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阿魯比昂（9）

“……”

一陣微風拂過，輕輕揚起了路易的法袍。

“你是一個強大的人。”

縹緲之音自天空響起，猶如近在耳邊，卻又遠在天涯。聽着這陣蒼老無比的聲音，路易微微測了測頭。

“還不現身，難道你想和他一樣在演一次幻境的戲碼么。”

“當然不是。”縹緲的聲音頓了頓：“我早已經沒有了身體，哪怕是如今的我，也即將回歸主的懷抱了。”

‘主的懷抱？’一聽這話，路易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所謂主當然就是神了，在教堂住了一年多的他當然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如果所料不錯……他就是那個被封印老者所提及的教會之人了。

“你是什麼人，在這裏做什麼。”

那縹緲之音似乎苦笑了一聲：“強大的人啊，我早已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我的名字已隨着歲月消逝……但是我始終無法忘記自己的使命……若你一定要知道我的身份，我也只記得我曾是教廷至高審判所的審判長了……”

“審判所的審判長？”路易細細的咀嚼着這個詞彙，在那名老者口中，他不止一次提及教會與審判所。路易想了想，問道：“你是被那名魔法師殺掉的審判長么。”

縹緲之音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樹林中滿地的灰燼頓時飛揚四散。

“三百年前……教廷審判所與邪惡的魔法師在這片森林中進行神聖之戰……但是邪惡的魔法師掌控黑魔法，不可力敵下，我自願獻祭靈魂，將這邪惡之徒封印與這片森林中……若我靈魂一日不散，魔法師將終生不得踏出此地半步，直至魔力消散身體枯敗而亡時……”

路易點了點頭，如果是按照他所言，那麼森林之中這若有若無的元素波動就可以解釋了。

“那他所說的最後一個魔法師又是怎麼回事，這個世界上沒有其他魔法師了么。”

“強大的人啊，你所言正是如此。”縹緲之音有些閃爍的說道：“三百年後的世界我未曾得知，但三百年前……他，是世界上最後一個擁有魔力的邪惡之徒。”

“那麼我呢，你覺得我是魔法師么。”路易腳步一轉，輕飄飄的問道。

“不，閣下是一名強大的人。在你的身上，我感受不到一絲一毫邪惡的氣息。”

顛倒黑白全憑一張嘴，自己是不是邪惡的人，路易一清二楚。他搖了搖頭接着問道：“那這個世界上其他的魔法師呢？難道真的像神話中所言一樣在六千年前滅亡了么。”

“閣下是一名博覽書籍的睿智之人……實際上，六千年前的世界是如何，縱然是偉大的教廷也不敢妄言。但，主的光輝傳達之初，魔法師就已經絕跡與這片土地之上……至於這名被閣下以智慧與力量擊敗的邪惡之徒，則是偶得魔力之源的秘法，由此踏入邪路……”

“魔力之源……”

所謂的魔力之源，按照那名老者的行為來看，大概就是心臟。如果真如這個審判長所說的話，老者很可能根本就是一個當年誤打誤撞才成為魔法師的人，他所言什麼前輩之類的東西更是胡言亂語。怪不得明明自稱魔法師，但是行事卻儘是斃體之能。想來應該是獲得了魔力的他根本不會使用法術，因此用魔力來淬鍊自身才造成的這個結果。

細細一想，任何事情都能想明白。路易知道這個自稱審判長的人應該沒有說謊。

“強大的人啊……我已經感受到主的呼喚……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因此……我想請求您一件事……”

“哦？”路易眼眉一挑，微微抬起頭道：“什麼事。”

“您……願意成為教廷的新一任審判長嗎？”

一聽這話，饒是波瀾不驚的路易也不免有些驚訝。不論是審判所還是審判長，必然不是什麼小的機構，在教廷之中恐怕也是個赫赫有名之人，而眼下，這個三百年前審判長的靈魂竟然想要自己一個和教廷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外人稱為審判長？

路易知道，這裏肯定有古怪。但是他也不着急拒絕，只是問道：“有理由嗎？”

縹緲之音沉默了片刻，這才道：“因為您很強大。”

路易是知道自己目前狀況的，他自身基本沒有法力或魔力，體內僅存的一點還是依靠着三天不間斷吸收這個審判長的元素波動所提煉而出，他最大的依仗說到底還是真理之書罷了。而經過了今天這一戰，真理之書的法力儲存已經完全赤字，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有在和那名魔法師打一次的決心。

“強大之人啊，新一任教皇陛下通過靈魂溝通告訴我，現如今的教會因為異端勢大，在將來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衰落……教廷必須要有一個真正強大之人來坐鎮……”

看來，這個審判長和外界還是擁有一定溝通的方式的，路易將手中的真理之書換了個姿勢拿，問道：“那麼，我使用的同樣也是魔法之類的吧，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的力量從何處而來么。”

路易說著，微微的眯了眯眼。

“還是說，你想讓我加入教廷，以此來調查或者……剝奪我的力量。”

“閣下誤會了……”縹緲之音連忙有些慌亂的解釋道：“閣下之強大超出了現如今所有人類的範疇，縱然是主的子民，我也要承認您是這片土地上最強的主宰……我並不認為在如今的末法世紀，會有第二個我用靈魂來與您為敵……”

“因此，我不會問您強大的力量從何處而來……您的身上只要沒有任何邪惡與異端的氣息，那麼，您就是教廷的朋友。新一任教皇大人告訴我，他很歡迎您的到來……”

縹緲之音的話語聽起來十分誠懇，理由也很充足，若真如他所言，看來如今的教廷雖然表面依舊強大，但實際上應該已經陷入了某個泥潭。他們無力拯救自己，只能迫切的將希望寄託於別人身上。

不過自己有幾斤幾兩，路易還是要掂量掂量的，雖然那個教皇通過審判長知道了自己之前施展奧術的強力，但他們卻不知道，路易根本就是個一次性筷子，沒有法力的補充，他只是個空有奧術卻無從施展的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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