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脾性古怪的十七公子
練武之人,本就力大,他又從未照顧過人,更是不知輕重,幾次三番的弄疼了月意。
赫連風情將她隱忍的模樣看在眼裏,快速將紗布纏繞上去,拍了拍她的肩頭,示意她休息,便拂袖出了營帳。
赫連無雙見他出來了,立馬過去,調笑道:“這麼快就完事了?”
曖昧不明的話赫連風情聽不太懂,但看赫連無雙的模樣定是不懷好意,他冷哼了一聲,大步離開。
晚飯時分,赫連無雙給月意送來了飯菜,幾樣菜混着米飯裝在一隻碗裏。
月意接過碗筷,點頭道謝。
“軍……咳咳~這地方偏僻,再加之此時天寒地凍,只有這粗茶淡飯,姑娘湊合著吃些吧。”
聽到這溫潤如玉的聲音,月意就知道是那位大夫。
她淺淺笑着,對着空氣說:“無妨,多謝大夫照顧。”
赫連無雙撐着下巴坐在桌邊,靜靜地看着月意摸索着小口吃飯,那樣子滑稽可愛。
不知是不合胃口還是飯量太小,月意只是簡單吃了幾口,便說吃飽了。
“大夫,不知……那位十七公子到底身在何處?我想當面和他道聲謝。”
赫連無雙聽了眉頭微蹙,赫連風情每天都要來給她換一次葯,卻每次都欺負人家姑娘看不見,從不表露身份,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軍營上下得了赫連風情的吩咐,也沒人敢接近這位姑娘。
想了想,他才笑道:“十七比較忙,姑娘大可安心養傷,到時十七自會前來相見。”
月意微微垂着頭,端着碗筷的手指緊了緊,抿唇將心中顧慮說了出口:
“我已經叨擾多日,想儘快見上十七公子一面,便離開這裏。”
家仇國恨當頭,她一刻也做不到苟且偷生,她要前去東靳,殺了那個毀她山河毀她身心的人。
“唉……”赫連無雙輕輕嘆了口氣:“姑娘的話,我會轉告給十七。”
赫連無雙給她換了眼睛上的葯,便去了赫連風情的營帳。
營帳內燭火燒得“呲啦”作響,燭光照在男人身上,襯得他的下頜線多了幾分柔和。
“這麼晚了,還看軍書?”
赫連風情目光依舊落在軍書上,冷然開口:“九哥有事?”
赫連無雙閃身坐到了他的身邊,有節奏地敲着桌面,語重心長地說:“姑娘想見你,似是有事要與你說。”
他沒有直接把月意要離開的事情告訴赫連風情。
赫連風情眉頭微微動了一下,抬眸看着赫連無雙,淺聲說:“本王沒空。”
赫連無雙一時語塞,景延王日理萬機,人人皆知,除了給人家姑娘寬衣換藥,他似乎從未有過空。
“話我已帶到,見與不見,便是你的事情。”赫連無雙輕聲笑着,拉了拉暖藍狐裘,大步離開了營帳。
雪花不急不慢地隨北風飄落,時間一點點過去,帳內燭火搖曳了幾下,終是被風刮滅。
赫連風情合上箋,出了營帳。
赫連無雙用藥極狠,眼睛上的藥草,清涼刺眼。
月意只覺得眼睛特別膈應,難受極了,再加上天氣過於寒冷,夜已深,她卻無法入睡。
簾帳被風吹得鼓動,一個黑影掠進營帳中。
失了內力的月意,警覺性卻提高了不少。
她立馬翻身坐起,揮手抓向炕邊人。
那人一個空翻上了炕,手腕翻轉間擒住月意打過去的纖纖玉手,好不憐香惜玉地將其按在炕上。
月意驚慌失措,掙扎間後背滲出了絲絲血跡。
聞到血腥味的赫連風情皺眉鬆開了她,月意得到了自由,立馬朝後縮去,警惕地問:“你是什麼人?”
默了幾秒,赫連風情才冷聲道:“說要見我,卻問我是誰?”
聽到這低沉婉轉的聲音,月意一下子就紅了耳根,腦子裏想到的是那日傍晚,在冰天雪地里,兩人做的事情。
“十……十七公子,是我失禮了。”月意忙為剛才自己先出手攻擊他表示歉意。
十七公子?赫連風情眉頭輕蹙,定是他那九哥給她灌輸了錯誤信息。
赫連風情翻身下了炕,負手立在床邊,沉聲道:“無妨,你傷不到我。”
像她這樣的身手,在他面前無非是班門弄斧,月意微微抿着唇,靜默着沒再說話。
許是等得不耐煩了,赫連風情揚聲冷喝:“不是有事找我?”
“………”月意朝着十七說話的方向慌忙抬頭,急忙道:“我是想謝謝你救了我,另外,我……”
對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沒有一點兒感情,可他卻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合歡解毒是各取所需,可她當時身受重傷,若不是十七將她帶回來,她可能早就死了。
說到底,十七是她的救命恩人。
赫連風情眸光深邃地看着她,靜默着等待她的下文。
月意嘴角幾乎快要抿成一條線,臉色赤橙黃綠青藍紫很是精彩。
過了一會,才吞吞吐吐地說:“我打算離開這裏……只要日後我還活着,必定為十七公子鞍前馬後。”
“你想離開?”赫連風情似是不太確定自己聽明白了沒。
月意輕輕“嗯”了一聲,赫連風情眸光瞬間凜冽。
冷喝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談何容易?勸你好自為之,別妄想逃離。”
撂下話,赫連風情甩手離開,只留下月意震驚不已。
他怎的突然間態度反差如此之大?這是生的哪門子氣?
本以為是個好人的十七公子,似乎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翌日,天還灰濛濛的,月意就被酒觴喊了起來。
月意沒有乾淨衣服可換,幾天了都是穿着那一身破爛不堪的大紅喜袍,唯一可以蔽體的只有十七留下的披風。
“姑娘,請隨我來。”酒觴冷言吩咐,月意下炕時,“貼心”地給月意扔了一根長長的木棍。
月意兩隻手握着木棍摸了一圈,臉上掛起了絲絲暖意,急忙說:“謝謝。”
酒觴沒有搭理她,走在前面帶路。
月意慌忙杵着拐杖跟上,一路上跌跌撞撞,摸黑前進,酒觴也全然沒有放慢腳步的意思。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雪地里。
大抵走了半個時辰,前面的酒觴才停下了腳步,轉身對她說:“公子吩咐,讓姑娘在雪地里站到天明,才可回去歇息。”
月意微微怔住:“可是十七公子吩咐?”
酒觴嘴角狠狠抽了一下,使勁憋着笑,這姑娘真是有趣,王爺不過是排行十七,又不是名諱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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