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小姐要歷練
必須要給琳琅國壓力,讓他們知道大梁並非打不起這一仗。大梁還是有底蘊的,要是琳琅國一意孤行,那麼大梁就跟他們奉陪到底,到時候琳琅國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大梁選擇停戰,是不想兩國人民陷於水生火熱之中。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大梁是因為心繫百姓,才願意退一步,願以割地賠款的方式終結這場戰爭,拯救天下黎民!
所以,朱博英這五萬援軍顯得至關重要,威侯鎮十萬大軍加上這五萬,足以與琳琅國六十萬大軍再僵持一段時間了,所以朱博英要儘快帶軍趕去威侯鎮。
朱博英陰沉的臉,對北桓王說道:“父王,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帶軍離開了!”
北桓王跟湯申一番假惺惺之後,看了看天色,只見東方的紅日已然蓬勃升起。
“也好,此去威侯鎮,你可要‘照顧好’湯賢侄啊!”北桓王跟四子對視一眼,若有所指都說道。
朱博英扯出一道笑容,目光看向湯申,道:“那是自然,我自然會‘照顧好’我的准妹夫的!”
湯申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嗤笑着:我倒很期待你露出真面目是什麼樣子!
湯申對朱博英說道:“那就有勞四公子了!”
朱悠悠哭着哭着見沒人來安慰她,心中更生氣了,她一生氣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四哥,我也要去威侯鎮!”朱悠悠噘着嘴,一邊哽咽一邊說道,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朱博英和北桓王頓時臉色大變,朱博英道:“小妹別胡鬧,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去什麼戰場!”
北桓王眉毛皺得緊緊的,對身後的侍衛吩咐,“把小姐帶回去!”
但是朱悠悠的脾氣一上來,誰攔得住?
“我就不,我要去威侯鎮,你們今天不讓我去,我明天就偷偷溜出去!”朱悠悠堅強的抹掉眼淚,也不哭了,對父親和兄長威脅道。
朱博英顯得很無奈,心想:都怪平時太寵她了,現在發起脾氣來,誰的話都不聽……
“小妹,你去威侯鎮幹嘛?”朱博英問道。
“哼,我也要去歷練!”朱悠悠狠狠的瞪了眼湯申,她嘴上說歷練,其實心裏想的是:等到了戰場上,我就偷偷打死你,叫你再侮辱我!
“戰場上刀劍無眼,很危險的,你要是想歷練的話,等四哥回來帶你去——”
朱博英話還沒說完,朱悠悠就搶着說道:“四哥你有輪境修為,難不成還保護不了我?而且我也有山勢修為,還有滾滾陪着我,琳琅國的那些將軍都未必打得過我呢!”
“可是……”朱博英想措辭反駁,但是一想,朱悠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啊。
他朱博英年僅二十二歲,修為已達到輪境,丹田內以法力凝聚成“不周山”,能號令天地靈氣施展法術。一個法術下去,少說也能消滅上百人,保護朱悠悠的安危自然不在話下。
更何況,那頭兩周歲的狻猊自小由朱悠悠養大,跟朱悠悠非常親昵,狻猊的修為也已達山勢境界,而它身為神獸,還擁有操縱煙火的神通,實力不可小覷。
山勢境界的朱悠悠配合同為山勢境界的狻猊,就算沒有他朱博英的保護,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除非,琳琅國的輪境高手出手。
這麼一想,朱博英便猶豫了!
而在北桓王的吩咐下準備帶走朱悠悠的侍衛,則在朱悠悠大眼睛一瞪之下,連話都說不出口。
“看看這些侍衛,好歹都有下品寶力的修為,可是我才瞪了他們一眼,他們就動都不敢動。父王,難不成威侯鎮那邊的敵人,各個都有下品寶力的修為嗎?”朱悠悠高傲的對北桓王說道。
北桓王也顯得十分無奈,放在平時,朱悠悠想幹嘛他是絕不會半點阻攔,但是唯獨這一次,他是極其不願意答應朱悠悠的要求。
這一次去威侯鎮,守城事小,設計害死湯申事大。
危險自然是不會有的,琳琅國若是有心跟大梁講和,那麼就不會蠢到殺害大梁的郡主。
但是,朱悠悠的任性實在是個不穩定因素,萬一妨礙到計劃的實行該怎麼辦?
也正如北桓王所擔心的,湯申一聽到朱悠悠也要跟着去威侯鎮,心思也頓時蠢動起來。
也許乍一想,朱悠悠跟着去威侯鎮的話,豈不是湯申還得遭難好幾次?但是湯申想得深入,卻發現,朱悠悠的存在非但不是件壞事,反而是件大好事。
朱悠悠為什麼要跟着去威侯鎮,湯申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她想乘亂殺死湯申還會有哪個可能?總不會這個小丫頭真想去歷練吧?
朱悠悠想乘亂殺死湯申,是沒有縝密的計劃的,而朱博英則想設計害死湯申,是要嚴格按照計劃運行的,這兩者之間必定產生衝突,朱悠悠的任性之舉將使得朱博英的計劃出現紕漏,那麼湯申就有更大可能逃脫!
