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疑點重重
趁着劉老在廚房忙活,天誠和金陵出了門。
兩人一同走到海邊,金陵抬頭望着月亮,感嘆道“這是我見過最美的月亮了。”
天誠淡淡的說道“月光迷人,有些事總是事與願違。”
金陵拍拍天誠的肩膀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找鴿子骨了吧?”
天誠扭頭看了看金陵說道“小時候我總忘事,但那天的事我能記一輩子。14年前,我記得那天是正月16,我和往常一樣回家,推開門,眼前的一幕讓我驚呆了。我看見我媽渾身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她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我衝上去不停的晃着她的胳膊,問她怎麼了。她拼盡全力的張開嘴,卻怎麼也說不出聲。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把那個鴿子骨遞在我手上,然後就斷了氣、她死前那驚悚的眼神,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01年??”金陵好像想到了什麼。
“嗯,怎麼了。”天誠扭頭看着金陵。
金陵頓了頓說道“沒事。那時候你爸呢?”
天誠燃起一支煙說道“是他報的警。法醫給的屍檢報告是心源性猝死,我不相信,那時候哭着鬧着讓我爸去找殺死我媽的真兇,沒想到他不但沒去調查我媽的死因,還一遍又一遍的告訴我,我媽是猝死的,沒人殺她。接下來的十幾年裏,我一直在打聽有關鴿子骨的事,都一無所獲。”
金陵說道“現在準備怎麼做?”
天誠抓起一塊石塊拋入大海,目光堅定的說道“找出真兇,繩之以法。”
“來嘍!”劉老從廚房端出幾盤炒肉,一盤花生米,一盤毛豆。一臉得意的對金陵說道“看見沒,這有酒有菜才叫喝酒,年輕人。”金陵伸出大拇指說道“劉叔,講究人!”
三人圍桌而坐。金陵慢慢夾了塊肉,送到嘴裏,他嚼着讚美道“劉叔手藝不錯!”
然後對天誠說道“來來,給我滿上,我敬劉叔一個!”
劉老見狀端起酒杯,和金陵爽快的一碰杯,一飲而盡。
劉老抿抿嘴說道“嘖嘖,好酒。”
天誠問道“劉叔,孩子的爸媽呢?”劉老搖搖頭,嘆口氣說道“哎,這孩子命苦啊。他爸得病死了,他媽那年改嫁,一去不回,剩我們爺倆相依為命。”說道這些劉老稍顯傷心。
金陵見狀趕忙說道“哎,不提這個了,咱喝酒。這杯敬世態炎涼,人情寒冷!”兩人又是一飲而盡。
金陵頓頓說道“劉叔,將來打算去哪?不會一輩子都守在這吧。“
劉老瞥了一眼金陵,一臉嚴肅的說道“祖上有規定,只要是守靈人,生在這死也得在這。保護他們的靈牌,鎮守他們的靈魂,這是我們的職責,也是我們的宿命。”
天誠聽到這問道“你們一生都待在祠堂里,靠什麼營生呢?”劉叔說道“有時候上山摘點蘑菇,編點草帽拿到街上賣,日子還能過得去。”
天誠點點頭,明白過來。酒過三巡,瓶里的酒已經所剩無幾。
天誠說道“劉叔好酒量,我再去買兩瓶來。”劉老一把攔住天誠說道“哎,你們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們破費呢?”
劉老對着院子裏喊道“石頭,去你劉姨那買兩瓶酒。”“好嘞!”石頭扭頭跑出門。
看到石頭下山,天成說道“你們先聊着,我去上個廁所。”
天誠輕步走進祠堂,開着閃光燈照了照功德箱,奇怪,1000塊錢竟然沒有了。他們三人都不在場,能拿走錢的只有石頭了。天誠陷入了沉思。
回到屋裏,天誠接着話題說道“劉叔,按理說這祠堂也算是個旅遊景點,來的遊客多少都會捐點,政府再出點資,重建應該不成問題。”
劉老一拍桌子,氣沖沖的說道“提到這個我就來氣。重建祠堂是一筆巨款,遊客一年都來不了幾個,他們捐的那點錢,對於重建祠堂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劉老頓了頓說道“兩年前,政府為了扶持海靈的旅遊業,的確是撥下來一筆款用於祠堂的修建,不料卻被那小人劉海龍揣進了腰包。弄了幾注香,幾個香爐搬進來糊弄我。後來我託人打聽了,政府撥的那筆款足足得有50萬,你們說那幾注香幾個香爐才值幾個錢。因為這個事我向鎮裏寫了多次舉報信,不過這些信每次都像石沉大海一樣,杳無音信。”
劉老的眼中燒起了怒火繼續說道“這個劉海龍啊。他簡直是畜生不如,怕我把事鬧大,派了十幾個人把祠堂砸了砸,還動手打我,打的我現在這背上還留着一道一道的疤。”
金陵看到劉老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疤痕,惱怒的問道“這個劉海龍是什麼人?怎麼敢這麼囂張?”
