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善小而不為
第四章善小而不為
周五，韓星和往常一樣第一個來上班，進入辦公室習慣性的拿起四個暖壺，走到門口又轉回去放下了三個。十多分鐘之後，韓星拎着一個暖壺回來，放在自己辦公桌旁邊，沏了一杯茶，打開電腦看了起來。
蘇楠是第二個來的，作為新人她可不想給人留下懶惰的印象。
韓星抬頭笑了笑就算是打了招呼，這讓蘇楠很不快，她還想問一問昨天為什麼不參加她的接風宴會呢。
幾分鐘之後，霍教授也走了進來，放下公文包，習慣性的拿起茶杯。很意外，今天茶杯里並沒有熱氣騰騰的茶水等着他。霍教授疑惑的看了看韓星，又摸摸那幾個空水壺，什麼也沒說。
江安平和劉英住同一個小區，結伴而來。
“小韓，怎麼還沒掃地，看看，這都亂成什麼了？”劉英隨口說了一句。
“韓老師，今天怎麼沒打水？”江安平昨天感冒了，剛抓了幾個藥品塞嘴裏，居然發現沒開水，一時有些不高興。
“我打水了。”韓星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一下熱騰騰的茶葉末子，美美的喝了一口。
一句話，令辦公室所有人驚愕不已。
沒搞錯吧，韓星只給自己打了一壺開水。一年以來韓星每天都搶着打開水，幾個人都樂得其成，突然有一天韓星不給打了，居然一時不習慣。特別是江安平嘴裏還有幾個藥片，吐了怪可惜，不吐咽不下去，表情極其難看。
蘇楠被江安平的養子逗樂了，忙遞過一瓶礦泉水：“江老師，用這個。”
“今天我沒課，就不在這裏耗着了。”韓星站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說道：“霍教授，劉姐，江老師，蘇老師，下周見。”
韓星一走，整個辦公室就炸了。
“你們聽到了沒，他沒叫我美女，他叫我劉姐！”劉英驚訝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聽見了，他還沒叫我帥哥呢。”江安平好不容易把藥片對付下去，悻悻的說道：“這小子抽什麼風，怎麼一下子轉性了？”
“我也覺得奇怪，不打開水，不掃地，也不叫帥哥美女，更不搶着幫忙了，他是不是昨天受了刺激？”霍教授推推眼鏡，問道：“蘇老師，你比我來得早，該不是你倆吵架了吧？”
“我哪有，我就比你早到幾分鐘。我來的時候他就坐在電腦邊上，連招呼都沒跟我打。”蘇楠覺得很委屈。
這件事情明明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可自己才來一天，韓星的性格就徹底變了，難免被人懷疑。
“邪門，他肯定吃錯藥了。”江安平隨手把藥瓶放在桌子上。
“江老師，我看吃錯藥的是你吧？”劉英拿起藥瓶，疑惑的問到：“仙靈芝草丸，這可是治療癌症的，沒聽說你得絕症了啊？”
江安平笑着搶過藥瓶：“劉老師，你就別拿我開涮了，這是去年我爸用過的瓶子，裏面裝的是康泰克。”
蘇楠搖搖頭，用裝癌症藥丸的瓶子裝感冒藥，這個江安平夠強。
韓星騎着自行車，在燕南市穿街走巷，他已經拿定主意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抓住幾個壞人。昨天忙了一整天，壞人沒抓到，反倒打了兩個警察，回家一查善惡點，果然一點也沒增加。
韓星鬱悶之餘，心情卻更加躁動了，自己現在已經是超人了，能輕鬆制服兩個刑警，幾個小毛賊難道還在話下？趕緊增加善惡點吧，我要變得更強大。三級巨力已經很牛逼了，如果是四級，十四級，甚至幾十級巨力，豈不是天下無敵？
可是升四級巨力要一萬兩千善惡點，同時還要求堅固二級，敏捷一級，三項加起來就是一萬八千善惡點。韓星努力了一年，幾乎臉都不要了才好不容易弄到一萬點，如果還像以前那樣只是做給人打打開水掃掃地這種小好事，豈不是還要差不多兩年時間？
韓星已經等不及了，因此他必須做大好事。
九月的燕南陽光明媚，大街上人流如織，這其中有好人也有壞人，說不定還有幾個通緝犯摻雜其中。表面上看一片祥和，買的樂意，賣的開心，走路的心情舒暢，開車的瀟洒自如。可誰也不知道，此刻有一個心胸被正義感充斥的年輕人正瞪大眼睛盯着這一切，渴望從這種正常中找到一些不正常。
學院後街，火車站，裕華路，一路轉下來，眼看又是華燈初上，韓星居然還是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鬱悶吶，壞人咋還不現形呢？
突然，韓星發現裕華路街道兩邊有個黃頭髮的小青年的行跡十分可疑，他不斷地在停車場的汽車中穿梭，偶爾會摸摸前風擋玻璃，或者門把手。
莫非是盜車賊？韓星大喜，悄悄跟了過去。
然而走近一看，韓星再次大失所望，原來那不是個盜車賊，而是個發小廣告的，小黃毛只是將一張張名片大小的小卡片放在汽車的雨刮器或者門把手的縫隙中，行為雖然不符合規矩，但談不上做壞事，更談不上犯罪。
黃毛看到韓星在注意他，不但沒跑，反倒主動迎上來，將一張卡片塞進韓星手中，並且神神秘秘的說了一句：“試一下，絕對一級棒。”
什麼東西叫一級棒？韓星愣了下，低頭觀看卡片。
只看了一眼，韓星的心就劇烈跳動起來。原來這是一張交友卡片，上面印着幾個衣着暴露，摸樣俊俏的少女照片，旁邊的說明文字更是露骨，什麼女大學生，女白領，熟女怨婦真情交友，功夫了得包君滿意之類的詞都有，最末端還有中間人的聯繫電話。
這種色情廣告又開始泛濫了，前段時間不是打擊過一次嗎？
韓星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因此眼睛發亮，手臂也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黃毛本來打算離開，看到韓星的表情，卻又轉回來：“嗨，哥們，想玩嗎，我給你介紹一個好的，打八折。”
