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飛來橫禍
雷濤,某大學中文系三年級的學生。
今年21歲的雷濤,精明能幹,學文的口才也不錯。周末無事,與幾個同學租了單車去郊遊。大城市的缺點是充斥着人流與車流,四顧都是高樓大廈,難得見到一些綠色,熱的心也浮躁起來。雷濤他們渴望那絲綠色與恬靜。
騎行了一個多鐘頭,漸漸遠離了城市的喧囂。雷濤有點內急,停車在旁邊的草叢裏解決了內急,過來一看,那幾個同學只剩下一點背影,嘴裏嘟囔一句:
“這幾個孫子,也不等等。”
一邊推起車子,飛身上去,加勁往前沖。耳輪中聽到急促的剎車聲,感到車尾被狠狠的推了一把,身子飄飛了起來。在空中飛行的瞬間,雷濤心中一翻個:媽的,被車撞了!雖然他竭力保持身體的平衡,還是歪歪斜斜的和大地來了一下親密接觸,更不妙的是腦袋應該是撞在了一塊石頭上,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營長,營長。”雷濤被一陣呼叫聲給弄醒了,慢慢睜開眼,眼前是一張焦急的、撲滿灰塵,還帶着稚氣的面孔,身着灰色的粗布軍裝,頭上戴着八角帽,還有一顆紅色的五角星。
旁邊不斷傳來“乒乒乓乓”的槍聲和人喊聲,雷濤一下子懵逼了,這是怎麼回事啊,這個半大小孩是誰?
一股記憶湧入腦海:這是1934年秋天,自己是安遠縣獨立營營長馬博明,24歲,比原來的自己還大3歲。
自從第五次反圍剿一來,H軍損失很大,根據地越來越小。前幾天安遠縣城失守,馬博明帶領獨立營撤進了山裡。今天在唐家峪遭遇了搜山的民團,戰鬥發生的很突然,六百多民團從南北兩面夾擊獨立營。
倉促之下,獨立營搶佔了這個孤立的小山包。雖然暫時頂住了敵人的進攻,可是,獨立營卻無法脫身。
戰鬥進行了近兩個鐘頭,獨立營已經犧牲了十幾名戰士,輕重傷員也近30人。剛才馬博明在指揮戰士們抵抗敵人的又一次進攻時,一顆手榴彈在他的旁邊爆炸,氣浪推倒了他,他被震得昏死過去。誰料雷濤這時也出了車禍,莫名其妙的穿越,附在了馬博明的身體裏,還保留了馬博明的記憶。
眼前這個戰士,就是馬博明的警衛兼通訊員張海娃,才17歲的小H軍戰士。
瞬間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的雷濤,心中不禁叫苦:媽的,自己沒有什麼雄心壯志,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穿越,去郊遊一回,這比大海撈針還小的機遇竟然落在了自己頭上。
自己是學中文專業的,不會造槍、不會造炮,也沒有學過軍事,穿越到這麼一個亂世,還是在這要命的時刻,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他也不敢想自己會比那些先烈們強,能改變什麼。算了,已經無法改變穿越這個事實,就想想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
張海娃見雷濤獃獃的發愣,害怕營長的腦子摔壞了,又輕輕喊了一聲:“營長。”
其實雷濤只不過愣神了兩三分鐘時間,就想明白了一切,他也不是那拖拖拉拉的人,立刻對張海娃說道:“啊!扶我一把。”
雷濤,不,現在應該是馬博明,他要適應這個新身份,感覺頭是疼的,看來那一下震得不輕。
張海娃扶着馬博明,貓腰爬到前面的一塊做掩體的石頭後面,一臉擔憂的看着馬博明。自己是馬博明的警衛兼通訊員,要是營長有個好歹,自己如何向教導員和戰士們交代。
想着這些,張海娃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馬博明見張海娃一臉的哭相,頓時明白了張海娃的心思,笑笑說道:“還是H軍戰士呢,營長是泥捏的,就這麼不經摔?沒事,就是頭有點疼,一會就沒事了。”
馬博明輕輕拿開張海娃攙扶着自己的手,用手在張海娃的頭上輕輕拍了拍。
張海娃見營長沒有什麼事,心頭的石頭落了地,但他不敢再大意,緊緊趴伏在馬博明的身邊。
馬博明觀察了一下戰場形勢,這個山包不很大,高低大約只有二百米左右,坡勢不是很陡。
左邊比較開闊的一面,下去四五百米遠就是民團的進攻出發地,大約有三百多號人。
這面人數多,進攻也兇猛,應該是民團的主力,其主要首腦應該在這面指揮。
在民團進攻出發地後面,不到50米遠就是一片樹林,在樹林邊緣,聚集着十幾號人,應該是民團的指揮首腦,因為在這裏都能看見有人不斷的去那裏請示彙報。
右面狹窄一些,距離三百米左右,是另外一股民團的進攻出發地,二百多人。
底下兩撥敵人都亂鬨哄的正在整理隊形,是被獨立營剛剛打退了又一次進攻。
距離太近,獨立營不能撤走,那樣被敵人追着屁股打,隊伍就散了,成了待宰的羔羊。
好在民團人數雖然是獨立營的兩倍有餘,卻沒有什麼重武器,只有一挺輕機槍,獨立營的傷亡主要還是這挺機槍造成的,近半數的民團還是拿着大刀長矛。
獨立營的武器彈藥也不充足,290餘人,只有二百來桿長短槍支,尤其是子彈奇缺,再打下去,恐怕就只能拼刺刀了。
要是那樣,獨立營也就完了。
馬博明正在觀察着戰場上的形勢,教導員方建貓着腰走了過來。
方建26歲,高中水平,沉穩、睿智,在獨立營是個大知識分子,原則性強,有一定的政治理論水平。見到馬博明,關切的問道:“怎麼,傷重么?”
