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奇怪的任務

第四十六集奇怪的任務

風卷漫天飛舞的雪花飄飄洒洒，趙前進禁不住哈欠連連，他已經四十九歲了，才知道當爸爸的可憐，快樂和痛苦並存，他現在突然發現自己真的生存在水深火熱之中，耳邊時不時響起老婆的叫喊聲和剛剛出生的兒子的啼哭聲。

趙前進三十五歲才結婚，婚後老婆又一直沒有生孩子，現在突然生了孩子，又把馬上就五十歲的趙前進折騰的手腳一刻不消停。

趙前進的妹妹和父親母親也來幫忙，還帶來了妹妹的兒子和女兒，老婆的父親母親也來湊熱鬧，原本就狹窄的房子裏湧進這麼多人，趙前進跑前跑後幾次差一點被外甥的腳給絆倒，他的外甥和外甥女坐在過道的地上玩彈珠，趙前進幾次讓兩個孩子讓一讓，換個地方玩，兩個孩子毫不留情的拒絕了，還直呼其名叫嚷，趙前進，你幹嘛非要我們換地方，是你自己請我們來的，要不然我們還不來你家玩呢！

趙前進沒工夫和孩子計較，他手裏抱着奶瓶奶粉，一邊倒開水，一邊想為什麼要生孩子啊？他還沒有想明白，老婆又在大呼小叫的讓他去換尿片，可憐的趙前進已經暈頭轉向了。

床上堆滿了孩子的衣服和爽身粉還有毛毯以及奶嘴，就是找不到紙尿片。

在尋找紙尿片時，趙前進又不得不想工作上的事，他是一個基層警察，混到快五十歲了，還是一個普通警察，同學們最差的也混到了一個科長，有人會溜須拍馬已經混到了分局局長甚至是市局的副局長了，同學聚會時，趙前進總是一聲不吭坐着抽煙，不是他不愛說話，也不是和以前的老同學們不熟悉了，而是他職位最低，還一直沒孩子，人生不容易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趙前進一直勤勤懇懇做事，低調做人，就是事事不如意，他有時候甚至懷疑人生，數次在衛生間對着鏡子捫心自問，我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廢柴？

趙前進，你小子在哪？

局長，我在家裏。

馬上到局裏來，有任務。

局長，我請假了啊，我老婆生孩子，我走不開啊！

我知道你老婆生孩子，可是局裏沒人，需要你去完成一個重要任務。

趙前進眼珠子血紅，看着手裏的奶瓶奶嘴，就在這時他找到了紙尿片了，也無奈的一聲嘆息，和老婆解釋了一下，就急匆匆的出門了。

現在是傍晚時分了，街上積雪已經有四五厘米了，趙前進開着他破吉普在風雪交加的路上行駛，擋風玻璃上雨刮器不停的跳舞，左右搖擺，視線很模糊，馬路上車流如織，不久就堵車了，汽車的收音機里正播報最新的新聞，一個考古隊發現了一個古墓，卻被風雪困在山裏，正組織救援隊前去營救他們。

趙前進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六點半了，天已經徹底黑了，前面的汽車的尾氣在車燈前瀰漫升騰。趙前進憤怒的拍了一下方向盤，對着前面的汽車按喇叭，他也知道無濟於事，只是覺得心裏難受，他忍不住又低聲咒罵幾聲。

趙前進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一下，他就掏出一支煙，點着了，用手指夾着眼，輕聲哼唱跑調的歌，他突然感覺回到了大學時代，那是多麼美好的時代啊，他是寢室的老大，時常幫助同宿舍的同學，也受同學和老師的尊敬，開開心心讀書，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玩，這樣神仙日子，隨着他工作之後就無影無蹤了，現在每天都是上班工作，下班做家務，即使偶爾可以出門和同事喝酒，他也一聲不吭，他看不起那些溜須拍馬的同事，感覺他們天天除了開會就是陪領導喝酒，那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他揉揉自己的臉，太疲乏了，後視鏡里照出的臉上，滿是皺紋，他第一次自言自語說自己，我真的老了。

趙前進又胡亂按了幾下喇叭，還是堵車，這樣耗時間，他真的受不了。

趙前進掏出一疊汽車雜誌打發時間，一張照片掉出來了，那是他大學時代和一個同學的合影，已經過去三十年了，照片已經發黃了，但是還很清晰，照片上兩個男孩勾肩搭背嘻嘻笑，一個是趙前進，另一個是葉小魚。

自從葉小魚無緣無故卷進一個失蹤案之後，葉小魚就和趙前進的關係更緊密了，葉小魚有了困難總是第一個找到宿舍的老大幫忙，趙前進也是熱心腸，為葉小魚跑前跑后，可是後來葉小魚突然失蹤了，他家還被火燒了個精光，他父親，那個有名的天文學家也死於那個火災。

盯着發黃的照片，趙前進唏噓不已，自言自語說道，葉小魚，你小子到底怎麼了？是死是活啊？三十年了，一點音訊也沒有。

嘀，後面的車也在按喇叭，趙前進擦拭眼角紋里的淚水，也繼續按喇叭。

前面的堵車狀況越來越嚴重了，趙前進下車，步行走過去，他看見了一條狗躺在馬路上，沒有看見血，或許是這條狗被車撞到了才引發堵車的。

這時，局長的電話又來了。

局長在咆哮，趙前進，你小子在哪？我讓你快一點，快一點，又有重要任務，你三分鐘后必須出現在我面前。

趙前進解釋說，局長，堵車，我飯都沒吃，就急急忙忙跑來了，堵車啊……我…也沒法子…。

局長沒有說話，更沒有讓他說完，就掛了。

趙前進知道肯定有大事，否則局長不會這麼著急，他也就認真的想法子了，既然吉普車過不去，就騎摩托車，他攔下一個女孩，出示了警官證，說，小姐，我有緊急任務，現在需要緊急徵用你的踏板摩托車。

