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張綉欲出兵
澧水河畔，呂布讓赤兔馬停在河邊自己飲水，他則找了一處青石坐下，連日奔波，莫說尋常將士，便是呂布也感覺有些疲憊和厭戰。
“主公，探子回來了！”郝昭來到呂布身邊，對着呂布躬身道：“從此處過河，對岸便是一處山地密林，葉縣的曹軍並不多，還要守備城池，只是沿途有些鄉亭是避不開的。”
“足夠了！”呂布拘起一蓬河水，潑在臉上，冰冷的河水讓他精神一震，直起身來到：“上馬，過河！”
“喏！”
……
建安五年，隨着官渡之戰的落幕，曹操的聲威原本該大漲才對，但許昌的一場大火，根本無法隱藏，消息隨着呂布自昆陽離開之後，張綉、劉表這邊已經得到了消息。
“呂布！”宛城，將軍府。
張綉將手中的竹箋遞給身旁的賈詡道：“先生，你說沒了天子，這曹操還有機會問鼎中原嗎？”
賈詡接過竹箋，看了一遍，微笑道：“那就要看，此番呂布是否能夠將天子帶回徐州了。”
“哦？”張綉看向賈詡道：“徐州幾經戰亂，人口凋零，若真如先生所言，曹操勝了那袁紹，屆時聲威必然大震，呂布奪了天子，曹操必然不肯罷休，呂布僅憑徐州，如何能擋曹軍？”
“聲勢雖漲，然不代表曹軍實力也會因此飛漲。”賈詡背負着雙手，沉吟道：“若沒有呂布這一手，曹操大可趁勝追擊，擴大此戰影響，但如今天子被劫，若不能及時追回天子，那曹操聲勢雖盛，卻失之大義，袁紹雖敗，但根基未傷，那時曹操若再強攻河.北之地，必受反噬，但若曹操轉攻呂布，不但等於給了袁紹休養生息之機，同時呂布手握大義之名，可號令四方諸侯齊攻曹操。”
“呂布便是如曹操一般挾天子以令諸侯，但諸侯會聽他的？”張綉皺眉道。
“不會。”賈詡搖了搖頭道：“但卻是擊潰曹操的機會，主公，若是曹操集中全力去攻徐州，豫州之地唾手可得，主公是否會出兵？”
張綉猶豫了一下，默默地點點頭，他之前是受形勢所迫，曹操、袁紹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所以他選擇了蟄伏，但若曹操虛弱，張綉絕不介意落井下石，畢竟他跟曹操之間，實際上可是有大仇的。
曹操的長子、愛將可都是死在張綉手中的，若有選擇，張綉絕不願曹操坐大，若真像賈詡說的那樣，張綉肯定會出兵。
“若在此之上，又有了出兵的名義，主公是否會接受？”賈詡微笑道。
“會！”這一次，張綉沒再猶豫，同時也明白了賈詡的意思，呂布手握大義，若是想要因此便左右諸侯，那是不可能的，但若是順勢而為的情況下，給他們一個出兵的名義，他們絕對會接受，不止張綉如此，袁紹、關中諸將，甚至跟呂布素有仇怨的劉備恐怕都不會拒絕。
“曹公聲勢雖盛，然經此一戰，實力也耗損頗多，臣料若那呂布真的返回徐州，曹公絕不會揮兵去攻，給呂布口舌，甚至會主動上書朝拜天子，以絕了呂布西進之念，甚至會與呂布結盟，共抗袁紹！”賈詡微笑道。
袁紹哪怕經此一敗，也依舊是當今天下最強的諸侯。
“如此說來，若我們能將天子自呂布手中劫來，豈非更好？”張綉微笑道。
“天子，呂布可得，曹操可得，袁紹亦可得，然唯獨主公不可得。”賈詡搖頭道。
“這卻是為何？”張綉愕然道，合著其他人都能得，就自己不能？
“主公如今雖然雄踞南陽，然此卻是四戰之地，若主公得了天子，恐怕會招來劉表、曹操以及劉備強攻。”賈詡搖頭道：“呂布有虓虎之勇，麾下亦皆為精兵猛將，此前更是力挫江東，曹公亦不敢與其爭鋒，而且徐州之地雖然幾經荼毒，但亦搶過南陽一郡之地，袁紹此時剛逢大敗，絕不願意讓曹操再得天子，是以會出手牽制，是以徐州看似四戰之地，實則穩如泰山，而主公一旦得了天子，劉表必不會罷休，甚至劉備也會前來相奪，而且還會因此招惹了呂布，主公曾與呂布共事，當知此人性情。”
張綉聞言，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主公！”胡車兒大步從門外走進來，對着賈詡點了點頭后，將一封書信交給張綉道：“方才在城外逮到一名曹軍，送來這封書信，說是給文和先生的。”
“哦？”張綉和賈詡聞言，眉頭微微一挑。
賈詡看向張綉，張綉點了點頭之後，賈詡才接過那書信打開，迅速看了一遍，眉頭微微皺起。
“是何人書信？”張綉連忙問道。
“郭奉孝。”賈詡沉聲道。
“曹操麾下那個酒鬼？”張綉對郭嘉還是有些印象的，出聲詢問道。
“他可不是一般的酒鬼！”賈詡將書信遞給張綉，苦笑道：“看來此事，難以置身事外了。”
“他想讓我們出兵相助？”張綉看完竹箋，皺眉道：“不必理會便是。”
“若讓呂布走脫，恐怕我們便會先迎來曹操進攻！”賈詡苦笑道：“曹操早有攻佔南陽之意，只是此前因徐州受挫，加上袁紹壓力，方才未能南下，若此番我等不出力，恐怕會給曹操口實，曹操若要攻打南陽，主公可有把握在各路援軍抵達之前守住？”
張綉聞言，不禁沉默了，曹軍戰力，他已經見識過了，南陽軍最精銳的是張濟留給他的西涼鐵騎，但數量並不多，而且南陽之地不同於北方，騎兵的作用不如步兵，若曹操真的領軍南下，恐怕難以抵擋，否則上次他也不用屈辱的為曹操牽馬入城了。
“那現在該如何？”張綉苦笑道，兩邊都不好得罪，但若說威脅的話，顯然曹操比呂布更具威脅。
“可調派一支人馬前往中陽山駐守，也算幫曹軍出手了。”賈詡思索道：“不過人手不必太多，五百人便可。”
“為何是中陽山？”張綉疑惑道。
“堵陽有五千曹軍駐守，呂布若自許昌殺出，想要返回徐州，自不能走曹軍腹地，前往汝南的要道恐怕此刻也已經被曹軍封鎖，他只有走卷城過中陽山而後自瀙水東下，進入汝南，方有機會。”賈詡笑道。
“五百人，恐怕難以攔住他！”張綉有些糾結道，呂布的勇武他見過，莫說身邊可能還有其他人馬，單是呂布一人，五百人的戰陣都能被他殺個來回。
“也無需儘力，甚至主公可多派一些老弱前去，難不成主公還真想幫曹軍捉拿呂布？”賈詡笑道。
張綉聞言恍然，扭頭看向胡車兒道：“先生的話，將軍該都聽到了，此事你去安排。”
“喏！”胡車兒答應一聲，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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