馬博明往旁邊挪挪身子,給方建騰出一點隱藏身體的地方,說道:“沒事。教導員,我們不能這麼耗下去,我們耗不起,彈藥馬上就完了,到那時,我們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方建皺着眉說道:“我知道,可是,我們撤不下去啊。你有什麼想法?”
馬博明指指左手邊的那股民團說:“你看,那邊應該是民團的主力,那十幾個人應該是他們的首腦,周邊連個警戒哨都沒有放。我打算摸過去,搞他一傢伙,即使不能活擒或者擊斃他們的首腦,也一定能給他們造成極大地混亂,我們就有機會了。”
方建點點頭說:“可以,但是你不能去!”
馬博明用手在那塊石頭上拍拍說:“老方啊,如果不能擺脫困局,我們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很難說,所以,也沒有危險不危險了。”
方建想插話勸阻馬博明,馬博明擺擺手說:“不要爭了,沒有時間。這是關鍵的一步棋,我必須親自去。我怕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反而白白搭上幾個人。”
馬博明對張海娃說道:“你去吧郭大勇、湯軍、郭凱定幾個人給我找過來。”
張海娃貓腰往旁邊去了,馬博明繼續對方建說道:“你在這裏掌握部隊,一會看下面的情形,要是只是左邊這邊的敵人發生混亂,你帶部隊趕緊撤下去,我會設法脫身後去找你們。要是兩股敵人往一起集中,你就帶領部隊壓下去,從外圍圍住他們。”
方建本來還想勸阻馬博明,可是,看到馬博明態度堅決,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下面的敵人已經整好隊形,眼見又要進攻了,就沒有再勸阻他,只是說:“你自己多小心。”
這時,張海娃和郭大勇幾個人來到了馬博明身邊。
郭大勇26、7的年紀,身材健壯,作戰勇敢。
馬博明對郭大勇說:“大勇,你去挑選三四個身手好的戰士,準備跟我去執行任務。”馬博明的記憶里知道,郭大勇會功夫,而且還不錯。
郭大勇去找人了,馬博明又對湯軍和郭凱定說:“我知道,你們兩人原來都是獵人,槍法在全營都是數一數二的,我給你們一個任務,從現在開始,別的敵人你們都不要管,只打那些拿着短槍,或者像頭目吆喝厲害、指揮的打。看見沒有,還有那挺機槍,可能的話,把機槍手幹掉。”
兩人無法起立敬禮,同聲應道:“是,營長。”
馬博明又問:“你們還有多少子彈?”
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兩顆。”“三顆。”
馬博明沒有說什麼,只是問:“海娃,你還有多少子彈?”
“報告營長,我還有八發子彈。”
“都拿出來,給他們兩。”
張海娃沒有想到營長會要他的子彈,不情願的說:“營長,這都是我捨不得放,才留了幾發子彈,給我留兩發吧。”
馬博明嚴厲的說道:“執行命令。”
張海娃雖然一萬個不願意,可他也不敢違抗馬博明的命令,只好把八發子彈遞給了湯軍二人。
馬博明又對二人說道:“不要慌,沉住氣,就像你們打獵那樣,瞄準了打。去吧,你們兩人一人去一邊。”
這邊安排的功夫,郭大勇帶着三個戰士走了過來,其中兩個頭上還帶着軍帽,馬博明一指他們說道:“你們兩個,把帽子摘了留下。”
獨立營的戰士沒有什麼正式軍裝,多數都是便裝,部分有一頂軍帽,帽子一摘,就是地地道道的老百姓裝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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