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黯然度魂魄
“嘿嘿，既然道友這麼說了，石某倒也不願趁人之危，那就按道友的意思辦好了。”淡藍色光影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一頓，隨即沉聲說道：
“不過，石某可是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一旦發現道友有什麼別的企圖的話，那就休怪石某下手狠辣，不另行通知了！”
“在下乃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行將湮滅於天地之間，只求一絲再世輪迴的渺茫機會，但凡還有其它的可能性，也是斷然不會深入閣下法海之中自尋死路的。”
黑芝麻粒兒小黑點說到這裏的時候，忽地輕嘆一聲，盡顯落寞蒼悲之意，隨即又聽其緩緩說道：
“閣下要是真覺得在下的行為十分危險，大可一舉滅殺在下即可，不過，有關這柄本命飛刀的完整驅使法訣，自然也會與在下一同湮滅的。”
“好！就依道友所言。”淡藍色光影身形一頓，答應了一聲，隨即徐徐而動，沉聲說道：
“不過，在下卻又如何保證道友在最後時刻，會將這柄本命飛刀的驅使法訣真正告知呢？”
“不需要保證。”
黑芝麻粒兒小黑點聞聽對方所言，當即應聲作答，隨即又微微一頓，接著說道：
“一會兒在下會將前半段驅使法訣告知閣下，是真是假，閣下一聽便知，待在下離去之後，也就是魂魄之力消散以後，留下來的記憶片段中，自然留有下半段驅使法訣的。
不過，閣下要是等不及，就此滅殺在下的話，魂魄一旦自爆，自然也就什麼都留不下的了。
當然，若在下一旦選擇自爆，也就意味着未能自行湮滅於天地間，故而也就再也沒有了轉世輪迴的機會，這種結果也並非是在下所能夠接受的。
因此，閣下無須擔心在下在最後時刻改變主意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黑芝麻粒兒小黑點很快就與淡藍色光影達成了共識，並且後者在得到了前者誦讀的法訣之後，就陷入了寂然不動的思考之中。
直過了小半盞茶的功夫之後，淡藍色光影在倏然上下翻飛之中，喜色連連地又與對方交談了幾句，這才遠離了黑芝麻粒兒小黑點所在的位置。
緊接着到了下一刻，就見淡藍色光影氣勢洶洶之中，將法海氣團內的墨綠色光點團團圍住，隨即上下翻飛不斷，猶如花蝴蝶或者蜜蜂在花間起舞一般。
未過片刻功夫之後，淡藍色光影就身形一停，隨即一頭扎入了墨綠色光點之中。
結果只見墨綠色光點表面忽然有一小團墨綠色氣息一涌而出，並緊跟着就殺氣騰騰地沖向了黑芝麻粒兒小黑點，旋即一潰而散，化作了墨綠色霧氣，將黑芝麻粒兒小黑點完全淹沒其內。
值此一刻，早已從墨綠色光點之中一閃而出的淡藍色光影，圍繞着綠霧籠罩的黑芝麻粒兒小黑點緩緩轉了一圈，隨即無聲無息之中一消而散，就此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牛衝天忽地睜開了雙眼，其內精光閃閃，流露出一股複雜至極的驚喜之色。
七日之後。
牛衝天法海氣團之中的黑芝麻粒兒小黑點，忽然嗡嗡顫動不止。
幾乎同一時間，一道淡藍色的光影霍然一現而出，並在包圍着小黑點的墨綠色霧氣上方緩緩一盤旋，結果就見墨綠色霧氣登即一潰而散，隨即化作點點晶光沒入了旁邊的墨綠色光點之中。
與此同時，黑芝麻粒兒小黑點上的一應情景變化，登即就變得清晰可見起來。
只見此物在原處輕輕震動不止，竟是片刻不停。
看上去有點像是因為害怕而顫抖，又有點像是因為狂喜而爆笑，不過，倒更有些像是在極度的悲傷之中無聲的抽泣。
“怎麼，是時間到了嗎？”淡藍色光影輕聲問道。
“嘿嘿，該來的，是躲也躲不掉的，原以為在閣下的法海之中浸潤一番，能夠多爭取點滋養魂魄的時間，卻不成想竟是比預判還早了數個時辰，終於是功虧一簣，實乃命也。”
聞聽淡藍色光影所言，黑芝麻粒兒小黑點苦笑一聲，緩緩說道。
“既然是命中注定之事，自是已有定數，道友兀自強求，無異於逆天改命，到頭來空自嗟嘆，也是必然。”淡藍色光影一動不動地說完話后，旋即圍着黑芝麻粒兒小黑點輕繞了一圈，接著說道：
“道友所說的功虧一簣之事，想必並非指的是自行湮滅進入輪迴之說了吧。”
“嘿嘿，果然是瞞不了閣下。”
黑芝麻粒兒小黑點聞聽對方所言，不由得輕輕一笑，緊跟着繼續說道：
“不過，現在再說這些已是沒什麼用處了，唉，自從與本體神念徹底分離以來，在下就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培育滋養出獨立的三魂七魄，以求延緩湮滅時間。
只是沒想到，煉神功法千迴百轉，艱澀難通，何其繁雜，僅僅通過一個驅使本命飛刀的神術，根本就讓我無法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真正推演出魂魄培育之法。
所幸的是，在此一過程中，雖然未能成就大功，卻也是小有成就，讓在下從本體神識之中分出的這一縷神念有所成長壯大。
而魂陽之氣的這一次加強，想必在歸天湮滅之時，會多上幾許進入輪迴的可能性的，只是……只是假如當初……我若……”
“呵呵，聽道友如此一說，豈非正是大喜之事乎？又何苦自怨自艾，空自嗟嘆，倒不如放下一切，於心安理得之中，靜靜等待新的輪迴開始。”
淡藍色光影說到這裏的時候，語聲一頓，隨即默然無聲，不知道在想着一些什麼。
“閣下所說無錯，事到臨頭，懊悔已遲，倒不如坦然面對，說不定還真能踏上那三生之路的。”黑芝麻粒兒小黑點雖是強自鎮定，徐徐說話，但是身體卻是兀自輕顫不止，明顯露出一副十分畏懼的樣子。
不過，緊接着到了下一刻，就聽其幽幽輕嘆一聲，隨即緩緩說道：
“閣下無須擔心，在下既然答應了將驅使本命飛刀的法訣告知，自然也就會設法做到的，以免亂我心性，反致失足。
一會兒在下魂陽潰散之後，本命飛刀之上自然會留有相關記憶，屆時閣下自可長驅直入，分兵駐守，吞噬吸收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