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故人消息
之所以沒有再使用小竹排，非是若塵和傾城不願，而是如今他們倆人的出行，都是代表着南天門，而這次出行除了訪友之外，更有着潛在的意義，這個意義不能明言，但卻不能不做出點排場，因為這關係重大！
若塵和傾城也很無奈，到了一定的位置，很多事情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不能如從前般隨心所欲，連出去看個故人都是帶着目的，都要講究規矩！
當然，這也並不是說沒有那個目的，若塵和傾城就不想去看九鳳，相反，在骨子裏若塵和傾城都是念舊之人，他們都珍惜曾經的那段友誼，否則也不會讓姬晴兒、妙音兩人感覺跟他們相處舒服，也願意跟他們相處，也願意協助他們做一些事情！
相處之時，讓人感覺舒服，這是交友之道！若塵、傾城深以為然，也一直是這樣做的，他們並沒有過多的慾望，如今所做的一切，皆因若塵心中的願景，那是一個大願，祖域無數年沒有人實現過，若塵自然不敢說自己就一定行！但借如今祖域大勢，藉助着不斷變好的混亂天域，如果努力一回，或有一線希望，總比碌碌無為，什麼事都不做要來得好！
妖帝城變化很大，遠遠的就可以見着那巨峰被紅光籠罩，那是殺伐過盛留下的痕迹，是妖聖天權利爭鬥的結果！妖帝城上空比若塵、傾城兩人第一次來之時要熱鬧很多，各色流光劃過，或沒入妖帝城，隱入參天古樹之下；或從妖帝城飛出，消失在天際！這或許是規矩被打破，暫時還未形成新規矩的象徵，或許九鳳此時並沒有完全掌握妖帝城，當然也有可能九鳳制定了新規則，允許所有修士在妖帝城上空自由飛行！
若塵行事向來隨心，既然決定走一趟妖帝城，自然沒有半點遲疑，將南天門上的一應事務安排好，內有姑射、胡璃、風飛揚，外有四大團長和四位長老的協助，南天門在混亂天域高枕無憂，若塵、傾城兩人此時外出，卻也並沒有太多不妥！
當然，若塵、傾城兩人如此省心，有人卻並不這樣想，她在默默地做着一些事情，希望可以替心中的若塵多分擔一些事情！傾城可以常伴在若塵左右，而她不能，但這並不妨礙她在暗中默默地關注着若塵，默默地替若塵做着她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實力越來越強大，屢屢為南天門立下功勞的如鏡堂，便是離不開她暗中的支持和幫助！
妖帝城，這個建在巨峰之上的城市，是妖聖天權力爭鬥的旋渦，妖聖天萬族此時都有人常駐妖帝城，靜觀變化，以期在合適的時機出手，為本族爭得一份利益！當然，或許是因為局勢已經日漸明朗，若塵、傾城兩人行走在妖帝城，卻並沒有感受到陰霾，反倒是覺得這妖帝城正在漸漸復蘇，重煥活力！
到了妖帝城，若塵、傾城兩人並沒有急着去找九鳳，一來此時為敏感時期，見九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說了經過第一次的妖帝城之行，若塵、傾城兩人對那荷塘、竹林，以及妖帝城中各種奇怪的地方都是念念不忘，特別是那帶着果香的猴兒酒，更是早就飲完，傾城每每憶起便是忍不住流口水，此時既然來了，自然先決定舊地重遊，四處走走，尋奇景、覓美食，那記憶中的美酒更是一進入妖帝城，傾城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若塵去了山頂的竹林！
依然是那片清新的竹林，仍然有精緻的竹樓，或獨棟、或連排，若塵、傾城仍然坐在連排竹樓之中的，仍然靠着窗外，仍然一邊飲酒，一邊聽着竹樓中熟悉的歌曲和彈奏！
兩尊分神強者的出現，在混亂天域或許會引起轟動，但在妖帝城，卻並不如何引人注目，如今的妖帝城中，早已是不知道聚集了多少分神境的強者，他們整日的流連在妖帝城各處酒館茶樓，交流着對妖聖天未來走向的各種看法，有人靜靜傾聽，有人高談闊論，有人神情冷漠，有人滿臉熱情，不一而足！
若塵、傾城自然不是那種多話之人，他們坐在窗邊，時刻留意周圍人的討論，不時細聲交流幾句，若塵溫文爾雅，傾城溫柔性感，好一對妙人！