湯申想到此,心思更加活絡了,心想:必須要把朱悠悠也弄到戰場上去!
於是,湯申對北桓王說道:“悠悠妹妹修為高強,自保自然不是問題,而且依小侄看,此去威侯鎮應該沒有危險的。大梁與琳琅國想必是停戰在即,威侯鎮一戰更多的是裝裝樣子罷了!”
北桓王聞言瞥了湯申一眼,陰沉着臉,皮笑肉不笑道:“沒想到賢侄對天下事看得這麼透徹!”
湯申微微一愣,自己情急之下,說出了大梁與琳琅國即將停戰之事,而這件事其實只有那些大人物知道,底下的人都只是猜測。
這種事,大家心裏知道就行,沒必要當眾說出來,說出來了就是擾亂軍心啊!
大家都知道要停戰了,那個軍人還願意跟敵人搏命?要是沒有軍人去搏命戰鬥,威侯鎮的抵抗就弱了好幾個檔次,大梁的使者在琳琅國王庭里也就沒有談判的籌碼了。
湯申此時有些後悔,要是可以的話,他真想打自己一巴掌。
不過,話都說了,還能怎麼辦?他也只能硬着頭皮承受滿大街異樣的眼光了。
“念在賢侄初犯,本王就不追究賢侄擾亂軍心之罪了。”北桓王淡淡的說道,冷冰冰的,好像之前的和睦溫馨都是假的——雖說本來就是假的。
“悠悠,”北桓王對朱悠悠說道,“你執意要去威侯鎮,那就去吧,不過凡事都要聽從你四哥的安排,切不可任性亂來,聽到沒?”
北桓王神情很嚴肅。
此事一是關係到女兒的安危,二是關係到女兒的終身大事,他笑不出來。
朱悠悠獲得准許,如獲至寶,開心的蹦了起來。臉上的淚水都沒幹呢,現在就笑得跟小太陽似的。
“多謝父王,我就知道父王最疼我了,愛死父王了!”朱悠悠蹦蹦跳跳的跑過來摟住北桓王的手臂,撒嬌道。
北桓王無法再保持那副肅穆認真的臉了,苦笑道:“去吧去吧,大軍都在城外等着!”
“嗯嗯!”朱悠悠用力的點頭,然後招呼比馬還大一圈的狻猊,跑下八層石階。
狻猊躍下石階,穩穩落地,朱悠悠輕鬆的翻身騎了上去,扯住狻猊脖頸後面的金毛。
狻猊興奮的大叫一聲,長長的尾巴搖來搖去。神獸懂人言,它知道朱悠悠現在的心情非常愉悅,所以它也愉悅起來。
湯申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不漏痕迹的微微一笑,心想:好極了,有朱悠悠在,何愁找不到逃生的機會?
朱博英嘆了口氣,但是北桓王都同意了,他也沒辦法反對。再說了,他的確有信心保護好朱悠悠的安全。
“我的准妹夫,咱們要走了!”朱博英對湯申說道,語氣中藏着一絲冰冷,不過掩飾的很好。
“好!只是不知,我是步行呢,還是騎馬?”湯申拋出一個問題,讓朱博英一愣。
這小子還想起騎馬?朱博英覺得好笑。
“還有武器的問題,既然要上陣殺敵,沒一把利劍怎麼行?王爺,您說對吧?”
湯申現在是有恃無恐,摸着杆子往上爬。反正現在他死不了,那何不多爭取一點利益?再說了,大伙兒都知道湯申是朱悠悠的未婚夫,要是北桓王連一匹馬一把劍都不給湯申的話,說出去未免太不好聽了!
自從他說出自己是朱悠悠未婚夫一事後,在公眾場合,他就擁有了優勢。
北桓王臉色變了兩變,第一變是變得陰冷,第二變是變得春暖花開。
“也是,是本王疏忽了。來人,為大商的九皇子殿下備一匹上等好馬,就從本王的馬廄里挑,我看那匹照夜玉獅子就不錯。再取一柄用百鍊精鋼打造的寶劍與一套甲胄,從武器庫里取!”北桓王大笑着對侍衛吩咐道,顯得十分大方。
只是在他心裏,卻是詛咒着:哼,小雜種,吃好穿好就上路吧!
湯申喜笑顏開,非常有禮數的對北桓王躬身道:“多謝王爺恩賜!”
有四個侍衛跑進王府,兩人去牽馬,一人取劍,一人取鎧甲。
這需要花點功夫,而在這段時間內,北桓王心疼女兒此趟遠行沒人照料起居,就找人把經常伺候朱悠悠的兩位侍女叫了過來,讓她們收拾一下小姐換洗的衣物,並且讓她們也跟着朱悠悠一起走。
一刻鐘后,四個侍衛把三樣東西都帶來了。
那匹馬,通體雪白,體格健壯高大,沒有半點雜色,被人牽來時,十分安靜,看起來性格溫順,與“獅子”之名大相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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