那個女孩一臉茫然，結結巴巴說，你……說……說……徵用我的……車？

趙前進點點頭。

於是女孩一加油門，帶着趙前進風馳電掣跑了，趙前進看見已經嚴重超速，就讓女孩慢一點，反而讓女孩更緊張，一緊張油門加到底，踏板摩托車幾乎貼地起飛了。

趙前進問女孩，你是幹什麼工作的？

女孩結結巴巴說，我……我是……開……開……碰碰車的……。

三分鐘后，趙前進按時到了局長指定的集合地點，下了摩托車，女孩一臉興奮，向趙前進討要合影，說話間，掏出手機兩人倚靠在摩托車上合影留念。合影里的趙前進頭髮亂如蒿草，臉如苦瓜，幾乎吐了。

局長把趙前進叫過去，已經有六個人背着背包等着他，局長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另外六個人，個個不簡單，長頭髮梳馬尾辮的女孩叫做簡嵐，是個生物學家，紅頭髮的女孩叫做約瑟夫李，是個醫學家。那個又瘦又矮的男人叫做尼古拉斯張，是個病毒學專家，更奇怪的是還有一個天文學家，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叫做喬喬。還有一個戴眼鏡的三十多歲的女人，居然是物理學家，叫做烏蘭。最後介紹的一個男人健壯如牛，卻是一個考古學家，叫做麥牛。

局長說了趙前進的任務就是安全的護送這些科學家去城外二百九十五公里處的曹妃墳，到那裏會有人和你接洽。

趙前進說，這只是護送一下就行？

局長說，就是怕路上出事，讓你護送一下，到那接洽完了，你就可以回來了。

局長派一輛七座的越野車給他們，趙前進開車，帶着六個科學家連夜啟程。

趙前進把帽子拉低，一聲不吭的開車，車上其他人也不說話，天陰沉沉的大雪紛飛，趙前進打開收音機，天氣預報說，這場大雪一夜也不會停，趙前進其實是喜歡雪的，他的老家在北方，小時候他經常和小夥伴們堆雪人打雪仗，一晃幾十年過去，小時候的小夥伴們各奔東西，很多人幾十年都沒有聯繫了，這時，車卻突然停了，怎麼也打不着火，不會是壞了？怎麼這麼倒霉啊？這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叫修車的，來來去去多耽誤時間啊？

沒了空調車裏很冷，還有股味道，趙前進只好耐着性子慢慢的再次把鑰匙插進點火開關，踩油門，發動機發出轟轟聲，就是趴在雪地上沒動窩。

後面一個陰柔的男人對趙前進說，耐心一些，跟誰過不去，也別跟汽車引擎較勁，耐心和這車說說閑話，汽車就像女朋友，你溫柔一點，耐心一點，說不定就能打着火了……。

這話聽起來不錯，可惜聲音讓趙前進起雞皮疙瘩，說話的是那個病毒學家尼古拉斯張。

笑話，和汽車聊天嗎？簡直就是對牛彈琴，這個我有經驗，下車對着引擎蓋踢一腳，保證立馬就好了。說話的是考古學家麥牛，他自己就叫做麥牛，還說對牛彈琴，一車人都抿嘴笑。

趙前進當然沒有和汽車說話，更沒有下車踢一腳引擎蓋，他只是耐着性子慢慢扭一扭鑰匙，他邊試，邊自言自語說，再試一次，別放棄，下一次就會好了。

可惜，汽車仍然毫無反應。

局長臨走前交代了，必須四個小時之內趕到曹妃墳，最遲不能等到天亮，看樣子是很緊急的任務，可是這越野車不給力，看起來不錯，卻是中看不中用的貨，還不如他的破吉普車，可惜破吉普車丟在城裏的大街上了。

打不着車，趙前進索性歇一歇，掏出煙，問了問後面的科學家們，可以抽煙嗎？

他們集體沉默，沉默就是默許，趙前進舉起煙盒子又問，誰還要一支？

還是集體沉默。

趙前進搖搖頭，他是一個粗人和這群科學家不是一路人，沒話說也正常。

邊抽煙，邊摸出那個照片看看，發黃了照片上，趙前進是那麼年輕氣盛，朝氣蓬勃，現在都老得滿臉褶子了，那時候的葉小魚還一臉孩子氣，笑得那麼甜，趙前進猛然間丟下半截煙頭，又扭動汽車鑰匙，引擎猛然轟然叫嚷起來，車子終於可以上路了，雪地里白茫茫一片，路上很少有車，趙前進的汽車跑得飛快，雖然後面幾個科學家讓他慢一點，注意安全，他還是開的幾乎飛起來了。

雪地很滑，道路太黑了，差一點撞上護欄，越野車又熄火了，好在趙前進又抽完一支煙后，又發動了。

汽車導航儀上的地圖能把人帶進溝里去，這經驗趙前進以前碰見過，所以他並沒有完全相信導航儀，他打開一張紙質地圖，對比一下，看清楚了，才一路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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