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後真言

大楚公治二十四年，楚軍與東秦軍東坡嶺一役，楚軍慘敗，退至華江。以司南大將軍為，鎮守華江。

……

“東秦國的戰士驍勇善戰，兵強馬壯。而統率這些人的，則是赫赫有名的狼帥，東秦的八王爺。平生不識軒轅戒，便稱將軍也枉然。只有真正在戰場上見識過此人，才會知道此人的可怕。話說回來，軒轅兄跟那位狼帥之稱的王爺是同名耶。”神經已經完全大條的唐子謀狠狠的點點頭，衝著軒轅戒豎起一個大姆指，“同名同姓，兄弟，將來了別忘了提拔提拔我。”

“呈子謀吉言，請子謀接下來繼續講。”確定唐子謀已經大醉的軒轅戒也不在拐彎抹腳，直截了當的問下去。

“此次大楚與東秦之戰，必敗。”

軒轅戒的眼中精光更甚，對方如此肯定的語氣，到底有何憑藉。這場持續了三年之久的仗，連他都沒有十分把握贏下來，對方一個小小書生，何以有如此大的口氣。

唐子謀嘆了口氣，“敗局有三。其一：如果大楚雖然以文治天下，但熟讀兵書，擅於用兵的將軍並不缺。缺的，是身為幕僚的謀士在其背後出謀劃策。可惜大楚國文臣與武將天生不合，讀書人與士兵是互看不起，估計這種狀況很難改善。其二：當今皇上，親小人，遠賢臣，倒行逆施。引起民聲哀道，國以民為本，當天下百姓對皇上失去了信任時，離亡國也就不遠了。其三：這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年前的東坡嶺一戰，給這要呈現出的敗局濃濃的添上了一筆。東秦處於百戰之地，居高臨下，本有東坡嶺作為此間屏障，易守難攻，可謂是天然的保護屏障。可惜大楚君臣多是些目光短淺之輩，一時的任性丟了東坡嶺，等於丟了整個大楚國。啊，口好渴。”

唐子謀說著，隨手端起一個碗，把碗裏的酒一干而凈，還吧嘖吧嘖了幾下嘴巴，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

“那子謀對一統天下有什麼看法？”

“生活中充滿了無數的變數，但正是因此才多姿多采。就本人而言，比較看好東秦，嘛，不過前提是不要有什麼意外才好。中吳有着財力支持，再加上地勢上佔優，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唐子謀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副終於想起來的模樣，白潤的臉上滿是醉人的紅暈，像小孩子一樣露出興奮的表情看着軒轅戒道：“哈哈，我終於知道軒轅兄是做何生意的，原來軒轅兄是做紙筆的生意。怎麼樣，我猜得對不對？”

軒轅戒眼底殺機一閃，站在四周的敏感的感覺到殺氣的噴，而敏感的豎直身體，冰冷的眼鎖住唐子謀。只要唐子謀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立刻將其抹殺。

“子謀是如何曉得？”軒轅戒的手雖然捏得緊緊的，但臉上卻露出醇厚溫和的笑容，一副求知慾甚強的模樣。

唐子謀做出了個嗅鼻子的動作，然後醉笑哈哈的指了指自己的鼻頭，萬分得意道：“偷偷告訴你，我的鼻子可是特別靈。紙張這麼特別的味道，我可是一下子就聞出來了。再加上那麼大的墨味，我可是有八分把握哦。”

“子謀不僅大事看得通徹，小事也觀察入微，軒轅佩服。”

“不必客氣，相見即是有緣。晚生雖然不才，但還是想留下點字給軒轅兄一些紀念，正好筆墨都有，那晚生就不客氣了。”談到學業上的事，醉深了的唐子謀，自稱也變了回來。

“正好想見識一下子謀的墨寶。”

在軒轅戒的示意下，文房四寶赫然出現在唐子謀面前。唐子謀醉笑呵呵的把人趕到一邊，嘴裏吐着酒氣道：“晚生寫字的時候不喜歡別人站在一旁看，等寫完再交到軒轅兄的手下，不準偷看哦。

拿起筆，唐子謀的氣勢一下子變了，那股書卷子氣完全掩飾了滿身的酒氣，不知情的還真以為是什麼書法大師呢。唐子謀有錢有勢，同樣也缺少很多東西，但唯獨不缺氣勢。氣勢這種東西，可以先天擁有，也可以後天培養。

唐子謀拿起筆，蘸了蘸墨水。深吸一口氣，只見一支筆杆子如同行雲流光一般，從頭划拉到尾，十秒解決問題。欣賞了一下自己的狂草字，唐子謀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放下毛筆之後，唐子謀很慎重的把紙摺疊好，一臉嚴肅的交給滿是莫名的軒轅戒道：“雖然這東西現在不值錢，但等晚生成了狀元郎之後，這字可是水漲船高。不過不可以輕易打開哦，要等離開的時候才能打開。否則一定會後悔，絕對。”

“哦。”

被喝醉酒的人滿臉嚴肅的噴了一臉的酒氣，軒轅戒有些想苦笑。雖然有點無耐，但軒轅戒還是接過那張紙，隨手放至衣襟里。在唐子謀要求他“好好存放”的要求，一在保證才令對方放了心。

像是做完一件大事，唐子謀伸了個懶腰，看着窗外的天色，才臉色一變，“天色這麼晚了，不行了，要回將軍府了。”

說完，唐子謀居然連告辭都不告辭，抱着吟宵，掀開布簾，醉醺醺的就離開了這裏。軒轅戒的人想攔下離開的唐子謀，軒轅戒卻搖了搖頭。對這個有好感的少年，軒轅戒還是不想太過於為難的。

誰也沒有注意到，走到外面的唐子謀，眼底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