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奇妙的感覺
俏麗女郎扭過身,她緩緩向舞台走去。
與大多數夜店女郎不用,她的走姿沒有那種一步一扭腰兩步一扭屁股的轉腰提臀,而是像模特上T台那樣走着自信的交叉步,端莊和優雅一覽無餘。
她拎出牆角處的一把結他,結他側邊的弧面上貼滿了THECIRCLE的專輯封面,如果這把結他是她的話,那麼她應該是邦喬維的忠實粉。
不過一個搖滾樂隊的微型海報貼在一個民謠結他上,就像一件學院風的裙子後面印上了‘letsrock’的圖案一樣,稍顯突兀。
她輕輕的往下壓了壓裙擺,然後坐在了舞台中央的升降椅上。動作優雅的翹起二郎腿,把結他底部輕輕的抵在大腿上。
她的肩部因為雙手要拿捏結他顯得有些緊繃,但微微彎成一定弧度的腰又讓她整個身形放鬆開來。
麥克風話筒有些歪,她扭動轉扭調整了下角度,莞爾一笑的瞄了一眼角落裏的天誠說道
“大家靜一下,請給我一首歌的時間,我想把它送給我的有緣人。”
話音剛落,底下嘈雜的氣氛安靜了不少,雖然對自己被打擾有些不滿,但出於對演唱者的尊重,他們們逐漸從狂歡中平穩下來。他們有的注目凝視,有的振臂高呼,有的吹了吹助興的口哨。
“謝謝。”
她抿抿嘴,手指開始有節奏的提拉着琴弦,其嫻熟之感像是縫紉師穿針引線那樣悠然自得。指頭側邊的一些老繭像甲殼蟲的外殼那樣光滑堅硬,跟她嬌嫩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些老繭,是她日久練習留下的標籤和痕迹。
“IamlovinglivingeverysingledaybutsometimesIfeelso。“
“IhopetofindalittlepeaceofmindandIjustwanttoknow.“
“Ifwecouldmakeitthroughthedarkestnightwehaveabrighterday.“
“TheworldIseebeyondyourprettyeyes,makesmewanttostay.“
“Andwhocanhealthosetinybrokenhearts,andwhatarewetobe.“
“WhereishomeontheMilkywayofstars,Idrymyeyesagain.“
天誠仔細聆聽,他總感覺這首歌在哪裏聽過卻怎麼也回想不起來,直到她唱到“farawayfromhome”時,他像觸電一般記憶碎片在一瞬間拼湊起來,應該是舞動精靈的farawayfromhome!雖然他的英語並不好,但歌曲本意他還是能理解的。
“如果我們能打敗這個黑暗的晚上,我們將能迎來光明的白天.”
“我看見超越你美麗的眼睛的世界,它讓我想留下。”
“誰能幫助這個弱小破碎的心,我將會是什麼樣的自己?”
“哪裏是牛奶星星上的家?我再一次擦乾自己的眼淚。”
這些字眼就像雨後的甘露一樣滴入天誠乾旱的心田,美妙的旋律像微風拂過河邊的垂柳一樣在他的腦海里回蕩。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的感覺很奇妙,那種蹲久了在腿上才會出現的麻木感竟然涌到了頭皮,而後又渙然冰釋,像股暖流般湧向了全身。
他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竟然不由自主的跟着哼唱起來。
演唱完畢,引來場下一陣騷動,有人拍手鼓掌,有的感慨稱讚,有的繼續吹着剛才那曲調平平的口哨。在酒吧這個原本就嘈雜的氛圍里,他們的歡呼聲也變得十分的嘈雜。
天誠對着俏皮女郎吹了一聲尖銳的馬哨,尖銳的可以蓋過全場的歡呼聲,然後又伸出手指做了個勾手的動作,示意她過來。
俏麗女郎徐徐走來,她輕輕俯下身,雙手按在酒桌上,一臉俏皮的望着天誠的眼
“對我吹馬哨,把我當你的馬啊?”
“噗~你還挺幽默。”
“一般般。”
“叫什麼名字?”天誠問。
“白靜。”“你呢?”
“趙天誠。”
“既然寒暄完了。說吧,準備喝幾杯?”白靜把臉湊向天誠,露出一副老師教導孩子那樣,氣場十足。
“我有說過這個賭局我輸了嗎?”
剛才那首歌表達出的主題就是遠離家園,迷茫和渴求寧靜,已經唱出了天誠的心聲,不過此刻的他仍像一個小頑童一樣狡辯着。
“你剛問我名字的時候就已經輸了~”白靜眨巴眨巴眼,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俏皮的看着他。
“是嗎?不過我還真喜歡你的說話方式,喝就喝吧。”
天誠對着吧枱服務生打了個響指,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侍走上前,頭髮像打了蠟一樣擦得鋥亮,臉上掛的一副黑色窄框眼鏡透發出一股文靜的書生氣,明眼一看就是附近利用課餘時間來這勤工儉學的大學生,
“給我來三杯愛爾蘭威士忌,一杯什麼都不加,一杯加冰不加檸檬汁,一杯加檸檬汁不加冰。對了,給她來三杯德國黑啤吧。”
“不用了,小唐,你給我上三杯跟他一樣的。”
男侍點點頭,轉身而去。
“你結他彈得不錯。”天誠稱讚道。
“謝謝。其實我以前是彈鋼琴的,後來因為某些原因變成彈結他了。”
三杯酒上桌,白靜微微彎着腰,支起胳膊托着下巴,一臉認真的望着酒杯從底部往上升起的氣泡
“第一次見你這種喝法,有其果就有其因,說說吧,這三杯酒在你心中的意義。”
天誠指着酒杯
“加檸檬不加冰是呢喃往事的一絲回味,加冰不加檸檬的這杯是人情淡漠的一點冰冷,什麼都不加的這杯是忘乎所以的一醉方休。你想讓我先喝哪杯?”
白靜指了指加冰不加檸檬的酒“這杯吧,就喝他媽的人情冷漠的一點冰冷。”
天誠看着爆髒話的白靜露出一絲不可思議,他還以為想她這種女生談吐應該很淑女,只是事非所想。不過這樣也好,不讓人感覺那麼難以接近。
兩人一碰杯,痛快下肚。
這次天誠沒有了剛才像對陌生人那樣對白靜心存芥蒂,而是像遇到知心朋友一樣一飲而盡。
他把自己尷尬的家庭氛圍告訴了白靜,當白靜聽到揮之即去揮之即來,跑的跟兔子似的趙啟明時忍俊不禁,而當聽到處心積慮的格梅,對格梅言聽計從,淡漠人性的爸爸時,又變得悲憤不已。
她有些無奈的說道,如果她生活在這種家庭也會受不了的。
天誠低着頭沉默不語,也許是看到他的心情有些鬱悶,白靜一把拉起他的手
“別想那麼多了,一起跳會舞吧。”
天誠笑笑,欣然赴約。身體語言算是天誠的強項,什麼風騷,帥氣,‘耍流氓’的那種夜店舞者該有的姿勢他都會,不過可能是因為長時間身體沒有舒展過的緣故,他的動作顯得有些生疏和僵硬。
而白靜則活像一個舞池裏的藍精靈,時而婀娜多姿,時而調皮嫵媚,時而對天誠眨巴眨巴眼,露出一對清澈見底的眸展示出自己像山茶花般的天真無邪,時而又像跳爵士舞一般,婉轉優雅的抒寫着浪漫的情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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