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罪不容誅

第33章 罪不容誅

靜謐的林子裏,沒有人聲,唯有踩在草上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平凡沒有閉眼等待邦妮的“驚喜”,他轉過身來,看着兩個彪形大漢越來越近,而邦妮則在他們身後慢慢跟着。

與邦妮的預料不同,對面那個男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和恐懼,沒有退縮和逃避,仍舊是靜靜地站在那裏。邦妮疑惑不解地看着對面這個奇怪的年輕人,他的反應完全超乎自己的預料,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憤怒質問。她驚愕地發現對面這個叫做羅生的男生神色平靜,已經完全沒有剛才慾望上頭的樣子,正饒有興趣地看着一步一步踏來的他們三人,就像是在等待他們過來一樣。邦妮感覺那個男生神情中除了那份興趣外,剩下的全是看待死物一樣的冷漠和輕蔑。那種睥睨一切的眼神直擊邦妮的靈魂,她陡然出了一身冷汗,手腳也感到冰涼麻木起來。她很想快速離開這裏,但是殘存的理智告訴她她必須留下來解決這件事情才行。

貝諾力和穆澤在距離平凡大約四米的位置停了下來,因為他們搞不清楚現在具體的情況。他們哥倆兒頭次遇到這樣的“獵物”,它沒有驚慌和退避,而相反的卻是一副冷淡和玩味的表情靜靜地等着他們,這讓他們心底莫名升起一種自己才是那“獵物”的感覺。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們不自覺地左右看了看是否真的有詐來舒緩自己的緊張情緒。確認左右完全沒有異樣,他們才重重地舒了口氣,心想疑心太重。

他們哥倆兒見對面那個男生仍舊是剛才的表情,心裏直道故弄玄虛,從腰后掏出一把手槍指着平凡惡狠狠地說道:“他媽的再故弄玄虛,老子一槍斃了你。”

邦妮見貝諾力和穆澤這兩個大塊頭把槍掏了出來,心裏的不安稍稍緩解,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平凡見他們掏出槍,卻完全沒有任何慌亂。他摸了摸鼻尖,面無表情地衝著三人問道:“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人見這個叫羅生的男生仍舊是剛才那副表情,沒有顯露出任何慌張。貝諾力和穆澤想過去先好好教訓一頓這個馬上就要任人宰割的小子,嘴裏罵著“你這蠢蛋還不了解現在的狀況吧”,可是身體卻完全無法動彈。邦妮覺得對面這個男生真是神經大條,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接着愕然地發現自己懸在前面的胳膊竟然無法收回。

邦妮、貝諾力和穆澤三人像木偶一樣立在了原地,保持着剛才那一刻的動作,看着平凡陰冷如實質的目光射向自己,他們面容驚恐地嘶喊:“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怎麼做的?”“快放開我們!”“啊……”

平凡見三人吵嚷不休,打了個響指,原本喧嚷的三人保留着剛才的表情,嘴巴也僵硬了,不再發出一點聲響。

平凡走到距離三人一米多點的位置停了下來,冷冷地問道:“再問一遍,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指着離自己最近的貝諾力說道:“你最近,你先來。”

貝諾力頓時感覺嘴巴一松,看着平凡狠狠地說道:“操,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霎時,只見冷光一閃,鋒利的刀刃劃過貝諾力的手腕。原本拿着手槍的那隻手“啪”的一聲落在草地上,斷處的切面竟是極其平整,沒有一點黏連和附帶。

鮮血汩汩地從貝諾力手腕處往外涌,空氣中瀰漫著青草和血液摻雜在一起的腥味。

貝諾力身軀仍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疼的渾身冒汗,面容痛苦地張嘴吶喊着。

“再問一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操,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貝諾力的面容已近乎扭曲,張嘴大喊道。

“啪”的一聲,貝諾力的另一隻手掌也落在了草地上。空氣中的血腥味顯得更加濃郁起來,三個一動不動的的人和地上的殘肢讓這裏顯得詭異無比。

“最後一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平凡用很平淡的口氣問道,對於貝諾力的嘶喊和地上的殘肢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我他媽的什麼都不知道!”貝諾力用儘力氣吼叫着。

“對我來說,你的用處已經沒有了。”一道寒光隨着平凡的手閃過,貝諾力碩大的頭顱沿着脖子上的一道切面滑下,巧也不巧地恰好落在穆澤的腳下,一張如厲鬼一般的臉龐正對着穆澤,面如白紙,雙眼睛睜得鼓鼓的,仿似隨時都會爆出來一樣。

“撲通”的一聲,貝諾力重重地跪在了草地上,接着“啪”的一聲,貝諾力的軀幹順勢倒了下去。

平凡移步躲開了倒下的貝諾力,來到了穆澤的身旁,看着面前這個滿臉佈滿汗珠的年輕小伙,眯着眼睛看着他說道:“到你了,但是規則是一次機會!”

待平凡說完,穆澤驀然發現自己已經恢復了語言能力。他滿臉乞求地看着平凡,激動地說道:“別殺我,我說,我全說,我什麼都說,求你別殺我啊!”

