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雲上雪的劍

第71章 雲上雪的劍

宮淡月怔怔的看著鐘神秀一臉淡然的收回了手中的長劍,兀自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自己竟然連一招都沒接到,就這麼敗了,自己苦練劍法數載,為什麼會連一招也沒接住呢?如果是面對NPC也就算了,但她面對的的的確確是一名玩家啊。

不僅是她,四強中其他三位早已晉級的人也是這般的想法。

高樓上,一名全真教的女道士暗自搖了搖頭,輕聲道:“雖然不想承認,但鍾神秀的劍法確實已經超過了我們所有的三十代弟子了,即便是無極上場,恐怕也不是對手。”

“不說阿秀的招式練得如何,單是那一劍,他的眼力和劍速,業已超過了後天境界所能企及的高度。”樓問渠聞言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方玉兔,道:“師妹,你知道阿秀的劍法到底到了何種境界嗎?”

“劍中有神。”方玉兔回道。

劍中有神,這四個字,是原本李蟾宮對鍾神秀的評價,其實也已經說明了鍾神秀對劍法的理解,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融入着自己的精氣神,都有着屬於自己的理解和感悟。

且不說鍾神秀的理解和感悟是什麼,能夠獲得“劍中有神”四個字評價,那麼這名劍客一定是極愛劍法的人,同時也是一個極有個性的人,對於劍法,肯定有着屬於自己的理解和感悟,不然的話,別人如何從他的劍法中感受到他劍法中的“神”?

就好像畫畫一樣,畫廊里每天進那麼多行畫,有幾個能稱得上是名畫的?或者說“行畫”就不會是名畫,它們全都是流水線作品,一個畫匠負責畫一塊顏色,滿足酒店,家居等裝飾,根本就不存在個人情感和藝術性。

這些畫匠的技藝不可謂不精悍,他們也是多年畫畫練出來的技法,對於顏色,對於畫工的運用,早就爛熟於心,甚至達到熟能生巧的地步,否則不會成為流水線“工人”。

但又能怎麼樣呢?他們也許會臨摹出一副“蒙娜麗莎的微笑”,甚至臨摹的極為細緻,分毫不差,足以以假亂真,但假畫永遠是假畫,臨摹,也不會超出原作者的範疇,不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小老百姓也就算了,他們並不在乎這些畫中有什麼差異性,但是換一個懂藝術的人,時間一長,就會慢慢發現行畫的淺薄:畫是一種畫家對藝術的追求,表達是的藝術家的內心世界,畫出來的畫都帶有非常深的感情色彩,根據每位畫家對世界的理解不同而表現的深度與引起的共鳴也不相同,一幅好畫應該如傅抱石先生所言,有真宰上訴,元氣淋漓之感,用繪畫語言來直抒胸臆,這要求創作者有極高的修養,非朝秦暮楚欺世盜名之輩所能為。

再比如說這些練劍的弟子門人,他們跟着師父日夜苦修,依葫蘆畫瓢,把劍法練得嫻熟無比,精通每一招每一式的變化,遵循着師父們的教誨,一招一式一遍一遍的演練,什麼招破什麼武功,什麼武功在什麼情況下用會產生什麼效果,只要將這些教誨爛熟於胸,到了比武的時候,勝負的差距,無非就是雙方之間內功、速度、反應、機變的對決,又或者就看誰的武學等級更高。

當然,武功畢竟是一種“在足夠強大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兒戲”的東西,它本身就有高低之別,不然也沒有境界這一說,而武學的等級也被分為三六九等,就好像低等數學與高等數學一樣,同樣一道題,用低等數學來算就是很複雜,用高等數學來算反而簡簡單單。

但與數學相同的是,武功也是由最簡單的肢體動作和真氣運轉組成的,就好像數學裏面的加減乘除一樣,一切公式都離不開最基本的算法,它不會變成一加一等於三,也不會變成一乘二等於四。

同樣年級的兩個人,韓寒就可以寫出膾炙人口的名篇,成為作家,而其他的高中生就只能寫出應題作文。

是他們的辭藻不夠華麗嗎?是他們讀的書不夠多嗎?又或者是他們學習的文字不夠?

