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關鍵時刻掉鏈子!
那東西見狀立刻向我們飛撲過來,我下意識地推開了黃毛。“嘭!”我被它重重地撲倒在地,後背硬生生地撞到地磚上,還未等我喘口氣,直接被那東西拉向水裏。
我奮力掙扎着,奈何這東西手掌好像有倒刺,直接勾住了我的皮肉,越動扎得越緊,赤裸着的背部與粗糙的沙礫摩擦着,我感覺後背都磨破了皮。
“咯咯咯咯咯……薩肯瑟拉……咯咯瑟拉……咯咯咯……”它嘴裏念着些我聽不明白詞,這是要幹嘛?是吃我之前禱告?還是要把我獻祭給它們的神?入水后,原本平靜的水面翻騰起一片片氣泡,有東西遊過來了,而且不止一隻。
我身上除了褲衩,沒有穿任何衣服,單憑着一身脂肪,輕輕鬆鬆就浮在水面上了。那東西遇到水就變了樣,和那壁畫上的“魚人”一模一樣了。經過前幾次的驚嚇,這次我已經淡定很多,只想着在他的同類來之前,趕緊逃掉!
“啊!嘶——”還未掙脫魔爪,整個人瞬間麻了一下,背部傳來的針扎的疼,好像被什麼電了。
可怕,誰在這兒電魚玩呢!“卧槽!”就那一瞬間,整條地下河佈滿了七彩光條,那些光條忽明忽暗,各種顏色紛繁錯雜,美得令人窒息,我有那一瞬之間,想要永遠呆在這裏,永不離開。
“穀梁!穀梁!”黃毛在岸上急得團團轉,大聲呼喊我的名字,我這才清醒了一些,“這玩意有毒!”
“我特么知道!現在我眼前有幾百個美女跳舞呢!”
“卧槽!哪兒呢?”
“你被它蟄一下就能看到了!”
“你耍我呢!”黃毛隨手撿了一塊磚向我這邊丟過來,我頭一偏,那磚頭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到那東西的腦袋。
“嘭!”槍聲。
“你厲害啊黃毛!磚頭能當子彈用!”
“嘵——”那東西腦袋被打出了一個血窟窿,鉤在我肩膀上的爪子立刻鬆開了,游入深水處。
我手腳並用地游回岸上,黃毛跑過來拖着虛脫的我,勉強離開了河邊。
此時,一隻穿着皮靴子的腳踢了下我的肚子,熟悉又欠揍的聲音響起。“哎!你這小胖子還活着不?”
“……”我轉過頭,看了一眼瘸子,“你們怎麼才來……”
“天!這是什麼!”陳廣袤突然興奮地繞着柱子看着,“我得把這些都拍下來!”
曾添彩也激動得聲音都開始發抖了,一句一個不可思議。
“拍個卵子!”我聽到了大成的聲音,但是卻沒看到人,“一人一塊磚搬回去,一輩子吃喝不用愁了!”
“你小子都這樣了還想着錢呢?你也不想想你這傷怎麼弄的!”老黑嗤笑道。
我費力地提氣喊道:“都別碰這些東西!”
“對對!你們都別碰!阿科我們拿!都是我們的!”大成呵呵笑道,“沒膽子的人發不了財!”
“發生了什麼事?剛才趴在你背上的是什麼?”玫瑰走到了我身邊檢查我的肩膀,問道。
我把剛才的事都告訴了他們,那些人聽完臉色驟變。我又指了指後背道:“那東西還蟄了我一下,你們看看有沒有毒。”
“轉身趴着。”瘸子說道。我趴好后,瘸子打着手電照着一看:“嘖。”
“怎麼了?是不是很嚴重?”我緊張道。
“咳。”聽到玫瑰尷尬的咳嗽聲,以及另外兩個女人的笑聲,我瞬間感到不對勁!手往屁股後頭一摸,真實的肉感,短褲破了!
