“炒雞蛋。”
花容被氣的跺了跺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
“我知道那個是雞蛋,我是問你那綠綠的半截東西是什麼?”
斬神努了努嘴,“刺老芽!”
顏挽月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看向慕容顏淵認真的道:
“我終於理解‘靠山是山,靠水吃水’這句話了。”
“刺老芽又叫嫩刺菜,春末夏初最為鮮嫩,現在這個時節吃口感就不好了。”
“啥?”
顏挽月想了一會兒,才想明白他是向自己解釋為什麼沒有點那道菜。
花容耷拉着腦袋,到櫃枱那裏問清自己的房間就怏怏不樂的上了樓。
顏挽月糾結的看着桌上的菜,想了想還是不給她送了,省的她更窩火。等上了樓推開房門一看,花容正躺在床上啃饅頭。聽到腳步聲只是眼皮動了動,並沒有去看她。
看來是生氣了,顏挽月打量了一下客房,讚歎道:
“沒想到收拾的還挺乾淨的。”
“乾淨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
“兩位姑娘,俺是先前的店小二,可以進去嗎?”
顏挽月見花容慌亂的找地兒藏饅頭,慢悠悠的去開門。
那小二端着個托盤,並沒有打算進去,站在門口恭敬地說著,“俺們小店雖然簡陋,卻是免費提供膳食,管飽兒。先前見那位姑娘沒怎麼用膳,特意炒了兩個笨雞蛋給她送過來。”
顏挽月點點頭,接過托盤笑道:
“有勞這位小哥了!”
那小二皺了皺眉頭,嘀咕道:
“俺都快四十歲了,姑娘看起來可年輕的很,你這聲‘小哥’叫的讓俺覺得忒彆扭。”
顏挽月臉色一變,笑着想把他送出去。
那小二一直推辭着,還很好心的替她們關門。顏挽月趁機扣了下他的手腕又快速鬆開了。
房門關上了,顏挽月愣愣的站在那裏似乎受到了驚嚇。
花容躡手躡腳的靠近,冷不丁拍了下她的背,“杵在這裏想什麼?”
顏挽月被她嚇了一跳,卻無心與她玩鬧。拉着她來到床邊壓低聲音說道:
“花容,你知道嗎?我方才為那個店小二號了下脈,發覺他體內並沒有法力,甚至都沒有內力。可他卻說自己快四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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