都不是。

是他們的文章沒有自己的“精神”。

一個真正的劍客,應該像畫家和作家一樣,每一筆每一劃,每一個字每一段話,都要有屬於自己的“精神”,這樣組合在一起,才是一副“畫”,才是一篇“文章”。

鍾神秀哪怕內功、學習的劍法跟宮淡月他們都相同,只要他的劍中“有神”,那麼他的劍法就是與其他人不同的。

所以他才會在初出茅廬的時候力敵小李庄的洪教頭,才會在後天境界,拼殺先天境界的使雙鉤的海盜船長和惡虎鄭建成,才會應對一個個遠比他強大的敵人,無論是百環鬼母,還是項聖天。

因為哪怕他是小學生,他的寫出的也不是“作文”,而是“文章”!

也許他的辭藻不夠華麗,也許他連成語都會用錯,甚至一大堆的錯別字,但他寫的是文章,不是作文,它不是應試教育下在條條框框裏完成的八百字,要應題,要有中心思想,要有教育意義……他所表達的內容,是本人抒發內心情感和想法的外在表現形式和載體,擁有與他人產生共鳴的感染力!

而這種感染力,是大部分老師都無法傳授給學生的,能否表達出來,全靠自身的領悟。

方玉兔的評價,足以表達出鍾神秀此刻的境界了,這不得不令周圍的其他人陷入沉思之中,因為如何讓自己徒弟的劍法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精神”,他們並沒有足夠的辦法,卻又偏偏想要的。

誰不想讓自己的徒弟足夠出色呢?

“還等什麼呢?繼續吧!”鍾離弘文打破了此時的平靜。

歇息了一會兒,等到四人完全恢復后,晉級決賽的比劍正式開始了。

“第一場,鍾神秀對雲上雪!”

“同門內戰啊!”眾人議論紛紛,沒想到會是這般情形,那麼最終的決戰也一定是全真教對古墓派了。

雖是如此作想,但大家還是想要看看鐘神秀會怎麼解決雲上雪。

沒錯,是“解決”!

大家都能看出來,雲上雪不會是鍾神秀的對手,哪怕雲上雪同樣晉級了四強,與鍾神秀一招制敵不同,雲上雪的勝利來的並不輕鬆。

“雲師妹,好久不見了。”鍾神秀首先開口道,他的感嘆並不是假話,他的確已經許久沒見過雲上雪了,雖然哪怕在古墓派呆的那幾個月裏,他倆也沒說上幾句話,但他依然沒有忘記他們一起練劍時,那一瞬間的悸動。

“是的。”雲上雪點了點頭,面無表情,這一點倒是不愧為方玉兔的學生,雖然古墓派人人都修鍊“十二少十二多”,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變成“大冰塊”,比如說像鍾離弘文這樣的老頑童,就與“冰”完全搭不上邊,而據說古墓派的祖師林朝英、楊過等人,也都是至情至性,性如烈火的人。

就好像同樣是念經的和尚,有的是得道高僧,有的是酒肉和尚一樣。

見雲上雪只回了他倆字,鍾神秀也不再多言,雙手抱拳,道:“請!”

“請!”

話音一落,雲上雪便已一劍刺來,鍾神秀禁不住吃了一驚,因為他發現,雲上雪的劍竟然也有了“神”,那是一種冰冷、蕭殺、空靈、寂滅的感覺,如果說鍾神秀的劍裏帶着“一劍寒光十九州”的大氣磅礴,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瀟洒與凌厲,是“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的視死如歸,是鍾神秀一腔熱血的最真實的寫照,那麼雲上雪的劍,便是“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的冰冷,是“冰瑤千歲,煙鏡百畝,一夜星河舞”的孤寂!

