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破滅
生與死的距離,有多遠?從大喜到大悲,又需要多少時間?
當那片沒有牆壁的位置,突然出現她熟悉的身影,米拉的大腦來不及重啟,下一刻,她便落入一個堅硬的懷抱,冰冷的鎧甲撞得她鼻子生疼。
還不等她從乾澀的嗓子裏發出聲音,盔甲便聽從主人的命令,從斯塔克身上轉移到米拉的身上,迅速而不容拒絕,她聽到耳邊賈維斯冰冷的聲音響起:啟動絕對防禦模式。
下一秒,爆炸聲彷彿從四面八方襲來,讓人不容拒絕,米拉下意識的死死拉住斯塔克先生的手掌,她雙目欲裂般盯着微笑着的斯塔克先生,直到火焰夾雜着濃煙,將斯塔克先生的軀體完全吞噬,巨大的衝擊力將她擊飛出去,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只知道,她鬆開了斯塔克先生的手。
再次醒來,鼻腔內充斥的,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耳邊傳來儀器穩定的滴滴聲,入眼的,是潔白的牆壁,大腦終於開始運作,而緊接着,便是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你醒了。”彼得本正歪在旁邊的沙發上小憩,蜘蛛感應使他在米拉蘇醒那一刻便清醒過來。“醫生說,你需要靜養,你做什麼?”
他死死的按住米拉,制止了她接下來要粗魯的拔下輸液頭的動作。米拉力氣自然沒有他大,可就算如此,她依舊像一個機械人接到指令般,機械的掙扎着,絲毫不在乎可不可以成功。
“你冷靜一點!”彼得大喊道,見她這般執着,便用一隻手控制住她,另一隻手按下了呼叫按鈕,醫生很快趕來,他們動作麻利的把她控制在床上,一根長長的針管扎進了米拉的身體,米拉重新陷入沉睡。
“醫生,她這是怎麼了?”彼得焦急不安的說道,醫生神情複雜,思慮片刻,方才說道“恐怕這是嚴重的戰亂後遺症,患者不願接受現實,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等她再醒過來,你一定要和她說清楚。”
“我知道了。”醫生離開后,彼得緩緩坐在米拉病床旁的椅子上,他輕輕的握住米拉枯瘦冰涼的小手,貼在臉邊,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床邊茶几上,鋼鐵俠為救養女逝去的標題,佔了滿滿整個版面。
米拉再次醒來,已是深夜,不出意外的,她第一要做的,便是去拔那個控制了她行動的針頭,彼得看着她,而這一次,他沒有阻止。
“斯塔克先生已經死去了。”
冷淡的聲音成功讓米拉的動作遲緩了片刻,可緊接着,便是她更加迅速的帶着還流着鮮血的手,從病床上下來,卻因為雙腿長久沒有使用而一瞬間失去了力氣,跌坐在地上。
“斯塔克先生已經死去了。”
他第二次殘忍的重複了這句話,這一次,米拉沒有猶豫,她掙扎着,用手扣着地面,拽着身體,向門口爬去。
狼狽至極。
就在她的手就要觸碰到門把手的那一刻,下一秒,她被拉了回來,彼得將她靠在牆上,雙臂制約着她的行動空間,迫使她只能看着他的眼睛。
“米拉,斯塔克先生已經死去了!幾噸的炸藥,不僅將那座城堡,就連山下的村莊都夷為平地,斯塔克先生已經死了,你振作一點!他將生的希望留給了你,不是讓你這樣自欺欺人的,你看着我!”彼得殘忍的揭開了這血淋淋的事實,毫不委婉、毫不留情,米拉拚命的搖頭,她長着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米拉,你別這樣,我知道你難受,你說出來,別憋着自己。”彼得感覺鼻頭髮酸,那個囂張肆意的女孩,那個開朗聰明的女孩,這一刻,像一個被人用剪刀剪得破碎的娃娃。彼得不忍再看,他緊緊把她攬入懷抱。
“米拉,求求你,哭出來吧,不要這樣折磨自己,我還在你身邊啊。”
米拉乾澀的眼眶內,漸漸聚集起水珠,隨着眼淚的滑落,她終於像野獸般嘶啞而又絕望的喊了出來。
斯塔克先生,離開了。
在醫院又觀察了幾天,不斷的有人前來看望,無論是學校的同學、還是美隊等人,陸陸續續的從未間斷過,斯塔克先生沒有遺體,便也不着急着下葬,佩珀的意思,是等米拉身體好了,可以出院的時候在舉行葬禮。
第四天,她終於被允許出院,換上佩珀姐精心準備的黑色長裙,因為她走出醫院,立刻就要去參加斯塔克先生的葬禮,這也是醫生建議的。
“什麼?賓客名單出了問題?該死的,你們連這一點小事都干不好。。。。知道了,我現在過去。”佩珀聲音極小,彼得還是聽到了,他體貼的說道“反正住院費用之類的都已經交過了,現在只剩下醫生簽完字便可以出院了,我稍後帶着米拉過去,您要是有事,就先走一步吧。”
佩珀看了一眼乖巧的坐在床邊,背對他們看着窗外的米拉,思考了一下,因為實在不想在這件事上有什麼差漏,於是她點點頭“那麻煩你了,彼得。”說完她看向米拉“那。。。我先走了,米拉。”
米拉沒有扭頭,只是舉起手揮了兩下,即使這樣佩珀也稍稍放心了些,離開了病房。
“帕克先生,出院有個手續需要您去醫生那裏簽一下字。”佩珀剛走沒多久,就有一個小護士過來說道,彼得猶豫的看了一眼米拉,小護士瞭然“醫生辦公室就在前面拐角處,用不了兩分鐘,您要是不放心米拉小姐,我幫您在這裏看着她。”
彼得無法,只好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他看了一眼米拉,而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小護士走向米拉,她對於這個話題人物一直非常好奇,可一直沒有機會仔細看看她長得是否向媒體報道那般美麗,只是她剛靠近沒幾步,下一秒,米拉迅速而又熟練的站到窗邊的茶桌上,翻過窗戶,毫不猶豫的從六樓跳了下去。
小護士簡直驚呆了,她愣了足足三秒鐘,才尖叫出聲。
彼得剛從醫生辦公室出來,聽到尖叫聲,直覺不妙,他以最快速度跑到病房,卻只看見了跪坐在地上的小護士,用顫抖的手指,指着開着的窗戶,房間內,除了她,再無二人。
“該死該死該死。”一連咒罵三聲,下一秒,他毫不猶豫的順着窗戶跳了下去。
一個小時后,佩珀回到了病房,彼得也已經回來,落敗的坐在位置上。
“米拉呢?”佩珀焦急的問道。
彼得痛苦的拽着自己的頭髮,緩緩地搖頭說道“我跳下去以後,除了一片被壓壞的綠植,就不見任何人的影子了,問了附近所有的人,沒有人說見過她。”彼得抬起頭,眼裏滿是內疚“佩珀姐,你說米拉會去哪裏呢?”
“你冷靜一點,米拉不會不去參加托尼的葬禮的,如果她此時逃跑,那隻能說明。。。”佩珀停頓了一下,彼得卻瞭然“說明,米拉並沒有接受斯塔克先生死了的事實,那麼她一定去了。。。。”
“斯塔克先生死去地方!”“托尼死去的地方!”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立刻安排最快的交通設施把我們送過去。”佩珀飛快的說道,拿起手機熟練的撥通了號碼。
“恐怕,不會有她快。”彼得想起,她在戰場上看見米拉時,那個抱着她的銀髮男人。“只希望,我們可以制止住她,在她做一些瘋狂的事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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