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意
路上。
“主人，碧頃殺得了獨孤醒，那人主銀夢也復活得了獨孤醒啊……所以…你就別責怪她了吧。”扶風試圖為碧頃求情。
“獨孤醒在銀夢的幫助下在這世上活了幾千年，本就該死。”
扶風驚異，那您還責罰碧頃？
想說又不敢，只好咽回肚子裏。
“在她去殺獨孤醒的當晚，殺了祁晚月帶的十多人…”
“可是…那些人都是要您的啊，雖然他們沒那個能耐…”
“碧頃…抽幹了他們身體裏所有的水…那些人全都變成了乾屍”
“………”
原來主人是因為碧頃殺人的方法太殘忍才責怪於她的啊。
碧頃這種殺人的方法，確實是太過殘忍。
[切回祁晚月那裏，嘻嘻…這是在祁晚月見了碧頃之後，上次行刺凌絕之前。]
祁晚月自那晚過後便一蹶不振，他始終無法忘記那個藍色的身影，無法忘記愛戴他的下屬們變成乾屍的樣子。
那晚的畫面在他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他彷彿陷入了深深地夢魘之中，逃脫不了掙脫不斷。
那個藍色的人根本無可戰勝，有她在，自己的滅門之仇如何能報？自己如何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怕是來日自己與父親在泉下相見父親都不會原諒自己罷，是孩兒不孝，是孩兒沒用…祁晚月淚水從眼角滑落。
豐朗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宗主，那個曾經意氣風發，高潔傲岸的身影，自天乾宮亡后，便已經消失不見，一年苦練本想大仇得報，卻不想竟落得如此境地。
豐朗很心疼，他的宗主真的瘦了好多，臉龐都有了凹陷，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祁晚月始終都是那個他最放在心上的人，祁晚月的痛又何嘗不是他的痛。
豐朗放慢步子悄悄走進祁晚月的房間裏，見祁晚月趴在桌上睡著了，黑而長的睫毛上掛着淚水，姣好的眉頭皺着，睡得很不安心。
不過總算是睡著了，都已經三日未合眼，一定很累了。
豐朗輕觸祁晚月的臉，目光無比的溫柔。
晚月，我多希望能為你分擔一些痛苦，我多希望你能快樂，可是我卻什麼也辦不到…
豐朗彎腰，一手攬過祁晚月的肩，一手穿過他的腿彎將他抱起來。
豐朗的心微微一痛，宗主如今怕是比女子還要輕上些許。
懷中的人並沒有醒來，豐朗邁開腿向床鋪走去，將祁晚月輕輕放在床上，在他離祁晚月的臉最近的時候，他看見那長長的睫毛微顫，然後便緩緩睜開了雙眼。
“……”
豐朗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一動不動，僵硬地與祁晚月四目相對。
他雖與祁晚月一同長大，感情深厚，可也從未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他屏住了呼吸，等着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可祁晚月在看了他一眼后，竟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呼吸平穩，再次進入了夢鄉。
豐朗起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等宗主睡醒了再跟他解釋吧。
將棉被蓋在祁晚月的身上，正值初春，天還有些冷。
正欲離開，感覺衣袖一緊，抬眼見祁晚月看着他。
原來宗主是真的醒了，那方才為何……
“豐朗，我冷。”
祁晚月的聲音有些沙啞。
“……”
豐朗不知道自己的手腳該往哪裏安放，呆愣着站在那裏。
“……我去拿個火盆來？”
“…嗯。”
祁晚月鬆開了拉着他衣袖的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豐朗深深地看了祁晚月一眼，見那人膚色雪白鼻樑挺直，這麼好的相貌，卻是個男人。
晚月，我多麼想用自己的身體為你驅除寒冷，可你是高高在上的宗主，而我…不過是一個卑微的下屬，這一切都只能是我的妄想…
幾日後
豐朗發現祁晚月總是一個人待在祠堂里，宗中內務皆不過問，他一定是覺得自己對不起他父親吧，他父親給他的血書，已經註定了祁晚月的宿命。
豐朗放輕腳步走進祠堂，別人不能進，但祁晚月對他卻是不同，他可以進。
陰暗的房間沒點蠟燭顯得更加黑暗，豐朗眯了眯眼才看到了跪在排位前的祁晚月，緩緩走過去。
豐朗在祁晚月身旁跪下，看着祁晚月輕聲道：“宗主。”
祁晚月扭頭看向他，面色疲憊。
豐朗猶豫了一下，轉而眼神又變得堅定。
“顧西辭往北去了，再過兩日便會到連烏山，她身邊並沒有那個藍衣女子，而且我讓人四處探查也並未發現那藍衣女子的蹤跡，像人間蒸發一樣。”
祁晚月的眼中瞬間有了神采。
豐朗瞬間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只要祁晚月能重新開心起來，他做什麼都願意。
“這是一個復仇的好機會。”
豐朗聲音剛落，便感到自己的手被祁晚月緊緊握住，然後天旋地轉間撞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等我……”
祁晚月口中的熱氣噴到豐朗的耳朵上，那隻耳朵瞬間變得血紅血紅。
豐朗剛想說讓他帶上自己，突然感覺後頸一痛，面前祁晚月的臉便逐漸不清晰起來。
他昏迷前聽到祁晚月的聲音。
“豐朗，上次的兄弟皆慘死，我怕……怕你受到傷害……等我，我一定會回來…”
之後，豐朗便閉上了雙眼。
“豐朗……”
祁晚月將豐朗攬在懷裏，凝望他沉睡的臉龐，懷中之人相貌平平，卻是他自始自終都放在心尖上的人。
前幾日幾個下屬慘死的畫面還在腦中回蕩，他真的好害怕那慢慢變成乾屍的人是豐朗，如果豐朗死了，縱使大仇未報，縱使父親死不瞑目，自己也不願再多活一天，豐朗便是他的全部。
他此次只會一人前往，若敵弱，自己一人便可，若敵強，他也不忍下屬白白送命。
祁晚月用手指輕輕摩擦豐朗光滑的臉龐，最後在那淡粉色的唇上停了下來。
豐朗，若我此次能殺了顧西辭，我定會向你表明心意，不管你是否愛我，我都會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