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9）朱雀現形
高緯被送往鄴城后，宇文邕以賓客之禮接待了他和馮小憐，以及胡姬及各位親王，包括高孝珩兄弟三人在內。
其中，士兵還搜出了一個對慕瑤來說算是久違的人了——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她的娘家堂妹，南陽王妃鄭氏，名喚“舜華”。
此女長相美如玉，乾淨而又純潔，有種不食人間煙火般的清新脫俗。
她跟高綽感情繾綣，如同形影不離，但是高綽被高緯殺死後，她年紀輕輕就守了寡。
兩個士兵壓着舜華到慕瑤身邊，把她摁跪在了慕瑤面前，說：“少公主，找到一個女人。”
慕瑤本來是坐在一個椅子上低着頭看自己的長指甲，當她聽到士兵的聲音，瞬間抬起了頭：“舜華！？”
“慕瑤！”舜華柔柔弱弱的回了一聲，慕瑤趕緊站起身對士兵說：“快放開她。”
說完，士兵趕忙放開了舜華。
“舜華，對不起啊！？”她替士兵道了個歉。
“沒事！”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帶她下去好生照顧啊！”慕瑤蹙眉，對士兵說道。
“是。”說完他們帶着舜華走了。
……
當晚。
慕瑤躺在床上正思索這個朱雀在哪裏時，突然聽到頭頂有腳步聲。
——腳步聲很快，房頂上的瓦片被她踩的轟隆隆響。
她坐起。
只聽到，這腳步聲似是從後面快速的跑到了前面。
慕瑤趕忙拿起劍，收拾好跑到門前時，那個人已經落地了。
她剛打開門，就看到院子裏有一個黑衣人背對着她，靜靜地站着。
——或者，她是聽到了慕瑤開門的聲音，這才停下了腳步。
慕瑤拔出劍，一隻手拿着劍鞘，一隻手拿着劍指着她的後背問道：“你是誰？”
黑衣人離她不遠，只有兩三米的地方，慕瑤看不清她的面貌，但是她隱約能感覺到，這是個女人。
她問完，黑衣人並未發聲，只是一直定在那裏一動不動。
慕瑤依舊用劍指着她，慢慢的轉到了她的面前，和她對上了面：“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還是沒有出聲，雖然她手裏拿着劍，但是她始終都沒有拔出來。
慕瑤看黑衣人不回答她的提問，一隻手繼續用劍指着她，另一隻手上前去揭她嘴上的蒙面布。
——她手剛到黑衣人嘴前，黑衣人頭突然一閃，閃開了，然後她打算跑路，可剛起步，慕瑤突然拿出麒麟令說：“麒麟令在我手，站住。”
她跟麒麟衛打過無數次交道，跟他們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看到她穿得那一身清一色的黑刺客裝，慕瑤立馬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的話剛落，正逃跑的黑衣人立即停下了腳步，慕瑤又重複道：“麒麟令在我手，麒麟衛聽我令。”
慕瑤話落，黑衣人停頓了五秒，這才轉身，抱拳.單膝跪地。
在這之間，她始終都未曾說過一句話。
慕瑤微微一笑，走過去，然後把手伸到她嘴邊，慢慢把她嘴上的蒙面布取了下來，一睹了她的真容——
看到她的面貌后，慕瑤頓時驚呆，嘴裏結結巴巴的冒出了一個人的名字：“素，素湘。”
沒錯，黑衣人正是素湘，大齊第一女間諜——“麒麟朱雀”。
素湘慢慢將頭抬起，低聲的叫了聲：“小姐。”
慕瑤頓時向後退了幾步，她一瞬間失望透頂；原來，背叛自己的只有親人和最相信的人。
“為什麼是你？”慕瑤問道。
“對不起小姐，這是我的使命，我不得不去完成它。”
“原來你就是朱雀？”慕瑤道。
“對不起小姐，我騙了你。”朱雀道。
“為什麼？我到底有什麼值得她讓你在我身邊潛藏二十年？”
“主上很早就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派我到你身邊潛伏。”
“所以呢？”慕瑤問道。
“多年前你被綁到城外的觀音廟時，我也在其中，我就是那個計劃的執行者。你在突厥時，被人推下懸崖，也是麒麟衛的人做的。上一次，在晉陽那邊發生的那場刺殺案，我也在其中。”
素湘剛說完，慕瑤怒聲道：“繼續說。”
“我本姓元，是大魏元氏皇族，名如真，是孝靜帝的族女。後來，大魏滅亡后，我的父王被殺，不久后我母妃就在掖庭生下了我。再後來，我母親在掖庭病重，可是她放心不下我。好在碰到了主上，是她收留了我，託人把我養大，讓人教我讀書練功，才有了今天的我。”
“麒麟衛成員不都是武功極高的嗎？為什麼沒有人看出你學習過武功的底子？”
聽完她的話，朱雀頓了頓，說：“你聽說過世上有一種功夫叫做‘隱功法’嗎？只要學會這個，就跟沒有學過的人一樣，這也是我們做諜人入門必學的。”
慕瑤聽完素湘的話，她向後退了幾步，腿癱軟坐在了地上。
素湘趕忙過去扶她；她剛起身，就拔出劍指向了素湘的胸口。
那是一柄鋒利有餘的劍刃，當月亮的餘光照在上面時，會反射一道光芒在劍主人的臉上。
“你們都是騙子，一個個都是騙子。”她流着眼淚說。
雖然，劍指的是素湘，但是那鋒刃似是已插進她的胸口一樣，疼得讓她喘不過氣，因為這一切都是背叛的原因。
“對不起小姐，如果有來世，素湘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
說完，她沖向了慕瑤手裏的劍，劍鋒深深的刺進了她的胸口，血滴答滴答的從劍刺進去的那個口.流了出來。
當慕瑤放開劍柄時，素湘倒在了地上。
慕瑤趕忙跪在她的身邊，扶起她說：“你為什麼…？”
素湘雖然很疼，但是她連眉毛都未曾皺一下，因為死在慕瑤懷裏，是她的願望。
她吃力的伸出手，然後摸了摸慕瑤的臉，說：“小姐，你能原諒我嗎？”
“素湘！”雖然她聽到素湘承認自己是麒麟衛成員時，她很生氣，生氣的甚至有將她撕碎的心情；但是這一刻，她卻又有一點心疼，因為她們比親姐妹還要親，她還是很捨不得……
最終，慕瑤沒能說出一句原諒的話，素湘摸着她臉的那隻手落到了地上——死在了她的懷裏。
這一刻，她的心痛的已經無法呼吸了，素湘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就這樣死了嗎？
“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