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收藏室
聽到羅生的問話，盧卡和亞歷克西斯頓時低下了頭。
平凡見此，疑惑地問道:“可是出現了什麼狀況？”
盧卡滿面羞愧地說道:“倒沒有出什麼狀況，只是我們都太軟弱了。我們從心底恨透了勞德頓，擢筋割骨也難平心中憤懣，可是我們卻終究還是做不出殺人這等殘酷無情的事來。所以，我們計議就讓他們以那個姿勢永遠定在那裏，直到死神降臨。辜負了你對我們的期望，實在對不起！”
“這沒有什麼可抱歉的。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你們自己處理就好，只要無愧於心，無悔於行就可以。我只是真的沒想到，你們面對勞德頓這般毫無人性的殺人惡魔竟然是這樣的審判懲治結果。”平凡面無表情地淡淡說道，雖然嘴上並無任何反駁，心裏卻對他們的做法不以為然，究竟是怎樣迂腐的善良促使他們擁有如此懦弱的性格。
“大哥哥，我覺得這樣對他們，懲罰太輕了，爸爸和大姐姐都太心軟了。”米婭怏怏不悅地說道。
“人各有路，不可強行；人各有性，不可強同；人各有愛，不可強為；人各有志，不可強求；人各有緣，不可強結。”平凡低下頭看着皺眉蹙眼，一臉不滿的米婭，笑着說道。
米婭點了點頭，然後笑着說道：“哦！我明白了。”
“這裏應該是勞德頓拍賣會的收藏室，放有許多稀世珍寶。你們覺得怎麼處理好呢？”平凡輕聲問道。
“我們能夠安然如故地站在這裏，全仗羅先生出手相救，這些身外之物本就是您發現的，那自然是全歸羅先生所有，具體用途由您定奪就好。”亞歷克西斯一副毫無生氣的樣子，淡淡地說道。
“這些東西都是勞德頓那惡魔用那沾滿鮮血的雙手收刮而來，是布雷利家族血色的資本積累，既然亞歷克西斯都毫無意見，那我自然更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盧卡說道。
“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那就由我來處理這批東西吧！”平凡也不推辭，輕聲說道。
“首先，我們先把這裏的書畫、雕塑等等各類藏品逐一分類歸納，整理妥當再做處理。”
“好的，一切都聽大哥哥的。”米婭笑着點頭說道。
平凡四人收拾了約莫兩個小時的時間，終於把這間足足有二百多平方大小的收藏室整理妥當。
收拾停當，盧卡看了一眼手錶，時間已快到十二點。
平凡看了看長桌上清晰明了地擺放的東西，微笑着說道:“這就可以了。我們先休息吧！明日再議如何具體處理。”
“可是，我們去哪裏休息呢？這屋裏連張長沙發都沒有。”米婭哈欠不止，滿臉困意地問道。
“入口處不是一個酒店嗎？我們去那裏休息就可以。”平凡說道。
“對了，羅先生，這上方酒店裏會不會有人？若是有人發現這地下拍賣會異樣，那該如何是好？”盧卡有點擔心地問道。
“呵呵！你多慮了。那酒店不過是這地下拍賣會的一個幌子而已，整個酒店根本就是個空殼，那些參加拍賣的金主個個都是精明的老狐狸，他們懂得如何猥瑣低調地保護自己，是斷不會在這裏留宿的。這片地方勞德頓的人手都在那拍賣會場。我們安心去那酒店住宿就好。”平凡解釋道。
平凡、盧卡、米婭和亞歷克西斯四人在酒店找了四間相鄰的房間住了下來。
雖然這靠山酒店只是單純用來掩飾進行骯髒交易的地下拍賣會，並沒有實際投入使用，但是裝修卻也是典雅富麗。
米婭簡單地洗漱一番，便倒頭睡去了。
平凡深吸一口氣，重重地躺倒在床上，抬頭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腦海里浮現平瑾雅的樣子，嘴角泛起迷人的彎弧，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盧卡和亞歷克西斯獃獃地躺在床上，一副茫然的樣子，心裏對於未來的路沒有一點方向，不知道如何走下去。
翌日清晨，朝霞把雪白窗幔映得紅彤彤，太陽悄然爬上了天際。
早起洗漱完了的米婭敲響了平凡、盧卡和亞歷克西斯的房門。
眾人收拾乾淨之後，在酒店廚房隨意尋覓點麵包和牛奶當作早餐。
之後，他們便再次來到地下的收藏室。
來到放有眾多書畫的長桌旁，平凡仔細看着桌上的物品，心裏欣喜不已，因為他已認出了裏面數件稀世瑰寶，這些東西每件都可以引起世界震動。
平凡就讀大學之所以選擇考古學專業，一方面是由於裴思玉的原因，另一方面，其實也是重要的原因，是個人喜好和對自己的適用性。
平凡細讀過國內各類文史古籍，也研習過國外史料記載，相比於那些考古學家，他對於文物寶藏的了解不逞多讓。
