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活佛化魔
“所以,咱兩就跟着這小師傅走了?”,白若始問道。
范巫鳩噘着嘴,只顧埋頭走路,前面不遠,金蟬子在前面走着。
“范大哥”白若始小聲的叫道,“范大哥,范大哥,范大哥”。
“幹嘛?”范巫鳩有氣無力的說道,“就這麼跟着他,我倒要看看,他要怎麼渡懷苦成佛”。
“不好渡嘛?他這麼厲害,應該很容易呀”。
“別傻了,做和尚的,功德滿了,自有西天渡其成佛,可這懷苦不一樣,二十年來,法力無邊,但不曾收除一妖,本是無佛渡他的,所以才要你和我來收魂,誰能想到,冒出來一個金蟬子,氣死我了,不過,奇怪的是,懷苦不收一妖,這長安及附近,也無一妖鬧事,太平的很,長安的妖的確是乖”。
金蟬子突然停了下來“錯了”。
“錯了?哪裏又錯了?”,范巫鳩已經快被這和尚搞瘋了。
“不是長安的妖乖,是長安的妖已經被懷苦凈化了,開始行善積德,貧僧本以為,師弟們能知大理,來渡這懷苦,沒想到!”,金蟬子說完,咬緊了牙關,彷彿又聽到那天的聲音。
未除一妖?做什麼佛?師兄,那是你什麼人?
不是我不幫你,師兄,是這不符合法則,功德未滿,成不了佛。
這懷苦,一生未有功德,倒是這長安的妖,功德滿,要是渡妖,師兄,我一定去!
。。。。。。
你們不渡!我渡!
師兄,你被師父禁足了,哈哈,你忘了?
師兄,你竟敢違背師法!
金蟬子一想到這些,心中不由一團火氣,“還真是,佛不渡人”。
“我怎麼感覺,越往西走,妖氣越盛”,白若始皺了皺眉頭,向二人問道,聽到白若始這麼問,金禪子心中大叫一聲不好,急忙幻化真身,準備施法瞬移,范巫鳩見此,也急忙幻化真身,“小白!走!”說完,便跟着金蟬子瞬移了。
“走?走哪?范大哥!小師傅!你們人呢?”,白若始才一個眨眼,二人就不見了,看來,無常之路還是很艱難的,“范大哥說,迷路了,找土地,找土地,找土地,唉,我好笨”。
金蟬子和范巫鳩一現身便出現在了白馬寺門口,用法眼看去,果然是烏煙瘴氣,根本不像是佛家之地。
“小白好敏銳!”范巫鳩看到如此妖氣,自己卻沒有任何感知,不由佩服起白若始,向一旁看去,卻發現身邊並沒有人,“小白吶?唉,等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教教他”。
而金蟬子立刻向寺中飛去。
“妖必受寺中佛光所傷,甚至魂飛魄散,這麼多妖,頂着佛光都要硬闖佛寺?難不成!取那懷苦魂魄度化自己嘛?,此等妖物!”,金蟬子心裏越想越發著急,但這妖氣是在是大的驚人,看樣子長安一帶的大小妖物都來到這寺內。
“阿彌陀佛,看我不燒了你們這群孽畜!”。
金蟬子飛於寺廟上空,盤腿而坐,雙手合十,嘴中經文並出,一陣佛光以自身為圓心向周圍擴散,一陣一陣的輻射着,每次輻射都發出“叮”的聲音。
當陣陣金光接觸到那妖氣,濃濃的妖氣直接被稀疏,淡去,每當金光散發一次,寺內就會發出一陣哀鳴,那就代表着有妖怪魂飛魄散了。
突然從妖氣里跳出四五個妖怪,嘴裏大喊着“不能讓你這和尚壞我等之事”,手中拿着各自兵器,直衝沖的向金蟬子攻去,結果還沒衝到身前,就被那金光散去了身體。
“貧僧乃西天如來佛祖座下二弟子金蟬子,你等是傷不了貧僧的,懷苦以佛心待你等,你等今日竟還想吸懷苦魂魄,現在散去,貧僧保你等性命,否則,長安!百年無妖!”,懷苦用盡心血度妖,最後卻落得如此地步,“師父,難道真的是我錯了?”。
