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屈水
大廳處,兩排女婢各站一排,齊刷刷低着頭,肅穆整齊。
“你認錯嗎?”坐在正南位的中年人怒斥一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不認。”
跪在地上的女子絲毫不懼,迎上那威嚴的目光,她腰桿挺得十分筆直,氣勢上竟沒有輸一分。
在這個該服軟的時候她並沒有服軟,不知道該說她有勇氣還是蠢了,煙姨娘同情的看着這個傻姑娘,老爺哪是真的要治她的錯,給她個警告罷了,她非得這樣頂撞。
“孽子,你那出身青樓的娘怎麼教你的,上樑不正下樑歪,連基本的禮儀都沒有了嗎?”坐在中年人右側的貴婦去拍着男子因生氣而劇烈起伏的胸膛,“老爺啊。”
她看向地上的女子眼中滿是厭惡、不屑,嘴角閃現出得逞的奸笑。
“上樑不正下樑歪?那爹爹是什麼。”她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
她娘的悲慘全是這個男人賜的,出生青樓,如果沒有他,她娘也就是這樣沒有希望的了卻此生罷了,他來給她希望,又殘忍的打破這樣的美夢。
薄情郎,果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還指望着她會尊重這樣的爹嗎?
做夢。
“你。。。。。。”男人怒火中燒,抓住桌上的杯子往她身上狠狠的砸去,不留餘力。
杯子掉落,女子的額頭被砸出血,鮮艷的血液像條紅色小溪順着臉上的曲線流淌。
女子似乎對這樣的場面見怪不怪,只是看着男人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嘲諷。
貴婦遞了個眼神,“將這不知死活的丫頭關到柴房去,關個幾天,我就不信她還能掀了這個家。”外面的粗使丫鬟很快把她架走。
葉青時把每個人的反應盡收眼底,擺明了有人誣陷她,卻沒有一個人幫她。
真是一出好戲。
“那個女孩好可憐。”
“有什麼可憐的,不知道審時度勢,一味的憑着脾氣來,讓別人的詭計得逞,也是自找的。”
葉青時沒想到墨染會這樣說,扯着他衣袖的手一僵。
他倒是直接長臂一伸,直接把葉青時攬在懷裏,夾着她往柴房走去。
不算擁抱的擁抱,葉青時習以為常,誰叫他們兩成了兄弟呢。
“我們要待多少天才能見到流易啊。”
總不會是十幾年後流易才出現吧,那她豈不要待上十幾年。
轉念一想,不對,流易應該很快就會出現,甚至說就在旁邊,不然,幻境的她怎麼呈現。
“聽,這不就來了。”
月上中天,外面寂靜無聲。
細微的敲門聲響起。
“屈水,我給你帶饅頭來了。”
跟屈水差不多年齡的一個小丫鬟進來了,葉青時心底有些失望,怎麼是個女的。
六六見屈水額頭上有傷口,心痛不已,“那個混蛋打你了。”
屈水笑着,“沒事,一點小傷。”一看笑容就知道是強行裝出來的。
“屈水,你和我逃走吧,不要再待在這個地方了,這些人對你沒半分親情。”
六六眼中的憐惜和憤怒她又怎麼會不明白,這件事她也先想了多少次,可是不可能的,她娘不會捨得那個男人的,她也不會丟下她娘。
外面似乎有人經過,屈水大驚,推搡着她,“六六,你先走吧,小心被人發現。”
“那我先走了。”
她聽見腳步聲走遠,目光漸漸飄向了遠處,無奈的嘆了口氣。
葉青時也快睡著了,這麼一天的奔波,仙人也需要休息。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墨染,柳月會不會是騙我們的。”
“騙就騙了,流易也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妖怪而已。”
狂妄至極的語氣,流易還算小妖怪嗎?他可有本事製造人間的混亂,墨染實在太沒有自知之明,輕敵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等屈水睡着后,一抹身影悄悄溜了進來。
是六六,她想做什麼?
妖氣從他手中四溢,往屈水額頭上奔去,傷口很快就癒合了,只剩下一點點影子。
眼中的紅色由於妖力的解禁呈現原本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明顯。
他又很快消失了。
他們追着他到了屈輔房中,此時床上的人睡的正安穩。
葉青時看着他把毒液輸進屈輔與旁邊女人的身體裏,霎時間反應過來,六六就是流易。
一模一樣的招式,她不會記錯,妖力的味道也是一致。
“誰叫你們傷害屈水呢,這些毒不會致死,但有你們好受的。”
妖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青時準備去追,墨染拉住了她,“靜觀其變。”
也是,反正他不會離開屈水,守着屈水就好。
翌日,屈輔身體抱恙,眾多大夫被請進去府,但多束手無策。
葉青時也去看了,屈輔與那個貴婦狼狽的不成樣子,都躺在床上叫苦連天,昨日還氣勢洶洶,對比實在太顯著,她很不厚道的笑了一路。
回到柴房,沒有看見墨染。
她下意識以為墨染逃跑,把她一個人留這了,但想想又不太可能,墨染可是俠客,他不會留下她一個人跑路的。
果真,一刻鐘后,他回來了。
“你去幹什麼了?”
“沒幹什麼,到各處轉了一圈。”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靜觀其變”墨染還是那句話,波瀾不驚的樣子。
葉青時環視柴房各處,破舊的房子讓她好想念夜允的房間,那真是奢華氣派舒服,可現在,為了解救百姓,她必須呆在這裏,夢想總是要付出點什麼的。
三天後,屈水終於被放出來了。
貴婦屈夫人忍痛把她叫道了自己房間教導一番。
她慢慢坐起來,扶着自己的腰,臉上表情扭曲。
“屈水,不是我說你,你偷了丫鬟的東西就直說嘛,又不是什麼貴重的首飾,大娘還真的會為難你什麼,你不承認,我也只好讓你爹來管教你了。”
說的這麼正氣凌然,屈水心裏冷笑,好像真是她偷的一樣。
她不卑不亢,“那珠釵真不是我偷的,大娘信也好,不信也好,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
屈夫人剛想發火,腰間的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只得讓屈水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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