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眼前人的異樣
翠竹抵宅，鳥鳴聲息。
仙霧瀰漫，如陷迷陣。
隅中，經過雕刻栩栩如生的石橋，腳步聲漸近。
只見一名女子身披白袍，內襯以湛藍先，朱唇輕啟，似走的快而有了微微喘息。
殿內，坐落在紗窗旁的花瓶如雨過天晴般的透亮，雕琢百般的花紋卻沒有一株花草點綴。案上設着大鼎，頂面冒出一縷一縷流蘇，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細碎的陽光。
那充滿暖意的光照射到鼎身上鏤空的花紋時，印出一道道火紅的印記，就像裏頭燃燒着徐徐火焰。
前腳剛邁進門檻，裏頭便傳來一聲巨響，沫念嚇了一跳，爾後又傳出不耐煩的聲音。
“不是說了別來打擾我么，怎麼還陰魂不散的。”
隔着門帘隱約看到那人又進來，佘洛卿不由得將手中的玉杯一放。
沫念在外頭躊躇了會，片刻后待那人不再出聲后才小心翼翼道：“師…師父。”
聞言，佘洛卿一愣，起身掀起簾幕，見來人是她，臉上的不耐顯然減少了些。
“是你？你傷養的如何，還是沒養好便到處亂跑了么。”佘洛卿挑眉看她，像似只有她受傷一般。
沫念抬眸，少有見他般輕佻，不禁暗想：這還是她認識的師父么。
“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再過幾日便可痊癒。”
佘洛卿微微頷首，“甚好。”
隨後轉身回到簾幕後坐下，拿起茶切對她道：“坐吧，為師正好有些話與你說。”
沫念眨眨眼，不敢有一絲怠慢。
待她入座，佘洛卿替她沏茶一杯。
見狀，沫念有些慌張道：“這種瑣碎之事還是徒兒代勞吧。”說著便要去拿。
只是佘洛卿抓住她的手，視線來到她負傷的地方。
“師父。”沫念驚愕的看他，想要從他手裏掙脫，可手被死死的扣住，無奈她只能作罷。
“別動，讓為師看看。”說著修長的指腹來到傷前，輕輕剝下那泛出綠汁的薄紗來。
薄紗脫落後，那原本紅腫到發紫的傷口已經淡了不少，只剩下少許淤青在上頭，只是這傷口在她溫滑如玉的臂上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被她盯着尷尬，沫念抽了下手。
“師父，可以了嗎…我的手抬的有些累了。”說這話時她的臉開始有些發熱，於是偏過頭不敢看他。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佘洛卿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是哪。
“嗯。”隨後扣住她的手將其穩穩托住，另一隻手慢慢彙集出神力來。
掌心懸浮在傷口之上，被治療的沫念感覺到一股暖意竄入心頭，傷口不再有隱約的疼痛，而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
沫念忍不住偷瞄他，額前的幾縷青絲撒下，長發隨意紮起，髮絲飛瀉如流水般順直。在神界待了這麼久，他的容顏還是百看不厭。
佘洛卿正專註的替她療傷，絲毫沒有察覺她的小動作，只是，這樣的他總讓沫念覺得不對勁。
“師父的傷可好了？”沫念好奇的看着他。
星光隱去。
半晌，佘洛卿放下手，斂眸道：“無礙。”
手輕輕拂過，桌上的薄紗瞬間變得嶄新，他施一法術將其輕輕疊好。
“真的嗎。”沫念盯着他手裏的動作繼續道。
“你還學起為師來了。”佘洛卿看了她一眼，淡淡一句。
見被戳穿，沫念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徒兒只是擔心師父而已。”
“為師只是受了些小傷，過幾日便好了，倒是你，那天的事就當做沒發生過吧。”他不冷不熱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嗯…徒兒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沫念試探的看了他一眼。
“什麼？”
她猶豫了下，說道：“凡間有句俗話：男兒膝下有黃金，師父莫非是因為這個？”
“你…”佘洛卿看着她眉頭一皺，抬手便對她的額頭彈去。
沫念嗷叫一聲，連忙捂住變得通紅的地方，隨後抬眸無辜的看着他。
只見佘洛卿不再理她，起身走出。
“師父！”沫念見他要走連忙叫住他，雖然她沒有什麼要說的，可手卻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衣角。
“何事？”他回過頭來。
沫念愣了下，竟忘記自己為何要叫住他。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囁嚅道：“那日聖賽我輸了，您說過若是我輸了便要答應您…一個…條件。”
佘洛卿轉過身回想了下，似乎是有這麼一事。
他道：“雖然客觀上是你輸了，不過當時雲沫早已被黑氣入侵，再加上她壞了聖賽的規矩，那個比賽該是判你贏才對。”
原本還在灰心的人聽他這麼一說，雙眼一亮。“真的？”
“不過結果已經宣佈，但在我看來是你贏了，所以我便答應你一個條件，你儘管提便是。”回想起那日她興緻勃勃的模樣，佘洛卿不禁有些好奇她先前悶悶不樂的原因。
太棒了，這麼說她就有機會溜回妖界打探一下情況了，沫念內心竊喜。
“那我想離開神界幾日，可好？”
離開？
佘洛卿心中警鐘敲響，看她的眼神變化莫測。
見他這般看着自己，沫念以為他是生氣了，可又不明白他為何生氣，她只不過提了個簡單的條件吧。
可她哪裏知道，佘洛卿卻認為她這個條件是想趁機離開擺脫神界的束縛。
“換個條件。”他閉眼，不想與她爭執。
可沫念卻偏偏撞上，她仍不死心道：“我就只有這個條件，師父你就答應我吧，我保證過幾日便回來。”
可佘洛卿說什麼也不同意，如此，沫念咬唇，狠下心道：“那我便自己離開，我與你只是立了契約罷了，不過人身自由你可沒資格管。”說著轉身離開。
“回來！”身後的人低吼，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肯當她離開。
沫念回頭試圖從他手中掙脫，可手腕死死被扣住，於是她掙紮起來，一臉不甘，“放手，佘洛卿，你給我放手！”見擺脫不了，她頭腦一熱一口便咬在他手上。
“嘶——”佘洛卿猛的臉色變得青白，趔趄晃了下，好不容易穩定了身，他依然不肯鬆手。
等把內心的怒火發泄完后，沫念才訕訕鬆口。
一排清晰可見的牙印印在手上，深入的能見血絲，見狀，沫念眼底閃過一絲懊悔，不過很快轉瞬即逝。
倒是佘洛卿對她道：“冷靜下來了嗎。”
沫念努努嘴，依舊不看他，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反正她心裏就是這麼想的，你不答應一日我便不理你一日。
見她不語，佘洛卿倒是鬆了口氣，顯然是覺得她冷靜下來了。
“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我又不是你的人，我想去哪就去哪，也用不着與你稟告。”沫念鄙夷瞧他一眼。
聞言，佘洛卿突然變了臉，一把捏住她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你這是逼我讓你成我的人你才肯安分待在這嗎。”
他的話讓沫念心頭一顫，她抖着唇抬眸，看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恐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