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怎麼把我忘了
十一月底,立冬都快一個月了,華南地區的氣溫還異常的溫暖,出門穿一件稍厚的外套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溫度一下子用光了,從前天開始這片區域就突然降溫,溫度到半夜最低只有0度,夾雜了細細密密的小雨,颳起的風又陰又冷,吹的人感覺骨頭都疼。
路上一下子就變得冷清了。
昏暗的路燈下,白水薇用着僵硬又帶着點彆扭的姿勢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身上薄薄的布料阻擋不住迎面而來的寒風,她沒有傘,就這麼暴露在細雨下,很快那點布料就開始滴水。
身上一點溫度都沒有了,不過白水薇並不覺得冷。
每一個與她錯身而過的路人都會忍不住盯着她看,有些膽子小的還忍不住小心地避開她。
白水薇不以為意,她清楚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個髒兮兮的流浪瘋女人。
這是她昨天半夜發現的,那個女人躲在拆了一半的牆根下,身上蓋着一個被撕開的膠袋,屍體蜷成一團已經僵硬了。
白水薇猜她應該是被凍死的。
她原本只是想把屍體拖到容易被發現的地方,也好早點有人幫她收個屍,沒想到在碰觸過程中發現自己竟然能將屍體原本的骨頭抽出來,自己取而代之。
之後她就把這個女人的身體借用了起來,女人原本的骨頭被她刨了個坑埋起來了。
一個流浪瘋女人能幹凈到哪裏去?何況她現在穿得這麼薄,還全身濕透。
白水薇能理解別人對自己的避讓和好奇,也幸好天氣不好,晚上人少,不然看她的人更多。
背後傳來噠噠噠的小跑聲,一個小小的身影衝到她前面,將一把雨傘和一杯還熱乎着的奶茶往她手裏一塞,也不等她反應過來,又噠噠噠跑開了。
白水薇回頭,看到一個穿着大紅色呢子外套的背影,不遠處還有一個長發女孩站着,等給她雨傘的
白水薇詫異了一下,她沒想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竟然還有好心人願意向她伸出雙手,她看着那兩個會和到一起的身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心的姑娘們,希望你們一生平安。
兩個姑娘似乎吃了一驚,紅衣姑娘的膽子似乎更大一點,甚至舉起手朝白水薇搖了搖才和同伴一起離開。
白水薇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來,僵硬着冰冷的手指將奶茶戳開,吸了一口,暖呼呼甜滋滋的,有點燙。
幾口將奶茶吸光,白水薇撐好傘,腳下走的更快了。
……
下午4:30分,周學山從辦公室出來,門口長相清秀的女秘書立即將晚上的行程表遞給他,上面簡單地記錄著時間和待辦事項。
“周總,餐廳已經給您預定好了。”
周學山點點頭,笑得很溫和,“好的,小西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
年輕的女秘書眼中頓時浮起一抹害羞和仰慕,抱着行程錶快步走到電梯口摁下按鍵,聲音都小了幾分,“周總請。”
直到周學山進了電梯,顯示板的數字開始穩健倒數,她才偷偷翻了個白眼,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忙碌去了。
周學山並不知道女秘書的背後一套,不過表面這一套他是十分喜歡的。
比如每天下午的這個時候他都會從直達電梯到一樓,然後暗戳戳享受從電梯出來開始,項目組組長部門經理們有意無意的巧遇和交談,還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員工總是不經意地路過和撿掉落的東西。
這次也不例外,周學山在與三位組長經理們聊了聊他們的衷心和對未來發展的計劃,與兩位美女偶遇,再不小心被某員工滾落的手機掛件珠子撞到鞋子后,終於走到了大門口,那邊停着他的座駕,司機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這裏靠路邊不遠,公司大門口只提供臨時泊車,只有總裁的車才有資格在這裏一直停着等人。
門口的保安向他彎腰,“周總再見!”
他微笑着點點頭,剛站到門口,眼睛餘光就看到泊車的車道牆角下走出來一個人。
那是一個髒兮兮的瘋女人,她嘴裏叫着:“周學山!你還記得白水薇嗎!”
周學山瞬間覺得血液都要逆流了,這個人是誰!為什麼知道白水薇?
瘋女人大笑着,“周學山,你這是忘記我了嗎?我就是白水薇呀。”
周學山聽到這句話,反倒冷靜了幾分,只是臉色變得很難看,“胡說什麼東西!你就是個瘋子,保安!把她抓起來!”
回過神的保安立即按照他的指示朝瘋女人走去。
雖然當年警方以白水薇失蹤定案,可周學山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可能是白水薇,真正的白水薇已經……
想到這裏,周學山胸口湧上一股怒意,他最恨別人提起白水薇三個字,不管是誰想利用這三個字做文章,他都不會放過那個人!他要把這個瘋子先扣起來,再查一下她的身份,看看到底是受誰指使。
瘋女人靈活地躲過保安的抓捕,再次喊道,“大山,我從地獄裏那麼辛苦的爬出來,就是想找你呀,你怎麼把我忘了?”
周學山氣的臉上浮現一層薄紅,他對着保安罵道,“你們吃屎了嗎!抓個瘋子都抓不到!”心裏更是認定,瘋子的背後,肯定有人對他調查過。
瘋女人繼續笑,“大山啊,你的煙灰缸去哪裏了,它砸得我好痛啊,我的眼珠都被砸出來了呢……”
這段話一出,周學山原本憤怒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這種事情可不是調查就能調查到的,眼前這個女人……
他驚恐地向後倒退,想退回公司里,女人卻居然朝他撲了過來,“周學山!你陪我下地獄好不好!”
周學山瞬間被女人撲倒在地,脖子被死死掐住,他想掰開女人的手,卻發現這雙瘦的可怕的手力道大的異常,似乎下一秒就能捏斷他脆弱的脖子。
正當他驚恐萬分的時候,卻聽到女人凄烈地慘叫了一聲,脖子上的力道瞬間沒了。
周學山被衝過來的保安扶了起來,他摸了摸脖子,卻摸到脖子上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那是他在溪山寺請高僧加持過的護身符,裏面的符紙變成了黑色,像是被碳化了一般,一碰就碎成了渣。
周學山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嘶啞的,帶着不明顯的顫抖,“……那個瘋子呢?”
三十多歲的保安回道,“跑了。”大概是怕自己的老闆責怪他辦事不利,強行解釋道,“那個瘋子跑的太快了,我根本追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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