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龜息氣功
車廂中，齊聖人見李驚雲一臉興奮的樣子，和藹一笑。
他不禁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曾像李驚雲這般，整日幻想着成為江湖高手，然後牽着一匹老馬，仗劍天涯。
可當有一天，他真的成了江湖上最高的高手，卻早已沒了那股子朝氣。
或許，江湖本就該是屬於年輕人的，像自己這樣活了幾百年的老頭子，還是老老實實躲在儒宮做學問吧。
齊聖人悄不可聞地輕嘆一聲。
李驚雲燦爛一笑，說：“齊先生，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就不要再唉聲嘆氣了，不然眉頭上的皺紋會越來越多，諾，給你看個好東西。”
說著，他將一枚玉牌丟了過去。
別看齊聖人上了年紀，而且又沒了聖人境界，可身手還算敏捷，左手向前一伸，將玉牌抓在了手心。
他低頭看了一眼玉牌，只見上面刻着一個蒼勁有力的‘學’字，點評道：“形有餘，而神不足，宋歸的書法，跟他老師相比還差得遠吶，不過他的眼光倒是還不錯，先是看中了三皇子秦九州，成了他的監考官，然後又看中了你小子。”
李驚雲潛意識中，一直把齊聖人當成了普普通通的老頭子，聽見他的點評，這才驀然想起，這位可是儒宮的聖人啊。
當初，宋歸宋老夫子告訴他，儒門共有五層境界，分別是：庸人境、士人境、君子境、賢人境和聖人境。
李驚雲仔細想了想，從梁山一路走來，他已經把這五個境界的人，都接觸了一個遍。
比如雁落寺碰見的陳清白，就是庸人境內修。
在杏花鎮時，他悄悄告訴李驚雲，自己早已躋身士人境。
而秦九州的監考官，宋歸宋老夫子，則是君子境內修。
前不久，他在客棧門前遇見的窮酸書生周衍，則是個深藏不露的賢人境高手。
更離奇的是，眼前這位白髮蒼蒼，鬍鬚皚皚的老頭子，竟然是儒門最高境界的三位聖人之一。
李驚雲稍微收斂了一下平時弔兒郎當的習氣，正襟危坐道：“齊先生，您可是儒宮的當家人，如今我已經成了你的親傳弟子，你這個做師父的，怎麼著也要給徒弟一兩件看得過去的見面禮吧？”
齊聖人一手捋着鬍鬚，一手把玩着‘學’字玉牌，笑着問道：“噢？你想要什麼樣的見面禮？”
李驚雲認真想了想，問道：“有沒有那種能讓我直接超凡入聖的武學秘笈？”
“沒有。”
“那有沒有品級堪比十大名劍的武器？”
“也沒有。”
李驚雲嘆了一口氣說：“齊先生，不是我說你，你可是堂堂儒宮的聖人啊，平時出門，怎麼著也得帶幾樣看得過去的寶貝吧。”
齊聖人淡淡一笑，回道：“修行之人，最重要的是修心養性，一味追求外物，反而會拖累修行進度。”
李驚雲撇撇嘴，說：“你不是已經封閉我的印堂穴了嘛，反正這輩子都成不了內修了，所以我打算做個追求外物的俗人。”
接着，他往齊聖人那邊湊了湊，耍賴道：“師父，你說我萬一哪天去江湖上歷練，遇到高手找我麻煩怎麼辦？到時候，總得有件可以保命的東西吧，不然被人欺負了，豈不是丟您老人家的臉？”
齊聖人捋着鬍鬚，沉吟半晌，點頭道：“此話倒也有些道理。”
說完，他把手中的玉牌翻過來，徒手在上面寫了一個字，然後遞了回去。
李驚雲接過玉牌，反反覆復看了好幾遍，只見手心裏的這枚玉牌，跟以前一模一樣，既沒有多些什麼，也沒有少些什麼。
“齊先生，你剛才在上面寫了什麼字啊，為什麼我看不見？”
李驚雲苦着一張臉，心想：這老頭兒該不會是在敷衍我吧。
齊聖人解釋道：“如今你境界太低，自然看不到我寫在上面的字，等以後你的境界上來了，才能看見。”
李驚雲半信半疑地將玉牌收起來，總覺得這個老頭子是在騙他。
齊聖人微微一笑，對他說道：“君子無故，玉不去身，凡是儒門中人，身上皆會佩玉，今後你一定要好好佩戴這枚玉牌，會對你以後的修行大有裨益。”
李驚雲白了他一眼，說道：“反正我這輩子都成不了內修了，還不如早點學會《靈劍決》，成為逍遙四方的大劍聖。”
“誰說封閉了印堂穴就成不了內修啦？宋歸？還是周衍？”
李驚雲默不作聲，心想：我就不信你有其它法子，讓我成為內修！
齊聖人見他滿臉不信的樣子，輕輕捋着鬍鬚，說道：“在我還沒成為儒門聖人之前，曾去南道國遊歷過一段時間，有位道門高人教了我一套呼吸吐納的口訣，名為龜息氣功。後來我將口訣完善了一下，只要學會此功，資質再差的人也能感受到周圍的浩然氣，而且一呼一吸之間就能增加修為，這也是我後來能安然渡劫，一步成聖的壓箱底手段，你要不要學？”
一聽這話，李驚雲立馬來了精神，果斷回道：“學，我當然要學，齊先生……哦不，師父，你可一定要教我啊，不然我可要撒潑打滾兒啦。”
齊聖人哈哈一笑，將龜息氣功的法訣，不緊不慢地說了一遍，然後問道：“記住了嗎？”
“記住了，師父。”李驚雲深吸了一口氣，將龜息氣功的口訣刻印在腦海中，認真回道。
李驚雲從小就記憶力超強，這也是他以前上學的時候，就算整日上課睡覺，仍舊成績名列前茅的原因。
要不是李驚雲在國外待得膩歪了，想早點回國，別說讀個研究生了，就算是博士后都不在話下。
齊聖人點點頭，讓他盤腿坐好，然後雙手搭在膝蓋處，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接着，齊聖人語氣嚴肅地說道：“一呼一吸之間，皆有浩然之氣，驚雲，你按照口訣上的順序，將這口氣依次經過這幾處穴位，最後將濁氣呼出體外，如此反覆即可。”
李驚雲一一照做。
幾次呼吸過後，李驚雲不知不覺進入了儒家靜坐自省的狀態，鼻息間，隱隱約約有兩條蛟龍一般的浩然之氣。
齊聖人輕輕捋着鬍鬚，喃喃自語道：“朽木可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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