“呵呵呵,***……這是什麼?”瘸子壓住我要起來的身子,一把拉下我的短褲,仔細觀察着。
“脫我褲子幹嘛?屁股有什麼好看的!”十幾束手電光打在我的身上,我瞬間覺得自己是條案板上的五花肉。
“你們再這麼看我可要放屁了!”
此時只聽到“咔嚓”一聲,是手槍拉保險的聲音,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我的后腰,我身子一僵,不敢動彈。
“你要是敢放屁,我就敢開槍。”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時候尊嚴算得了什麼呢?
“黃毛,這個符號拍下來。”瘸子鬆開我,對着黃毛吩咐道。
“符號?”我這才想起我的屁股上以前被一個燒紅的印章燙過,後來就留下了一個奇怪的符號。
“這東西有什麼好看的!你倒是說說我被蟄的傷口怎麼樣呢?”
“這個符號怎麼來的?”
“被人燙出來的。”
“誰?”
“我姑姑!我就奇怪了,一個疤而已,你問那麼多幹嘛?我們現在是性命攸關啊!”
“啊!”還未等我說完,靠近火堆的隊員突然慘叫起來,身體劇烈都懂,結果從他後頸處掉出來一條紅色的蟲子。
“給我看看!”阿香迅速走到那人身邊,扒開衣領,一個被腐蝕出來的傷口赫然展現在眾人面前!
紅蟲有拇指大小,身上佈滿粘液,肥大的身軀在地上不斷地扭動這。
“又是這個!”老黑用匕首從火堆里挑出火,蓋在紅蟲身上。“呲——”一股難聞刺鼻的氣味傳了出來。
“什麼玩意?”真的太臭了,我捂住口鼻,但是腦袋還是被臭得抽抽地疼。
“啪嘰……啪嘰……”還未等人回答,從頂上又掉下來幾隻紅蟲,剛好就落在火堆旁邊。眾人打着手電看向頂部,只見頂部全都密密麻麻地粘附着卵狀物。火堆正上方的卵狀物已經變成了深紅色,有幾隻紅蟲半個身子已經掛在了外面,而越往邊上顏色越淺,最邊上則是完全透明的。
瘸子臉色一變,沖眾人喊道:“把火撲滅!遠離這裏!”
黃毛一聽,直接抄起我邊上晾着的衣服,撲到火上。“靠!我的衣服!”
雖然火滅了,但是那些紅蟲依舊不斷地往下掉,但似乎這些東西是需要一定熱量才能孵化,我們跑到了“安全區”后,便沒有了這些蟲子了。我心有餘悸地望了望上頭,不自覺地吞咽口水。邊上的大成見狀,嗤笑道:“瞧你那樣!沒被碰到居然還怕成這樣,你看看我……”說著他拉開外套,裏面的衣服已經被什麼東西燒出了一個大洞,露出裏頭染血的繃帶。
他見我沒說話,又道:“怎麼?這就嚇呆了?那要是看到沒包紮過的,准能暈過去。”
“你這傷……”這傷口的位置……我想起之前大成放入上衣口袋的一瓶“寶石”。
“那瓶‘寶石’就是這個?”我指了指上頭。“可不就是嘛!愛財如命,結果差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老黑抱着臂,在一邊說風涼話。
“你們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的!”玫瑰喊道,“受傷的就留在岸上,其餘人要和我下去!”說完她看了看我:“當然,你就不要下去了……沒有適合你的潛水服。”
我指着平靜的水面,擔憂道:“那水裏有怪物,你們確定要下去?”
“不下去怎麼著?”老黑正要點煙,結果被玫瑰奪了打火機,他看了看頭頂,“咳,我們來就是為了水底下的東西,小兄弟你就在上頭獃著吧……到時候給你們帶份魚頭。”
我腦子裏想了想那玩意兒做成的剁椒魚頭,一陣反胃,擺手道:“不了不了,你自己留着吃生魚片吧。”
下水的人有:玫瑰、阿香、小苗、瘸子、黃毛、大個子、阿科、老黑七個人。剩下的是:我、兩個老教授,重傷的大成,還有十個不同程度的輕傷,都是被蟲子的粘液腐蝕的。
那七個人下水之後,我觀察着剩下的十三個人。曾添彩和陳廣袤雖然是和瘸子一路的人,但和我一樣不屬於任何一個陣營。大成一隊有七個人,老田留在了外面,阿科下水了,他們就剩下了五個人,另外五個都是瘸子那隊的。
那些人自然而然地分了隊坐着,有意無意地偷偷打量着對方。
“咳。”我清了清喉嚨,故作鎮定地問道,“你們怎麼下到這兒的?”
