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所謂前途
草叢間淅淅索索，習武在身的楊煦雪，段聽栩和司徒少賢三人同時警惕了起來，聽栩低聲對身旁的楊煦雪道：“這些人交給我就好，你護着司徒少賢別讓他出手。”楊煦雪點點頭，沒說什麼。
於是走着，聽栩悄然靠近段梅婷，後者察覺出她的靠近便道:“二姐你靠過來幹什麼?若是害怕待會兒野獸慘死的血腥畫面就趁早離開吧，可別到時候嚇得走不動路又拖了太子殿下的後腿。”段梅婷說得洋洋得意，聽栩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是啊，可別嚇得走不動路了，屆時成了個累贅可沒人替你收屍！”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殺氣湧現，猛然拔走了段梅婷發間的幾根發簪，反手就揮進了草叢，可憐那群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倒下了幾個同伴。
惱地那頭領直接一聲令下，十幾個蒙面人從兩旁草叢裏冒了出來，聽栩兩手各持一根銀簪，一身飄然長衫不過幾個旋身，周邊就倒了一片屍體，手中的銀簪沾滿了慎人的紅色，簪尖還在滴着液體。掃視了一眼周圍持刀虎視眈眈的蒙面人，聽栩靈巧的身姿在銀光閃動間移動着。
蒙面人頭領見自己這麼多人打不過一個女子，氣得牙癢，於是偷偷摸出暗器，還沒射出去自己就先被不知從哪個方向發出的暗器一擊斃命了。段聽栩不經意間看到了這一幕，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某個地方，但很快就把思緒放在了混戰中，無心再去想那些。
段梅婷眼都快紅了，咬牙切齒地憋着不說話，直到段聽栩用發簪劃破了最後一個蒙面人的喉嚨，湧出紅色源泉，才終於爆發：“段聽栩！你居然拿本小姐最喜愛的發簪殺人！你怎麼不用你自己的？！”
迎面丟來兩個不明物體：“我頭上就一根，既然你那麼稀罕你這些發簪，那還給你就是了。”段梅婷下意識地接住后定睛一看差點昏過去，連忙像是抓到了毒蛇一樣拋開：“啊！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聽栩不屑地撇撇嘴，楊煦雪上前檢查個別屍體，搜出了一塊腰牌，看了兩眼后丟給了段聽栩：“是棱岳閣的雇傭殺手，想查的話就得去棱岳閣。”聽栩與楊煦雪對視一眼后通了靈犀，聽栩點點頭：“那這件事情麻煩給你了，查到了告訴我，對於隱藏危險，還是儘早揪出來斬草除根的好。”楊煦雪站起身，來到聽栩面前的同時掏出了一塊兒手帕，在聽栩迷茫的目光下擦了擦她的臉頰，眼神中是鮮少見到的柔和，然而很快就打破了這份美好——嫌棄地將沾了紅色的白帕子扔在了地上：“臟死了！”
本想道謝的段聽栩聞言，憤憤地跺了他一腳：“嫌臟？你沾的少嗎？！”楊煦雪嬉笑着躲開，和諧的一幕讓司徒少賢有些不舒服，於是清了清嗓子打斷了他們：“既然已經解決了那就繼續出發吧，今日的秋獵快結束了。”楊煦雪不動聲色地瞥了司徒少賢一眼，段聽栩倒是沒察覺什麼，只是認同地隨司徒少賢往前走，走之前不經意地朝一旁的樹叢方向瞄了一眼，卻是沒表現出什麼。
一路倒是沒再遇到什麼危險，也許是因為這才第一天，所以有些招數都打算留到最後才使出吧。
晚上紮營，所有人都休息下來后，聽栩偷偷出了營帳。漆黑的夜幕下，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起，其中一個明顯畏手畏腳不敢出手，於是很快被制住，聽栩的手威脅地掐着面前人的脖子：“你是誰？跟着我做什麼？誰派你來的？”
信約沒敢輕舉妄動，乖乖地回答了聽栩的問題：“屬下信約，受主子命令來保護段姑娘。”聽栩見他沒有還手的惡意，於是緩緩放下了手，信約連忙拉開兩人的距離，低着頭等聽栩說話。
聽栩當然問了最想知道的問題：“你主子……是玹傾諾？”信約點點頭。“那他現在在哪？回琅樂島了嗎？”信約又點頭。聽栩“哦”了一聲後轉身：“你跟着吧，別被其他人發現了，我要回去了。”
“姑娘，跟在您身邊的那個暗衛要解決掉嗎？”
聽栩知道他說的是源識，便道：“這事你不用管，他跟你一樣，也沒有惡意，只要你別被他發現了就好。”說完就走，留下信約在身後。
信約依然低着頭，雖然他很想問段姑娘為什麼不向他問問主子的情況，但是多年呆在主子身邊，他永遠明白什麼話該說該問，不該他說他問的，即使憋在心裏一輩子也不會說出來一個字。