“來的好!”鍾神秀精神一振,並不為對方的氣勢所迫,反而激發了他的好勝心,他認得這一招,來自玉女素心劍法的“冷月窺人”。

長劍一抖,乒的一聲點在雲上雪的劍上,藉著這股力道,鍾神秀轉了個身,回身一劍抖開,便是三朵劍花,這是奪命十三劍中的第六劍“回身劍”和玉女素心劍法中的“錦筆生花”,對於鍾神秀來說,他所學到的幾乎所有劍招,都已經達到了隨心所欲,信手而來的程度,一切變化都已劍隨心走。

畢竟鍾神秀這段時間疏於《捕雀功》與《睡繩功》的練習,雲上雪的輕功比之鐘神秀還要好上一分,身子向後一拉,便已飄飛了出去。

真的是飄飛,山風吹起了衣衫,白紗飛舞,飄飄欲仙,雲上雪可是網評的“月宮仙子”,鼎鼎大名的“七仙女”之一,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大家都認可的大美女,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講道理,這裏有許多的門人弟子都是為了看“月宮仙子”雲上雪和“洛水仙子”南素柔而來的,其他人的比劍,到還是其次,因此雲上雪這番動作,很是引起了一片叫好聲。

鍾神秀得理不饒人,劍光一收,化為一道寒光,急刺向雲上雪,這一刺,當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雖然周圍很多玩家看不出來,但是高樓上的那些大佬們卻都驚嘆了起來,這一刺之下,鍾神秀幾乎做到“完美”的程度。

這本來就是鍾神秀作為得意之作,是他對劍術入門的開端,在小李庄,面對強大的洪教頭時,鍾神秀一劍便奪去了他的心魄。

雲上雪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十九州”,那種直抵心扉的劍法,彷彿一道霹靂劈在自己的心靈上,令她心神搖曳,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劍,乃君子之器,剛正不阿之兵,寧折不彎之刃,百兵之君,古之聖品也!與百兵之帥刀不同,劍如飛鳳般輕靈,它的主要攻擊招式便是“刺”。

一個人的劍法到底怎麼樣,完全可以從“刺擊”中體現出來,因此鍾神秀在無量劍館練劍的時候,孟有為教授他的第一招便是“刺”,鍾神秀為了修鍊這招“刺”,也不知道刺壞了多少根木樁,劍術之快,之凌厲,之精準,就連已經練劍多時的學徒,也大吃一驚。

從那時起,鍾神秀便知道了基礎劍法的重要性,經過《九步玄劍》的加強,再加上《奪命十三劍》本來就是於基礎劍法中演變而來的招式,簡潔,明快,有效,便是鍾神秀劍法的主要特點,雖然他也學了,諸如《李氏八卦劍》《玉女素心劍法》這樣招式精妙的劍法,但這些劍法無論再怎麼精妙,也不過只是加深了鍾神秀對基礎招式的理解,此刻的他,即便是最簡單的劍招,都有着莫大的威力,無窮無盡的變化。

如果說鍾神秀同樣使出一招《玉女素心劍法》,雲上雪倒是心中有底了,但這麼簡單的一劍,卻令她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不過正所謂“壓力使人成長”,雲上雪從未有過這般壓力,因此不能逼迫她想像出這番情景,當她知道避無可避之後,反而大腦快速轉動,甚至身體不由自主的便做出了對她來說最恰當的反應。

身子向左猛地翻動,於向後飄飛中,忽然如測滾的汽車一般,一連幾個翻滾,躲開鍾神秀的刺擊,接着回首一劍刺向鍾神秀,竟與鍾神秀的“回身劍”甚為相似,而原本的《玉女素心劍法》中是沒有這一招的。

在鍾神秀的壓力下,雲上雪終於漸漸脫離了原本“招式”的死板,她進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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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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