若塵自然是早就有意讓如鏡堂滲入妖帝城，但他此行實是過於匆忙，卻是給了山枯一個措手不及！當然，這怪不得山枯，若塵此行少了如鏡堂的協助，對於妖帝城的情況自然就只能靠自己打聽，而酒樓無疑是最好的地方！
“你們聽說了嗎？神機狐信才在萬狐城大開殺戒，一戰盡屠二十餘萬修士，這才多久，他又率九尾靈狐和黃金戰猿一族滅了蒼狼、惡狽全族，又是幾十萬生靈呀！”
“可不是嗎？神機狐這是要替九鳳公主掃平一切障礙呀！此時他一手掌九狐靈族，智計百出；一手領妖聖天最善戰的黃金戰猿一族，戰力滔天，能文能武，縱橫妖聖天，莫有擋者！”
“是呀，神機狐禪機妙算，還殺伐果斷，凡有不服者，盡皆滅族，這是要永絕後患，以鐵血手段，以最快迅速穩定妖聖天！這是要以殺止殺呀！”
“妖帝城才是被鮮血籠罩，此時尚隱有紅光，看樣子這妖聖天又要馬上被鮮血籠罩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說，神機狐如此行事，卻有奇效，不少心存僥倖，或尚在徘徊觀望的族群，此時都不再發聲，就連當初叫囂最凶，實力最為強大的蛟族、蛇族此時也沉默了！”
“嘿嘿，這你們可就不知道了，蛟族、蛇族此時沉默，卻並不是怕了神機狐，而是就在不日前，縱橫妖聖天的金翅大鵬和高山雄鷹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選擇站在了九鳳公證這邊，這才是讓蛟族、蛇族再不敢作亂的根本原因！”
“哈哈，這就對了，想那大鵬和雄鷹可是蛟族、蛇族的天生剋星，他們選擇支持九鳳公主，那兩族還不老老實實待着呀！”
哈哈哈……
此間酒樓中頓時響起一片笑聲，顯然都是覺得那蛟族、蛇族也實在是憋屈，被先天克制，卻是沒有半點脾氣！
若塵、傾城也皆微笑，他們聽着也覺有意思！這妖聖天就是如此奇妙，坐擁萬族，生靈無數，偏又一物降一物，沒有絕對實力的情況下，哪個族群也不敢輕言無敵，就連出身神秘的九鳳，血脈高貴純凈，在這場權利鬥爭中，也不得不藉助各族的力量，否則在這妖聖天中，只怕也難有立足之地！
“看樣子情況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壞，九鳳離完全掌控妖聖天還有些時日呢！”
傾城小口飲下一口乳白猴兒酒，雙頰卻是飛上了紅暈，讓若塵看着都是忍不住意動，恨不得馬上抱着，使勁親上兩口！此時她輕輕開口，便有好聞的果香飄出，猴兒酒名不虛傳，也難怪傾城一直鍾愛有加！
“所謂物極必反，胡信雖一時壓制了一些族群，令他們暫時不敢有什麼動作，但只怕也是在醞釀更大規模的反抗！”
若塵聽完周圍修士的言論，想到了很多，但無論是源星歷史長河的無數戰例，亦或理智，都是清楚地告訴他，哪裏有殺伐，哪裏便會有反抗！不管你的殺伐出於什麼目的，縱然用鮮血洗山河，殺伐終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法，總有一天反抗、反攻終會爆發！
不過若塵也在想，如果是他處於胡信的位置他會如何呢？若塵搖頭苦笑，覺得除了選擇跟胡信一樣的方法，似乎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以殺止殺，簡單粗暴，非常時期必用非常手段！胡信如此，若塵如果處在他的位置，有他如此資源，只怕亦是如此！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同樣是這個亂世中最好的辦法！胡信如此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九鳳是公主，將來要鳳臨妖聖天，很多事不能做，但他胡信不一樣，九鳳所有不能做的事，他都可以做，也願意替她做！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九鳳這般優秀的女人，又怎會沒有仰慕之人？胡信如此，不足為奇！
“你們知道嗎？蛟族、蛇族忌憚大鵬、雄鷹一族是他們沉默的原因，但其中還有隱情，聽說九鳳公主不久前突然到了分神境，肉身、神識都是驚人，戰力不遜早就突破的分神強者，聽說這才是此時妖聖天諸族沉默的最主要原因！”