第二日，秋獵繼續着，聽栩和易容成趙家公子的楊煦雪依然跟在司徒少賢的身邊，基本一些小身手的刺客都由聽栩解決，畢竟四個人里段梅婷沒有武功，司徒少賢不能暴露，而楊煦雪因為易容的緣故，不到萬不得已也是不能顯露功力的。
然而，有人頭腦簡單，自然就有那麼一些人詭計多端。於是形成了現在這個局面：四人站立一排，迎面是吏部尚書的大公子邢季等人。以上一世的記憶來看，這個邢季並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物。
邢季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啪”地展開手中的扇子，玩世不恭地笑道：“段二小姐的身手着實令人佩服，不愧是段大將軍的千金，果然與尋常女子不同。”
聽栩笑了笑：“邢公子也名不虛傳啊，一如傳言中的那般……風流成性！”望眼過去，邢季身邊跟着的除了遊戲搭配的女伴，其他四個女子全是已被淘汰后卻依然跟着邢季的貴家女子，想想也知道肯定是邢季對人家說了什麼，不然，除了她性子異常，還有哪家女子會不顧規矩跟在一個男人的身邊？
邢季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風流成性？那不知段二小姐可有被本公子的風華迷住？”段聽栩不走心地笑着：“邢公子迷倒萬千小姐，難道還差本小姐這一個？得邢公子如此挂念，本小姐也是深感榮幸啊！”
“段二小姐確實長得好看，只是最吸引本少爺的，是太子殿下對二小姐的重要性。”邢季終於收了不務正業的表情，語氣陡變。司徒少賢聽了此言卻是沒什麼反應，段梅婷雖然氣得牙癢，但是知道什麼叫大局為重，忍氣吞聲地沒說話。
“是嗎？那邢公子打算如何？”聽栩面不改色地出口詢問道。邢季面色一變，忽然上前想要靠近段聽栩：“自然是讓你出局，才好容易做些別的什麼了！”聽栩自然迎面而上，還是老規矩，楊煦雪呆在原地保護司徒少賢。
邢季的身手果然不凡，聽栩竟被他纏住無法脫身，轉念一想察覺不對，連忙調頭要回去，卻被邢季攔住去路：“二小姐，你功力不錯，這麼些殺手刺殺，你卻能在保護司徒少賢完好的情況下全身而退。所以邢季勸你不如轉投三皇子麾下，跟着優柔寡斷的司徒少賢可是一點前途都沒有的，一個心軟的上位者如何管理好國家？”
“前途？”聽栩冷笑一聲，“你所謂前途，就是他在登位后對手足趕盡殺絕！就是在他功成名就後為了鞏固地位不惜殺害自己的髮妻和親子！而你的前途就是在戰場上因為等不來援兵而死在沙場上！如此，你還要堅持你的前途？”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簡直神志不清，滿口胡言！”邢季不知為何心口很是慌張，彷彿經歷過段聽栩所描述的那般情景。
“啊！救命啊！”段梅婷突然的尖叫吸引了兩人的注意，那幾個跟在邢季身邊的貴家女子竟全部都是功力高強的殺手易容的！聽栩一走開，楊煦雪三人就被她們硬生生地分開了，但是楊煦雪沒多久就又靠近了司徒少賢，後者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楊煦雪。
但是落單的段梅婷好像就有些危險了，眼看着那把劍就要刺穿段梅婷的腦袋，卻被一個疾閃而至的身影擋住，聽栩似乎感覺不到手心的疼痛，目光寒冷地瞥着握劍的刺客：“她，憑你還傷不起！”
“噗嗤！”一聲，刺客握劍的胳膊被整條砍了下來，疼得那女刺客倒地痛呼。聽栩身後的邢季本是想在聽栩飛身去救段梅婷的時候在她背後補上一擊，卻沒想到另一柄劍橫了過來，讓他的劍尖直直地頂在了那把劍的劍面上，精準無比！
邢季驚訝望去，卻見是平日裏扭捏娘炮的趙家公子，這時如同地獄霸主一般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隻生死掌握在他手裏的螻蟻。
段梅婷回過神的時候，因為坐在地上的緣故，所以一睜眼就是段聽栩流血不止，血肉模糊的右手，登時愣住了，她不明白段聽栩為什麼要救她，她們不是從小就不和嗎？為什麼要捨命救她？段梅婷的情緒一時有些千變萬化。
“不是讓你不要隨便出手嗎？”段聽栩望着對面而立的司徒少賢，雖然知道他是為了幫她，但若是邢季看到並告訴了別人，尤其是司徒旭揚，那豈不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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