突然又一陣金光從寺中散開,將妖氣罩在其內,與金蟬子形成了對抗。
五天前。
“那白馬寺的和尚時日不多了”,黑牛妖淡淡的說道。
“才多少年,他果然也到時候了”。
“他未曾殺長安一妖,怕是成不了佛了”。
“他應該不甘願就這麼走吧,明明每天都坐在寺廟門口,等着那人回來”。
“怎麼可能等得到,這和尚就是個短命鬼,一天天心腸好的不行,早知道這麼快就死了,還不如讓我吃了!”。
“各位妖兄,這和尚怕是無佛可度了,俺黑牛妖就帶頭說個話,人世間百年輪迴,俺也呆夠了,俺的恨心腸也被那小和尚化了,俺放不下他,不能讓他這麼走,五日後,俺要去度他成佛!”。
此語一出,一片嘩然。
“不行!那白馬寺佛光籠罩,咱們這點道行,進都進不去!”。
黑牛妖突的一聲牛叫,“俺並沒有強迫各位妖兄的意思,若無人前往,俺一人獨去,人間多說妖者狡猾奸詐,但他們人是怎麼對俺們的,俺不會什麼大道理,俺就論個將心比心,這小和尚!無佛度他,俺度!願一起的妖兄來世俺再報相伴之恩,不願去的,就守好咱這長安城,別讓外來的妖鬧事,五日後!長安城西白馬寺!”。
結果這長安大大小小三千妖,五日後同時而行,命喪於白馬寺佛光下盡數一半。
一道金光從寺中一躍而出,來到了金蟬子面前,“大師好久不見”。
金蟬子看着眼前被金光籠罩之人,明白這是懷苦魂魄,竟修成金光魂魄!
“懷苦勿急,貧僧立刻度你成佛!”。
“大師,不了”。
“不了?你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度你!”。
“大師為何會親自下山?因為西天無一佛願度我,西天皆以我有過,可我自心毫無過錯,這樣冥頑不靈的我,怎入得了西天?”。
“懷苦。。。。。。”。
“這長安大大小小三千妖,今為度我,魂飛魄散,我於心不忍,還望之後大師能度化一下”。
“那你呢?”。
“我?”,說罷,懷苦身上金光破裂,一瞬炸開,只見金光里一俊秀和尚,眉間一點硃砂,一身黑紅錦繡,那眉間硃砂分成左右,向眼部移動,形成了和尚的朱紅眼影。
冷峻,妖艷。
金蟬子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來,寺內的妖眾們一片嘩然。
看着一切的范巫鳩大驚,“那和尚,竟敢成魔!”。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懷苦!”,金蟬子憤怒了!。
懷苦嘴角上揚,“知道!當然知道,這西天不要我,不度我,我不稀罕,既然西天說我是錯的,那我就自己往前走,大師,無論哪邊,不都是前嘛?今天是我不做這佛!而不是西天不要我!”,說著伸出手,手中顯出一朵金蓮,“此物,二十年前大師交付於我,現在還於大師,還望大師能尋到有緣人”。
金蟬子接過此物,“你這孩子,盡做些糊塗事”。
“是我在做糊塗事,還是這三界,西天都在做糊塗事?今日千妖度我,這妖既是佛,明日佛若害我,那佛,就是妖”。
懷苦的上空出現一個巨大的旋渦,懷苦抬頭看了看,“大師,怕是懷苦要害了你,但是對不住了!不過,長安,可能千年無妖”,說罷,飛向那漩渦中,消失了。
沒有人再看見懷苦,但是活下來的妖卻清清楚楚的知道,懷苦,放下了,看開了,解脫了。
金蟬子用佛光護住活下來的眾妖,待眾妖散去,自己坐在白馬寺的台階上發著呆。