“真得嗎？說到底還是要自身強大！不然任你出身如何高貴，也是扶不起來的！”
“不過妖聖天畢竟坐擁萬族，天資出眾者極多，聽說蛟族、蛇族、大鵬、雄鷹、白虎、黃金戰猿、大力牛魔等勢強的族群，都有天驕出世，個個驚才絕艷，不遜神機狐、九鳳公主，只怕再過些時日，等那些天驕盡皆突破分神境，妖聖天還得大亂呀！都是天驕，盡皆出眾，又豈會個個如胡信般願意為九鳳所用？”
酒館中果然藏龍卧虎，有人瞧出端倪，看出妖聖天的隱患，覺得九鳳並沒有完全掌控局面，很多強勢的族群只是在隱忍，等待族中天驕成長起來，待可跟九鳳、胡信一戰之時，必定再起滔天波瀾！
“其實這也不是妖聖天如此，你們可曾聽說，鎮北侯長空和金晨如今已是勢如水火，雙方雖說為了保全五行天的整體實力，極力隱忍，但新貴、老派之爭每日都在上演，愈演愈烈，鎮北侯雖有李白、水柔相助，又得焰空一脈支持，卻仍處於下風，畢竟金晨是金不換弟子，被五行天視為正統，支持的人更多一些！”
“是呀是呀，同樣的事情在帝道天也在上演，少帥帝天為帝道天開疆拓土，替帝道天各皇朝、帝國打下極大的疆域，卻不料後院起火，被大秦龍潛抓住機會，趁帝天不在帝道天，一舉遊說了極多支持他的力量，在帝道天聲勢極隆，隱隱有成為新一代共主的跡象！在帝道天的權利之爭中佔盡了先手，匆忙返回帝道天的少帥，也是焦頭爛額，一時無力回天！”
“至尊的時代才是落幕，新的時代才是開啟，天驕紛紛出世，都想趁勢崛起，手段盡出，誰也不服誰，這是難免的！想那小魔王、無缺等人又何嘗不是在為了各自的利益努力奮鬥着，陰謀？陽謀？善？惡？在此時又哪裏管得了，只要能達成他們的目標，是非功過他們哪裏會在乎？”
……
熱鬧的酒館，突然變得沉默，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沉默着，有人大口乾完杯中物，有人用力咀嚼着口中食，有人陷入沉思，有人心有悲苦！
若塵、傾城也沉默着，他們無意中聽到長空的消息，知道他此時過得並不好，不止是他，或許李白、水柔此時都過得不好，但是他們從未告訴過若塵、傾城兩人，每次通過星空互聯傳訊，總是能聽到長空爽朗的大笑，似乎一切都好！也能聽見李白一如既往欠揍的話語，調侃着若塵、傾城兩人，問他們下次再見，是不是就帶回了一個大胖侄子！還有水柔，她總是那般溫柔，輕聲細語地訴說著傾城離開后她的孤獨，說是再也沒有機會靠在傾城的大腿上閉目養神了！
“若塵，我們離開了源星，不知道可有歸期？我們或許再也回不去了，我們來到了祖域，得到了很多，但也失去了很多，但我不想再失去朋友！”
四處漂泊之人，自然堅強，至少傾城就從未在若塵面前顯露過脆弱的一面，但此時傾城雙目隱隱有淚光閃現，言辭更是傷感！她痴痴地望着若塵，知道自己的意思已經說得明白，雖是沒有直言，但她相信若塵肯定明白她的意思！她知道此時她有這個請求，是真得不是最好的時機，因為南天門隱患太多，實在不是分心之時，離開混亂天域已是極限，如若離開太遠、太久，只怕非但混亂天域的天要變，就連南天門的天也要變了！那樣的話，若塵的一切努力就將全部付諸東流，全功盡棄！
若塵當然明白傾城的意思，傾城能考慮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但傾城的感受同樣也是他的感受，傾城不舍的，他若塵又怎會捨得？
傾城說得沒錯，他們來到祖域，得到了很多，但也失去了很多，傾城不想再失去，他若塵同樣如此！他並不擔心混亂天域的天會變，也並不在意南天門會如何，因為若塵相信，原來他憑一已之力就能做到的，就能得到的，有了長空、李白、水柔這些兄弟姐妹們，還怕不能再次拿回來？
若塵沒有讓傾城失望，在傾城期望的眼神之中，若塵飲盡杯中酒，重重地放下杯子，掏出一個空間酒瓶，大聲吆喝了一聲！
“小二，最好的猴兒酒給我滿上！我要帶給兄弟們嘗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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