“我就很欣賞你這樣的,這樣的人才能活得更久。你說吧!”

“邦妮負責把你誘騙到這裏,我和貝諾力負責把你抓回去,公司會安排人過來消費你們,最後我們負責把你們不留一點痕迹地處理掉。”穆澤特意把語速放慢,一字一句盡量詳盡地描述着,生怕會遺漏下什麼。

“你們公司叫什麼?誰是你們的老闆?你們公司到底是怎麼運作的?前來消費的人又是誰?”平凡一下子拋出四個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公司的名字叫鉤子。我是新來的,也就跟着抓過幾個人,處理過一些半死不活的,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穆澤說到最後,聲音近乎是在抽噎。

穆澤來這個鉤子公司不到兩個月,這段時間他覺得其實自己仍是在混黑社會,偶爾大半夜去抓抓人,就像今夜做的一樣,有時去處理一下作坊里那些各種各樣的屍身,或者殺掉那些仍在掙扎的獵物,至於老闆是誰,公司運作方式,消費者是誰這些問題他卻是一概不知。

“你知曉的已經全說了,所以你的回答我很滿意。”平凡點頭評價着穆澤的回話。

穆澤聽了平凡的話,心裏一緩,想着暫時應該不會有被殺的可能,接下來的重點是如何說服面前這個殺神徹底拋卻殺掉自己的念頭。

正在穆澤絞盡腦汁試圖尋找能夠讓他放棄殺自己的想法的時候,一抹寒光乍現,血液從他的胸口湧出,血跡斑駁,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然後慢慢抬起頭一臉迷茫不解地看着面前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隨後便無力地癱倒在草地上,一雙眼睛仍舊迷惑地圓睜着。

對於人類來說,未知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人類永遠都害怕無法掌握並且不知如何的東西;這是發自本能的恐懼。

邦妮在看着眼前這個冷酷的人很淡然地以不同方式殺掉貝諾力和穆澤的時候,強烈的刺激讓她感到從未有過的緊張,繼而想到他會採用什麼手法將自己殺死,她感到無比的恐懼。而現在,這個男人真的就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邦妮心裏卻不再發慌和懼怕,相反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解脫和淡然。

平凡看着面前這個引誘自己來到這個荒僻之地的“餌”,竟然已沒有了最初的惶恐,卻是一副淡然解脫的表情。他從心底不得不佩服這個心理強大的女人,同時也有一點點的失望。因為在他看到兩個大漢的時候,他感受到很重的殺氣,甚至嗅到絲絲的血腥味,他可以肯定一點他們殺戮很重,平凡很討厭這種感覺,當他看到站在兩人身後雙手環保在胸前的邦妮時,他看的出來她顯得很警惕而且有着比前面兩人明顯的優越感。平凡打定主意,立即以雷霆之勢清理去面前這兩個讓自己不適的人,同時震懾住後面這個地位稍高的邦妮,以求更易得到想要的情報。

“我很佩服你這樣的女人,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心理素質竟是如此之好!”平凡一邊鼓掌一邊說著,同時完全解去了邦妮的束縛。

邦妮感覺渾身一輕,眼睛一點光亮閃起,隨後瞬時暗淡下去,她明白在現在的情況下她是完全沒有逃離的希望的,安然地待在這裏可能會更好些。

“我只是經歷的太多,見過了太多的生死,放下心想想,也就對生死淡然了,”邦妮很淡然地說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了出來,氣息平穩后抬頭看着平凡說道:“與其我的心理素質讓你佩服,倒不如你的神秘和詭異的能力讓人稱奇和折服。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樣的人?你是怎麼做到的?這應該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的,我想你也不會對我談論這些。”

平凡很冷靜地說道:“我的事情是不能和外人講的,即使是將死之人。”說到最後,平凡有意地看一下邦妮的神情變化。

聽了平凡的話,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慌亂和彷徨,仍是一副很放鬆的樣子。

“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關於你的任何信息的,也明白你是不會放過我的。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怨恨,相反,我很感謝你。你不要驚訝,我說的是真的。這麼多年來,我曾帶來不下百人到這個地方。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們被帶走去做什麼。起初,我感到很可怕和恐懼;但是,為了更好地生活,我還是選擇繼續做下去;漸漸地,我已經對別人的生死麻木了。直到今天,我親眼目睹這血淋淋的場面,我想我以前誘騙過來的那些人的下場或許比這更糟糕,我心裏突然一緊一緊地抽搐,渾身發涼,原來我是這麼一個冷血麻木的人。你的冷酷讓我看到自己的冷血無情。我想即使我死了,也無法償還那些血債,罪不容誅,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一死了。現在死可以說是對我的解脫了。”

平凡沒想到邦妮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通話,他感到驚訝和可憐,但是他卻未打算饒恕她,因為在他看來,罪惡需要的是清洗,而不是饒恕,同時他也不希望給自己留下任何麻煩。平凡直視着邦妮,問道:“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誰是你們的老闆?你們公司到底是怎麼運作的?前來消費的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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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途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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