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撲通“一聲,安邑也跪了下去。
”我也來跪下求求您,放過我行嗎?“
華媽媽的嘴蠕動着,卻什麼也說不出口,自己慢慢站了起來,轉身走向了華清所在的地方。
看着她的背影,安邑突然有些後悔,她或許,不該對一個媽媽說出如此字字珠心的話。
但她又鼓勵自己再繼續狠狠心。因為,她實在是不想再陷入這種前塵往事中了。
安邑不知道的是,蘇希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的陰影里看着她們。
蘇希看着這樣決絕的安邑,才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她的安邑真的已經擁有一副成年人的思想了。
很多個寂靜的夜晚,安邑也在悄悄的問,為何現在的自己竟會如此狠心。
她認真思考了很久,才想到一個看上去還算合理的解釋:在這個世上,有多少人是以愛人的名義,來愛着自己。
華清不見得有多愛自己,只不過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作怪罷了。倘若當初兩人沒有分開,也不見得就會一直在一起,安邑也不見得一直是他心頭的硃砂。
第二天的時候,安邑正式向周家提出了辭行。
“你這就走了?”自她來后,一直沒有給她說話的周洲開口道。
“嗯,是的,畢竟還要上班。”
周洲瞥了她一眼,沒再吭聲。
蘇希倒是知道在這兒,安邑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就瞪了周洲一眼,開口說道:
“行,我送你。”
“嗯。”
正當兩人準備走的時候,有兩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是遲瑞和韓旭。
看到他們兩人,安邑愣怔了一下,隨後就點了下頭,準備離去。
“等一下,我有話給你說。”
經過遲瑞旁邊時,他拉了安邑一下,說道。
“有什麼事兒,回國再說吧,畢竟在這兒,也不太合適。”安邑掙脫了他的手,說道,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和,語氣更是輕柔。
倒是遲瑞,聽到安邑這樣說話,愣了一下,手不由的一松,被安邑掙脫開來。
“安邑。”
韓旭叫了她一聲。
“你好,許久未見。”
安邑朝他輕聲打了招呼。
“明天我們一起回國吧。”
“不了,我還有事。”
安邑依舊還是拒絕。
“明天再走吧。”
最後,還是大領導實在看不下去幾人間的尷尬局面,開口說道。
安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好的,那就請領導再批我一天假哦。”
安邑故作輕鬆的說道。誰讓她剛開始說想早點回去的理由是要上班呢?大領導都開口說話了,安邑有什麼理由拒絕?
周頤的死似乎給幾人提供了聚在一起的契機。幾人聚在一起,彷彿是回到了舊時光。
只是,每個人的心裏都藏着一場故事,說是物是人非,也確實是不為過。
周洲、安邑、華清、遲瑞、韓旭和蘇希幾人安靜的走在林蔭小道上,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像是無人敢先打破這份難得寧靜。
有時候,安邑想想,都覺得人生甚是戲劇。大概自己是世上最成功的前女友吧,既能讓別人念念不忘,又能讓前任合作愉快,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反過來,這也是對年輕時候愛戀的一場褻瀆。
有句話不是說,凡是相愛的人分開后,此生都做不得朋友,見不得面嗎?
為何,這句話在她這裏就不適用了呢?
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從未相愛過。
現在的安邑是有得尹先生,便是萬事足,並不想和他人一起回憶所謂的青春歲月。
“你們就打算一直這麼沉默下去?”
周洲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說道。
依舊是沒人接話,剎那間,周洲覺得自己的頭頂一片烏鴉飛過。
還是蘇希不忍周洲那麼尷尬,接著說道:
“是啊,你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若是一直這樣沉默,該是多麼可惜。”
“阿邑。”
華清突然走到安邑面前,停住腳步,開口說道。
“啊?”
安邑嚇了一大跳。
“你有沒有恨過我。”
安邑從來沒想過華清會這麼突然,而又直白的問出來。
“沒有。”
安邑回答道。或許是因為,從來沒有真正在一起過吧;亦或許是,只有喜歡過,沒有深愛,所以不恨;再或許是,她若是說恨,大概是對周頤的一種褻瀆吧。
聽完安邑的回答,華清有些失落。
他抬頭望了望天空,嘴角浮現出一絲嘲笑。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吧?
你看,就是這份自作多情害了自己,也毀了周頤的一生。
看到這個樣子的華清,周洲終究是有些不忍,開口說道:
“你為什麼這麼狠心?”
安邑剛想開口反駁,韓旭突然說道:
“是華清一直沉溺在故事中,這和安邑又有什麼關係?”
安邑聽到韓旭的話后,頓時訝然了,扭頭看着他。
周洲聽到后,也便不再說話。
他們都是一群陪着華清做夢的人。他們總想着,會有一天,會是夢醒時分,卻不知,是要以周頤的生命作為代價。
”我們每個人,都是甲偏愛的,也是乙得不到的。“
安邑突然幽幽的來了一句。
她不想再多說,只是祝福,往後餘生,各自安好。
”木木懷孕了。“
這時,遲瑞突然開口說道。
......
空氣頓時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旁邊的蘇希聽到遲瑞的話,更是氣得想上去撕爛他的嘴!
沒錯,在安邑、遲瑞和華清的故事裏,曾經,安邑是華清放不下的,遲瑞是安邑放不下的。這狗血的劇情還就是事實!
聽到遲瑞的話,安邑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好在,馬上就調整好了情緒,開口說道:”祝福你們。“
遲瑞走到安邑面前,鄭重的說道:”你知道的,她需要的是你真正的祝福。“
”你特么有病啊?“
蘇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暴躁的走過來,使勁將遲瑞從安邑面前推開。
”希希。“
安邑叫了蘇希一聲,拉住了她,示意她冷靜下來。
”遲瑞,我想你的要求有點高。我們是什麼關係?沒戀愛前,我們是出了學校門便什麼都不是的同窗關係;戀愛后,我們是未能好聚好散的前任關係。你說,我有什麼底氣要求我給你們最真摯的祝福?“
安邑的口氣出奇的冷,蘇希看着這樣冷漠的安邑,也是愣怔在原地,她甚至覺得自己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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