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熟人(1/1)
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牆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
陳設之物也都是女子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綉衾,簾鉤上還掛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贏政若有所思的看着坐在對面的女子,輕抿了一口茶,總感覺這人有些熟悉,贏政又敢肯定自己從未見過她。
在贏政回憶的時候,熟不知坐在對面的南宮止嫣卻是被這驟然出現的贏政給驚着了,以致就像受到電擊一般,精神也處於半痴半呆的狀態之中。
贏政又是疑惑的瞅了瞅傾國傾城的南宮止嫣,見她一副失神的樣子,也沒出聲打擾,他像是那種缺女人的人嗎?
南宮止嫣身着一件月白色的繡花抹胸湖縐裙。上身穿着一件淡藍色的廣綉羅衫。袖口上用白色的絲線綉着祥雲圖案。
脖子上帶着古質項鏈,襯托出了肌膚的雪白。手腕上靜靜地躺着一條紫水晶手鏈。三千青絲用一隻簪子盤起。銀色流蘇垂在一旁。
哪怕是贏政這等不知看過多少美人的帝王,第一眼見着南宮止嫣的時候也被驚艷了一番。
南宮止嫣只出現剎那的驚疑,畢竟不是普通人,反應能力比普通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對於先天非人的贏政來說,這一剎那的時間便夠了,更別提贏政的注意力一直在南宮止嫣身上。
現在的贏政與南宮止嫣熟悉的贏政自然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不單單隻是相貌的問題,更多的是內在的變化!比如生命之火!
在南宮止嫣離開的時候,贏政的生命之火已經低到了極點,若說那時候已經是垂死掙扎的小火苗,那麼現在如同烈火燎原一般的強盛!
而南宮止嫣敢認定面前這個鋒利暗斂的男子是贏政的根本原因,便是氣息!
一個人什麼都可以變,像相貌、身材這些當是最簡單的,更深一些的便是氣質、習慣這般!這些都可以改變,但氣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掩蓋的。
贏政現在也可以做到這般,但贏政見到南宮止嫣的時候,還未入先天,自然也就別提知曉南宮止嫣是誰了,但贏政現在能感覺南宮止嫣很熟悉便已經很讓人心驚了。
要知道,現在的南宮止嫣和那時候的南宮止嫣可是不一樣的!
那時候,她是男裝,也不叫南宮止嫣,叫做韓眾!
也許韓眾在現在並不出名,但在三年咸陽禍亂中卻也是聞名天下的人物!
咸陽禍亂便是由徐福、侯生、盧生和韓眾與三百多名方士引發的!
“你很緊張?”
贏政冷眼盯着南宮止嫣,聲音很淡,但南宮止嫣卻是心中一緊,贏政!起疑了!
最怕空氣突然凝固!
南宮止嫣沒心情去思考贏政為什麼沒死!
又為什麼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更沒心情去了解贏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鳥都不拉屎的三川郡城!
她現在只想活下去,簡簡單單的活下去!
贏政,南宮止嫣很了解!了解到贏政連什麼時候喝水她都知道!因為那是她說的!不對,是韓眾!
但南宮止嫣更知道贏政是一個殺人不眨眼,冷酷無情並且極其小心眼的人。
其實,在南宮止嫣看來,贏政不像人,更像漠視眾生的神、更像是視眾生如草木的魔!
卻偏偏不像人!
但贏政卻又是人,更是手握天下權的千古一帝。
對於南宮止嫣的說,這無疑是麻煩的,因為她騙了贏政,她騙了這樣一個小心眼卻又有胸懷無比寬廣的帝王。
曾經,贏政給過她無比的信任,而她,給贏政的卻是一場沒有止境的欺騙。
南宮止嫣走了以後,也曾打聽過之後的事,除了徐福,其餘方士皆是逃的逃,死的死。
三百多名方士,被活埋了七百多人,南宮止嫣不知道還有一部分人是哪來的,但這一切過去了。
對她而言,卻又沒有過去,因為那個大秦的神回來了!
南宮止嫣只覺得上天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大到她都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去欺騙這世上權力最大的男人!
“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南宮止嫣怯怯懦的看向贏政,雖然無比害怕,但生死關頭,演技卻是比以前還好了不知多少。
“叫爺便好。”
贏政眼中閃過一抹沉思,難道他看錯了?
看着柔情似水,眼中春意的南宮止嫣,贏政心中不禁有些煩躁,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爺,心情不好嗎?奴給您彈一曲吧。”
南宮止嫣看出贏政心中的不耐,別人自然是看不出,哪怕是換作方士中的其他人也看不出,恐怕只有她這個女兒身的韓眾才會觀察留意這些吧。
氣宇悠揚的琴聲自她的手中緩緩益處,似更古般神秘悵然,眉宇間透露着望不穿的空靈,如墨的青絲隱隱劃過淺淺朱紅的唇。
沉魚落雁容,閉月羞花貌。的確擔得起老鴇的夸夸其談,也對得起李凍言出的一萬兩銀子。
贏政閉上了黑眸,只把心中的煩躁當做是因為想不出小女孩說的罷了。
良久,一曲終了。
“爺,奴出去給您準備一下待會需要的東西。”
一股氣若幽蘭的柔軟在贏政懷裏停留了片刻,人兒便出了門。
良久。
吱的一聲,有人進來了。
不過不是剛才的那人,雖然還沒看見人,但感知已經告訴了贏政。
柳如若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小心翼翼眼帶好奇的打量着贏政。
五官端官,身材也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冷了!這就是婠兒姐不想接的客人嗎?看起來也不是很難接受啊!那可是一萬兩白銀啊!
綰綰便是南宮止嫣在金鳳樓的名字,再作踐自己的女子想必都不會用上真名,所以柳如若也不知道南宮止嫣的真名,當然,柳如若也不在乎。
能拿出這麼多銀子的人,也不會差女人,所以柳如若也沒有像往日一般直接撲了上去,而是坐在了凳子上,柔聲說道:“爺,接下來就由若兒來伺候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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