曾添彩嘆了口氣,摘下眼鏡用手帕擦了擦,我看到他的手帕上有一個楓葉的圖案。
“我們是從那邊那個門進來的,你們前腳剛離開,後腳大成就出事了,咱們把大成處理好傷口就去找你們,結果看到了那個洞……”曾添彩頓了頓,又道,“我們沒法子下來,就想着能不能找到下去的路,沒想到走了沒多久,居然到了昨天的那個通道,我們沿着通道下來,就到了這裏,後面的事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說話間,大成已經喝完了一瓶水,又拿了另一瓶灌了起來。陳廣袤攔下他,道:“哪有你這樣喝水的?容易出問題的!”
“他喝了多少了?”我問道。
“五瓶了。”大成邊上的叫鐵桶的年輕人不着痕迹地把兩瓶水收起來,回答道,“咱們帶的再多也經不住這樣喝的啊!”
“要你管老子!”大成喝完了手中的水,手伸向鐵桶,“水!”
“沒……沒了。”
“什麼沒了!”大成臉色一變,“老子渴知道不?”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繼續道:“這裏都要冒煙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我話音剛落,大成那雙血紅的眼睛突然瞪向我。
“你特么才病了!”說完又翻開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塊壓縮餅乾狼吞虎咽起來。
看他這樣子特別不正常,鐵桶和另一個小弟二華也開始攔着他,奪走他手裏的餅乾。大成由於吃得太急,被噎住了,手不斷地做着喝水的動作。鐵桶手忙腳亂地翻出剛藏起來的水遞給他,二華也在給他順氣。
“成哥你這是幹啥呢?沒人搶你。”
大成喝了半瓶水后緩了過來,瞪了鐵桶一眼:“學會藏東西了啊!能耐見長!”說完又“咕咚咕咚”灌下半瓶。
見鐵桶漲紅了臉,半天支吾出不話來,我說道:“人鐵桶也是為了你好,喝了五六瓶水了,你這肚子能裝得下嗎?”
“有你什麼事兒?你這胖子閑事真愛管!”說著蹭了蹭左胸的傷口處,“嘶——怎麼這麼癢……”
這時,另一隊的人也開始狂喝水,緊接着其他人都開始不受控制地喝起水來,現場就只剩下我和兩位教授沒有這樣奇怪的癥狀。
看他們用手撓着剛上完葯的傷口,我立刻反應過來:“這些蟲子有毒!”
大成皺着眉道:“你這不是廢話嘛!老子都這樣了,誰不知道有毒啊!”我被懟得一時無話可說。
陳廣袤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忍忍,千萬不要去抓傷口,容易二次感染……那個大成兄弟你把手放下!別抓了!你們攔住他!”
見大成還不停止,我站起身撲向他,將他兩隻手死死按住。過了三四秒,原本十分暴躁的大成突然冷靜下來,一臉迷茫地看着我,問道:“穀梁,你幹啥?”我忙收回了手,做回原位:“按住你呀,怕你又把傷口抓壞了。”
“傷口?”大成低頭解開自己身上的繃帶,結果胸口上一點疤痕都沒有了,“傷口呢……”
眾人都驚呆了,隨後鐵桶喊道:“我的傷口也沒了!”
“我的……我的也沒了!”
“都不見了!我原來這裏有個疤的,也不見了!”
看這場景,我一時以為自己是在賣假藥的會場一樣,明明剛才被腐蝕出來的那麼大一個傷口,怎麼說消失就消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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