“想！”韓星毫不猶豫的回答。
“哥們喜歡什麼樣的？”生意上門，小黃馬也喜不自禁：“我建議你找個女大學生玩玩，新鮮，刺激，還乾淨衛生，價格也不貴。”
“真的有大學生？”對於這種傳聞，韓星一直將信將疑。
黃毛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那當然，見面讓你檢查身份證和學生證，你還可以當面出題考考她，如假包退。”
“這個……怎麼……交易？”
“地點你選擇，可以在你家，在出租房，當然賓館開房最好。”小黃毛覺得韓星是個雛，有意擺他一道，說道：“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話，我可以為你找地方，安全，衛生，價格還比賓館低一半。”
“那，就麻煩你幫我安排個地方。”韓星下定決心，不入虎穴不得虎子。
“哥們要哪個學校的大學生？我這裏有農大的，科技大的，財經學院的，還有燕南大的。農大的最便宜，四百，燕南大學的最貴，八百。”
“真有燕南大學的，那可是重點啊？”作為燕南大學畢業，又在燕南大學任教一年的韓星實在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母校會有人做這種營生。燕南大學啊，那可是全國重點，進了211工程的，能進來讀書的哪個不是天之驕女，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
黃毛認定韓星是個大頭，心中更興奮了：“哥們第一次吧？燕南大學算什麼？越是重點大學，女孩子的開銷就越大，家裏給的那點錢頂多夠吃飯，要想買幾套好衣服，幾套像樣的化妝品，做這個來錢最快。”
韓星尷尬的點點頭。
黃毛道：“哥們要是信得過，我就給你介紹一個燕南的，昨天才加入，大二的，一次都沒出過呢。人面試的時候我見過，樣子水靈，皮膚白，聲音甜，絕對乾淨，說不定還是個處呢。今天看你是個實誠人，我忍痛割愛了，要不發完廣告，我都想照顧照顧她的生意了呢。”
“那……就試試吧。”韓星豁出去了。
黃毛大喜：“那咱可說定了，一千塊，到時候可不許賴賬。我馬上帶你去個地方，先看人，滿意你就玩，完事給錢。要是不滿意你給一百，算是給女孩子的車馬費，然後我再給你換。”
“不是燕南的八百嗎？”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人家可是第一次，乾淨，當然要多點錢了。哥們，咱出來玩圖的什麼，不就是個爽嗎？要是介紹那些千人騎萬人壓的給你，你還不如到理髮店洗腳城自己找去呢，那邊便宜，百八十塊就能搞定。”
“行，依你，走吧！”韓星沒心思和他羅嗦，反正韓星的真正目標是找到一個萬惡的淫窩，利用超能力將其打掉，幸運的話還能解救幾個失足女青年，絕對算是一大善事。
黃毛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招呼韓星坐進去。出租車三拐兩拐，十多分鐘之後進了燕南市的進行巷。這一代屬於城中村，居民雖然早就沒了土地，但還保留着農村戶籍，家家戶戶蓋着二層小樓，和周圍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形成鮮明對比。
這一代是燕南市最著明的租住區，幾乎每家每戶都對外租房子，主要針對農民工和附近的大學生。人多了，自然也就複雜了，成為藏污納垢的地方是很自然的事情。
黃毛把韓星領到一棟二層小樓內，對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說道：“梅姐，給我開三號房。”
那個叫梅姐的女人似乎見慣了這種事情，連問都沒問，就丟過一把鑰匙來。
小黃毛拿了鑰匙，領着韓星上二樓，進入房間。房間是個單間，有大床一張，電視茶几和衛生間一應俱全，豪華談不上，但總算看上去比較乾淨。
“哥們先坐着看看電視，人一會兒就到。”黃毛丟下一句話，起身離開了。
在出租車上，黃毛已經打過電話，似乎告訴一個叫虎哥的人有客人來，讓他趕緊通知十三號馬上過來。
一直到黃毛的腳步聲聽不見了，韓星才陡然意識到，自己把這件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了。韓星一門心思要做大善事，以為搗毀一個淫窩就能增加很多善惡點。可如今他已經在淫窩裏面了，卻不知道該如何搗毀。
黃毛只是一個拉皮條的，抓住他打一頓能增加幾個善惡點？待會兒會有一個女孩子進來，不管他是不是大學生，總之做這種事情肯定有所苦衷，被強迫的還好點，如果是自願的，人家根本不領你的情，何來善惡點呢？而通過觀察，那個女大學生是自己從學校趕過來的，應該不存在強迫的可能。
不行，必須從黃毛入手，找到他們的組織者才行。
想到這裏，韓星立刻向門口走去。
然而此刻，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傳來，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甜美的聲音說道：“老闆，我來了。”
“你……怎麼是你！”當韓星看清來人，頓時驚訝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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