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菩提是誰
常誠笑着對猴王道：“不急，風就快來了。”
也是湊巧，天上風伯剛領了旨意，吹出一陣大風。
猴王喜道：“兄長果然神機妙算。”
這陣風連吹了許多時日，將竹筏吹到了大海的另一頭。
上岸后，看到許多人在幹活。
有的捕魚，有的淘鹽，有的打雁，有的挖蛤，忙的熱火朝天。
猴王在海上待了多日，憋悶的很，一見這許多人，登時得意忘形，去跟人家打招呼。
眾人看清他的模樣，一起大喊：“妖怪來了，妖怪來了。”
個個丟筐棄網，四散逃命。
猴王尷尬的站在原地，很是失落。
常誠捉到一個跑的慢的男人，把他剝了個精光。
那人大駭，哭泣道：“大王憐惜，小的患有痔瘡，受不得大王的撻伐。”
常誠和猴王齊齊打了個寒戰。
常誠塞給對方一錠銀子，喝道：“想得美，快走快走。”
常誠把衣服給猴王穿了，又裹了頭巾，免得嚇到路人。
又抽空找到一家棺材店，為玄小寒打造了一具薄棺，這樣背在身上就方便了許多。
外邊又用床單包裹，以避免驚世駭俗。
兩人用了八年的時間，逛遍了南瞻部州，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這一日，猴王忽然說道：“我們走遍了大街小巷，游遍了群山峻岭，我的仙緣應該不在這裏，都說海外有神仙，我欲橫渡西海。”
常誠早知道會如此，自是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在三十九位毛頭神的保護下，二人又順風順水的度過了西海。
二人遊盪多日，來到一座大山。
猴王福至心靈，似乎隱隱感受到了召喚，喜道：“我的仙緣必在此處。”
常誠卻暗中詫異，這座山，分明和花果山一樣，被人用大神通隱藏了起來，只迎接有緣人。
上得山來，果然有一處洞府，門口有一石碣，上寫：“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大門打開，走出一個仙童，問道：“誰要拜師？”
猴王連忙道：“是我，是我。”
仙童看對方兩個人，心中暗暗詫異。
祖師只說外邊有一個來求道的，還以為是一個人，沒想到卻是兩個。
便道：“跟我進來吧。”
兩人進入洞府，看到兩旁有三十來個學生，前方有一個高台，上面端坐了一位老神仙。
猴王忽然有一種強烈的宿命感，不由的拜倒在地，誠懇道：“師父，師父，弟子志心朝禮，志心朝禮。”
祖師卻沒有說話。
猴王的到來比預計中早了三百多年。
原本純凈的如一張白紙一般不染因果的猴王，此時卻已因果纏身。
祖師向常誠看去。
都是因為他，一個小小的地仙，為猴王引來了鎮元子，使猴王吃下了人蔘果，強行開啟了道心。
“你是何人？”
祖師問道。
常誠解下棺木放在地上，然後拜伏在地。
和聖人交流，自不必多言。
面對面，沒有什麼能瞞過祖師。
祖師掐指一算，明白了前因後果，搖頭道：“人間情愛，不是大道，你若能放下，我亦可收你為徒。”
見祖師願意和自己說話，常誠又看到了希望。
想起玄小寒的慘死，忽然悲從心裏。
常誠泣道：“弟子只有這一個心愿，鎮元子曾說，我也是量劫關鍵，願意從此鞍前馬後，奉獻此生。”
台上光影閃動，卻是又顯出一個祖師。
第二個祖師卻坐在金蓮上，周身佛光環繞。
這個祖師手一揮，周圍三十多個學生和猴王一起被定住了元神。
口不能言，耳不能聽，五感皆失。
他道：“師兄，此人我可以用。”
第一祖師嘆了口氣道：“他和石猴不同。”
第二祖師皺起了眉，稍微一想也想通了，道：“果然不同，讓他走吧。”
“為何？”
常誠看向台上。
兩個祖師已經閉上雙目，拒人於千里之外。
常誠大喊：“為何？”
“大膽。”
二個祖師同時睜開雙目斥道。
聖人一怒，非同小可。
常誠感覺好像被兩輛高速行駛的高鐵撞了一樣，四肢百骸無一不痛。
一股腥氣湧上喉頭，眼睛，耳朵，鼻孔，嘴巴，同時流出了鮮血。
就這一下，已經重傷。
但常誠已然沒有生志。
以前還猜想菩提是佛是道。
現在同時出現了兩個祖師，那不用問了，肯定是老君和如來。
原來猴子的師傅從來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現在佛道都拒絕了他。
也就意味着能有希望施展復活法術的聖人只剩下女媧一人。
而女媧在整個西遊中都沒有露面，常誠連去哪裏尋找都不知道。
常誠難以置信的說道：“道法憐憫，佛法慈悲，為何不能給我一線生機？”
第二祖師也就是如來說道：“道不輕傳，法不輕授，你並非我門中弟子，為何要給你慈悲？”
“我現在加入靈山。”
“臨時抱佛腳又有何用？你並不是誠心禮佛，只是為了復活之法。”
常誠也知道對方說的對，可是還有一絲疑惑：“你剛才還說可以用我，為何說我與猴王不同之後就不再用？”
如來本來有愛才之意，才和常誠說這麼多，這時聽到對方的問話，一時間難以回答。
常誠疑心大起。
人間多少帝王將相都沒有復活，自己被拒絕也說的過去，
可如來居然被自己問的啞口無言，這不科學。
先不說自己本身就不佔理，只說如來，那可是打機鋒的始祖。
常誠靈光一閃，腦袋裏忽然電閃雷鳴。
他忽然慘然一笑，無力道：“我懂了。”
老君和如來齊齊露出驚色。
常誠自言自語道：“量劫的本質是什麼？
是宇宙間的資源有限，再無力支撐越來越多奪天地造化的神仙修行，這時候量劫降臨，和水滿自溢是一個道理。
而天道為公，講究的是一個平衡。
所以巫妖兩族才能共存幾億年。
但是後土化作六道輪迴之後，平衡被打破，於是量劫降臨，巫妖滅亡。
封神時截教萬仙來朝，一家獨大，於是通天教主幾乎全軍覆滅。
現在道教繁榮，佛教昌盛，第三次量劫恐怕要在佛道兩教之間展開。
這時候猴王誕生了，你們利用他來完成佛道平衡。
我既然和猴王不同，那必然是作用相反。
佛道都不能動，那麼你們只能選擇地上的妖王來完成殺劫。
我的將來，就是那個聚攏妖族，和你們做對的炮灰對嗎？
二位聖人，你們好算計啊。”
二聖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有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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