平凡看着桌面上的一幅畫，激動不已。這幅畫竟然是位於美國波士頓的加德納博物館1990年3月同昨晚拍賣的倫勃朗的《加利利海上的風暴》一起失竊的荷蘭黃金時代繪畫大師約翰內斯維米爾的畫作《音樂會》。
維米爾同哈爾斯和倫勃朗並列為荷蘭三大繪畫大師。他的作品大多是風俗題材的畫作，基本上是取材於市民平常的生活。他的畫整個畫面舒適、溫馨、寧靜，給人以莊重的感受，充分表現出了荷蘭市民那種對潔凈環境和優雅舒適的氣氛的喜好。
《音樂會》包含了他畫風中最具代表性的元素：四十五度斜射入房間的淡淡日光、室內地磚透視的精確刻畫、桌面上的波斯裝飾掛毯，以及那些看似隨意擺放的樂器所映射出的音樂對於十七世紀荷蘭百姓日常生活中的不可或缺。
平凡鑒別一番，確定這是維米爾大師的《音樂會》真跡。
平凡向旁邊看去，竟然是荷蘭阿姆斯特丹凡高博物館2002年失竊的凡高名畫《斯海弗寧恩海灘》。
平凡細細觀看這幅畫作的風格和線條，竟然也是凡高大師的真品。
他慢慢地瀏覽了一遍收藏室的各類東西，驚喜異常，這些東西無一不是驚世之品。
平凡平復一下心情，對着盧卡笑着說道：“這些藏品里有許多中國文物，我需要他們重歸故土。至於其他的東西，就存在你這裏，由你隨意處置吧！”
“救命之恩當涌源相報，我豈能覬覦這筆寶藏。這批東西還是您全部帶走吧！”盧卡堅定地說道。
“盧卡叔叔說的有道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些東西還是您一併取走吧！我相信他們在您手裏會更有價值和意義。”亞歷克西斯補充說道。
“那好吧！就以你們所言，”平凡頓了片刻，接著說道，“對了，你們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聽到平凡的問話，盧卡和亞歷克西斯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盧卡一直以來在為米婭的事情而奔波，而如今米婭已經完全痊癒，他的心一下子覺得空落落的，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事情。
亞歷克西斯茫然不知地來到伯爾尼，卻一下子了解到這麼多的隱秘醜惡的事情，經歷這麼多之後，她對家族充滿了抗拒和厭棄，一時間也不知未來如何打算。
平凡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勞德頓經營的這家地下拍賣會屬於布雷利家族產業，如若那掌舵老太太長時間沒有收到這裏的彙報，想必肯定會親自過來查看的。到那時，她發現這裏只有勞德頓和他的走狗們的一具具雕塑一般的屍體，而寶貝卻被收拾的一乾二淨。你們覺得她會善罷甘休嗎？”
“以您所言，她定會徹查到底，不死不休的。羅先生，那該如何是好？”盧卡問道。
平凡並沒有作答，而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一臉痛苦掙扎的亞歷克西斯。
許久，亞歷克西斯臉色恢復了過來，尷尬地擠出個苦澀的笑容，無奈地說道:“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除了母親，還會有別的親人。這次來到伯爾尼，我才明白為何母親離開這裏獨自生活，而且從未向我提起他們的原因。我想，當年母親離開這裏的時候，也一定是滿心的痛苦和掙扎。如此泯滅人性的家族，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嗯，如你所願！”平凡語氣極其平淡地說道。
平凡轉身看着盧卡，鄭重地說道:“你們就先在這裏吧！我把布雷利家族的事情處理完就回來。”
“大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去。”米婭湊過來，開口說道。
“呵呵！你還小，不能去。”平凡回絕了她的請求，說著便離開了。
接近中午的時間，平凡再次回到了收藏室。
米婭見羅生回來，連忙跑過去，急切地問道:“大哥哥，事情辦完了嗎？”
平凡瞟了一眼亞歷克西斯，有意地提高了聲音，說道:“辦完了。現在那布雷利庄園裏已經空無一人了。你們不用擔心他們的報復了。”
“亞歷克西斯，你還好嗎？”盧卡安慰道。
亞歷克西斯滿是苦澀地笑了笑，哽咽地說道：“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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