“嘿,我說,你攔着我不收那和尚的魂,結果呢?你也沒度成,你說你這和尚做的什麼事嘛?”,范巫鳩一邊挖苦,可是金蟬子就是不理睬。
“嘿,和尚自化成魔,這可是頭一次吧,你看看我們天庭的神仙,覺悟多高!哪有自化成魔的,所以說,你們不行,還得練練,知道吧?”。
范巫鳩說著越來越高興,突然金蟬子站了起來,嚇的范巫鳩連退幾步,仔細一看,金蟬子臉上竟然掛着笑容,於是又急忙向前,“你怎麼了?”。
金蟬子仰頭長笑,好不快活,“我沒錯!師父,我沒錯!我是對的!”。
“你有毛病吧?”。
金蟬子一屁股又坐了下來,雙眼放光看着范巫鳩,“當你困於一個問題很長時間時,所有人都說你是錯的時候,突然一天,你發現,其實自己才是對的,他們都錯了,你明白那鍾心情嘛?”。
“嗯,明白,這個明白”。
金蟬子皺了皺眉頭,“看樣子我還是太膚淺了,你竟然都明白了”。
“你什麼意思!”。
“逗逗你”。
金蟬子右手一翻,一朵金蓮出現在手上,“我此回西天,怕是要受責罰,那這金蓮是帶不回西天了”,說著看了看范巫鳩,“若是那白無常在眼前就好了,還能將這金蓮寄託給他”。
范巫鳩此時的臉已經快拉到地上了。
“那就麻煩”,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我不要”直接被范巫鳩打斷。
金蟬子食指指向金蓮從中牽扯出一條金線,“嗖”的一下打入范巫鳩的身體,“那剛好,我就不問你了”。
“咦?你幹了什麼?”。
“這金蓮,我要放在人間了,運氣好,過個幾百年,這金蓮吸日月精華,自化人形,要麼就是被人所獲,無論怎麼,這金蓮都威力巨大,所以,貧僧封印了他的力量,而將開啟力量的鑰匙放在你的身上”。
“我不是說我不要!”,范巫鳩徹底抓狂了,朝金蟬子吼道。
“我也沒說要你同意呀?嘿嘿”。
“你大爺!你是出家人,你當你是流氓呀!”。
“和尚流氓起來才更要命不是”,說著金蟬子手一揮,那金蓮散向人間,“我二十年前,路過此地,看一孩子,飢餓交加,又念着金蓮需寄養在生命體上,便給了那孩子,本想着那孩子一心向善功德滿了,便度他成佛,這樣一來,金蓮也被保護,還能得到佛體供養,可惜,懷苦這個惹事的孩子”。
“看來,這金蓮很重要?”。
金蟬子笑道“是很重要,畢竟收人所託,總得好好辦事才行”。
“那我有一天要開啟的時候,要怎麼做?”。
“不用多想,順其自然,能遇到就是緣”,金蟬子突然神冒金光,“范施主,那貧僧這就走了,好生教導白施主,他是個好苗子,哦對了,送你一句話,井底之蛙是福氣,千萬不要想着跳出井,要是跳出去了,再回道井裏面的時候,就不是最初的模樣了,哈哈哈”。
說罷,金蟬子就消失於金光中。
“你才青蛙,你們西天全是青蛙,別讓我再遇到和尚!”,范巫鳩氣跺腳。
突然身邊一物遁形,現身一看,是長安土地和白若始。
“小白,你怎麼回事,竟然沒跟上”。
白若始撅了噘嘴,“我太笨了,還是得好好練習,不過,范大哥,土地爺爺有消息說”。
二人看向長安土地。
“二位爺,地府傳命,生死簿已修寫好,這是長安的名單,還要勞煩二位爺了”。
看來,總有人,熬不過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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