劉老說道“他是海靈村村長。在以前,守堂人在村裏的地位很高,大家都以守堂人馬首是瞻。不過建國后,村裡設立了村長這個職位,剛開始的時候村長和守堂人還能和睦共處,互相制約。直到近些年,政府加大了扶貧開發力度,村長抓住了財政大權,政府下的新政策會第一時間過他的手,包括每家每戶的貧困補助都得通過他上報。各家各戶爭相討好村長,守堂人的權力徹底被架空,威望也蕩然無存。”
天誠想想,這麼說來倒是解釋的通了。政府撥的重建款被劉海龍私吞了。而遊客們一年才會捐個一兩千塊錢,確實只夠劉老買酒喝的、
看到劉老臉色泛紅,天誠問道“劉叔。咱們這個村都是劉姓人嗎,有沒有其他外姓人?”
劉老回道“不全是劉姓的,也有趙姓,李姓,吳姓的人。民國時期,軍閥割據,連年戰亂,他們的祖先為了躲避戰亂逃到了這,村裡人嫌他們可憐就收留了他們,從此他們在這落葉生根,直到現在。”
劉老有些疑問到“問這個幹嘛?”天成說道“沒事。我有一個摯友失散多年,我苦苦尋找了多年都沒有結果。”
然後拿出鴿子骨遞到劉老面前說到“我有一個東西不知劉叔認不認得。”
劉老看到鴿子骨,一臉警惕的問道“哪弄的?”天成回道“他臨走之前給我的,他說拿到這個就可以找到他。”
劉老蹬着天誠說道“胡說!鴿子骨是絕對不會贈送給人的,這東西比命還重要。”
劉老瞥了一眼天誠金和金陵,冷漠的說道“你們是警察。”天誠頓了頓說道“劉叔,我們不是警察。實話給您說吧,十四年前,我媽在家裏意外死亡,而她死前手裏捏着的,就是這段鴿子骨。我們此行就是為了找出這段鴿子骨的佩戴者,就算他不是真兇,也應該和兇手有關係。”
劉老斜眼瞄了一眼天誠問道“真的?”
天誠一臉嚴肅的說“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豈能兒戲。”
劉老頓了頓說道“你們跟我來。”
劉老帶他們走進裏屋,從柜子裏拉出一個鐵盒子,劉老打開一看,裏面裝的竟然是滿滿一盒的鴿子骨!天誠有些吃驚的問道“怎麼這麼多?”
劉老一臉嚴肅的說道“六年前,村裡發生了件怪事,村裏的傻子大旺先是失蹤,接下的幾天裏村上有七八個人接連消失,劉海龍他老婆劉秀琴也失蹤了,後來在村西頭的山上發現了他們的屍體,這事引起了全村人的恐慌。劉海龍召集大傢伙開會,說是閻王爺盯上了我們村,又說是鴿子骨帶來了殺身之禍。對此我堅決反對,我是再三的重申,這祖上定的規矩堅決不能破。無奈寡不敵眾,第二天他們都把鴿子骨取了下來,送到了祠堂。”
天誠點點頭,心想原來如此。“我拿的這個鴿子骨後面刻了一些圖案,劉叔能不能幫我看一下那些圖案刻的是什麼東西?”
劉老拿着鴿子骨仔細觀察起來,有些詫異的說道“你拿的這塊是周年骨,只有周年骨才會刻這些圖案。”聽到這天誠和金陵滿臉疑惑。
劉老慢慢解釋道“海靈每到百年的時候,就會出一次周年骨。過了百年的頭三年,在這三年內出生的孩子,鴿子骨上就會刻上這些圖案。這種鴿子骨非常罕見,百年出一次。”
天誠趕忙問道“那這些圖案有什麼意思?”
劉老淡淡回道“無非是些出生年月罷了。你們看第一行,刻的這些圖案是阿拉伯數字2和5,是天干地支的筆畫,出生年份是己未年。而第二行刻的是217,出生月份也就是2月17日。”
天誠問金陵“己未年。己未年是哪一年?”金陵思索會說道“1979年。”
天誠說“也就是說這個人是1979年2月17日出生。”劉老點點頭說“沒錯。”
天誠又問道“那最後一排的圖案刻的是什麼?”
劉老看了好久,淡淡說道“這是一個字,林字。林字可能是姓,也可能是名。”
天誠所有思索道“林字。也就是說他可能叫劉某林,也可能只是姓林。”
金陵問劉老“那怎麼查得到這個人的名字?”
劉老說道“這你們得找萬人簿,裏面有我們劉氏的族譜,也有其他幾個姓的,上面寫的很詳細。”
天誠問劉老“萬人簿在哪?”劉老回道“在劉海龍那。以前在祠堂里放着,前幾年被他拿走了。”
天誠皺皺眉,又是這個劉海龍。
劉老慢慢合上盒子蓋子,說道“只能幫你們到這了。至於你們以後能不能找到真兇,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天成鞠了個躬說道“謝劉叔。”
劉老扭頭對天誠說道“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一句,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報仇可以,千萬不能被仇怒沖昏了頭腦。”然後拍了拍天成的肩膀“行了,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天誠點點頭。
回到屋裏,金陵對天誠說“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劉海龍為什麼要拿走萬人薄?那東西對他來說沒有一點價值。為了進一步打壓劉老的地位?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劉老對他並沒有什麼威懾力,他完全沒必要這樣做。”
天誠淡淡的說道“劉海龍肯定跟兇手有着某種聯繫。”
然後悠悠的燃起一支煙,雙眼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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