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見,高裕修
這句話觸到了高裕修的逆鱗,他伸手就卡住了她的脖子,聲嘶力竭的吼道:“你怎麼還有臉說出這種話!婷婷落水的時候只有你在一旁,不是你乾的還會是誰?”
“我不知道……”裴詩言費力的呼吸,“如果你不簽協議……我們去法院……起訴離婚……也可以……”
高裕修聞言臉色微變,然後惡狠狠地鬆了手。
裴詩言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
對於高裕修來說,自己和高氏的名聲是最重要的,要是真的鬧上法院,憑着身上的傷,這個婚也是離定了,說不定還會傳出家暴的新聞造成形象危機。
一直以來,高裕修對她肆無忌憚的施暴,就是仗着她對婷婷之死的內疚以及對自己的喜歡。
高裕修撿起離婚協議翻了翻,見到財產分割的部分時,發現她只帶走了自己那份微薄的嫁妝,其他共同財產則是一分都沒有拿。
“好啊,裴詩言,你真有種……”
他站起身,抓起辦公枱上的筆暴躁的簽了名,然後把離婚協議重新甩到她身上:“不要以為跟我離婚就能結束!你欠婷婷的,我會全部為她討回來!”
裴詩言小心的展平協議紙張,裝迴文件袋,然後有些吃力的站起來,整好衣服,把墨鏡和口罩戴回去。
看着一臉憤懣的高裕修,她略略低頭,對他最後說了一聲:“謝謝你願意簽字,再見了。”
再見,高裕修……
裴詩言遊魂一般的走出雙子大樓,手裏的離婚協議似乎有千斤重。
胸口的窒痛越來越明顯,她猛地咳了一聲,喉嚨一下子充滿了血腥味,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她扶着電梯,視線模糊的看着打開的電梯門,最終暈倒在走進來的男人懷中。
“紀總!”
男人身後的隨從還以為是什麼危險人物,一股腦的湧上來作勢要保護他。
男人看到裴詩言透過口罩蹭到自己袖口的血跡,順勢把她抱起來,示意身後的隨從:“沒事,去醫院。”
“是!”
裴詩言恍惚間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迷迷糊糊中似乎看見了那個男人。
那個影響了她一生的男人。
醒來的時候,裴詩言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裏,入眼是大片的白色,空氣中瀰漫著消毒藥水的氣味,四周的讓人安定的靜謐,只有儀器運轉的聲音和護士記錄時筆劃過紙張的嘩嘩聲。
呼吸之間,胸口疼得快要裂開一樣,她反手慢慢的抓緊了身下的床單,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正在查看儀器數據的護士聽到了她壓抑的呻吟,轉身查看,見她臉色都白了,趕緊拿出了止痛劑給她打上一針。
在止痛劑的作用下,裴詩言終於覺得好受一些,她脫力一般鬆開了手,虛弱的看着護士:“謝謝……請問我怎麼在這兒……”
“是紀先生送您來的。”
“紀先生?”
裴詩言想起自己昏迷前聞到的那股味道,心中一陣恍惚。
難道,是他?
小護士正要說話,只聽房門一響,小護士拘謹的站好,對來人恭敬的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那人不疾不徐的走到病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然後笑了一聲,就勢坐在病床上:“裴詩言,你怎麼弄成了這副鬼樣子?”
裴詩言撇開臉不想看他:“紀雲卿,你還想幹什麼?”
“我救了你,難道你不該感謝我嗎?”
裴詩言閉上眼睛,雖然打了止痛劑,但胸口還是悶痛。
她在一陣昏沉的暈眩中輕聲道:“還不如……讓我死掉。”
看着裴詩言生無可戀的臉,紀雲卿忽然笑了一聲,把桌上的文件堆到裴詩言面前:“怎麼,跟高裕修離婚以後連命都不想要了?你就這麼愛他?”
裴詩言仍是閉着眼,有氣無力道:“不愛了,行了吧……”
紀雲卿一愣:“為什麼?”
裴詩言緩緩睜開眼,抬手把一邊的離婚協議推開,眼淚不住的往下淌:、“不愛了還要有理由嗎?”
紀雲卿並不喜歡這麼敷衍的理由,眉頭一皺,緊追不捨的反問道,“為什麼不要理由?”
本就心煩的裴詩言聽見一個接一個的為什麼,再也按捺不住了性子,一把擦去臉上的淚珠,不耐煩的回答,“不愛就不需要理由!咳!咳.......”
裴詩言捂着心口,緊蹙眉頭止不住的咳嗽,紀雲卿知道自己是氣到她了,趕緊把她按住,然後扭頭喊道:“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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