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前因後果
次日，天剛蒙蒙亮，三人便動身朝着混亂之地前行。
一路上，三個人都是沉默寡言，沒有說話，偶爾有幾隻不長眼的低級妖獸過來騷擾，大漢也是很迅速地解決掉，沒有讓雷浩出手。
見氣氛如此沉悶，雷浩倒是有些憋不住了：“你們做鏢師的應該不敢往混亂之地押鏢吧……”
與雷浩並肩而行的林羨魚有些詫異地望了一眼雷浩，但是想起林間的那些馬車，旋即也是釋然了，回答道：“我們這趟的目的的確不是押鏢，而是另有其事……”
“什麼事？”雷浩一時嘴快，問出了心中所想，當下心中大罵自己太過冒失。
林羨魚沒有立即回答，反而看向了洪鐵心的方向，當見到洪鐵心緩緩點了點頭才繼續說道：“為了進入一位前輩的墓穴。”
“進入？”這個詞用的可是相當考究啊，雷浩心裏想着。
“那那個殺手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人知道了此事，所以雇殺手前來殺你們？”雷浩也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這個倒不是……”林羨魚搖了搖頭，剛準備繼續說下去時，洪鐵心插話了。
“小兄弟既然這麼想知道，那我就把前因後果一一說給你聽。”
“我和小魚這次來妖獸山脈的目的你也知道了，但那位前輩的實力滔天，我也不清楚他的墓穴里隱藏了哪些後手，所以就帶了家僕過來，好佈置陣法，可人太多就顯得太過招搖，於是我們這次就假借走鏢的行頭一路前行。”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但是到了雷隱城卻發生了變故，”洪鐵心頓了頓，繼續說道：“雷隱城中的有一大家族的惡少看上了小女，想要直接帶回去，所以我直接出手將他打傷，後來他們家族又來了些人與我交手，但占不到便宜后便知難而退了，本以為此事就此了結，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在我們剛剛離開雷隱城，雷隱城的城主便是殺了出來，那可是元丹中期的高手，實力遠在我之上，雖然他只有一個人，我還藉助了陣法之利，但依舊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我只得用掉了一件壓箱底的寶物，這才傷了他，從他手上脫身。”
說到這兒，洪鐵心臉上滿是肉痛，那寶物可是為了這次前往墓穴留下的最後手段，價值難以估量。
“但我們的目的只有我和小魚知道，哪怕是哪些家僕，我們都只是宣稱這次是去靠近混亂之城的地方押鏢，所以那城主絕對是不知道這件事的。”洪鐵心搖搖頭，繼續說道：“雖然說那城主沒有在追殺過我們，但到現在為止，這已經是第二波殺手來取我們的性命了，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謹慎。”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雷浩聽完，也是十分納悶。
一點理由都沒有的追殺，可能嗎？
……
“城主，這次他們又失手了……”一名黑袍男子跪在殿下，恭敬地說道。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吧，那就是說還有一次機會，希望他們不要讓我失望啊……”男子坐在玄鐵寶座上，手緊緊地捏着寶座的扶手，顯得頗為不甘。
“城主，為什麼不稟告本家，讓本家的暗殺部出手？”黑袍男子小聲地建議道。
瞧的男子的眼神愈加變冷，黑袍男子也不知道哪裏說錯了，心中十分害怕，頭連忙趴下來，不再多說一句話。
“哼！”見黑袍男子認錯，雷季的眼神才逐漸緩和下來，他不是沒想過讓雷家的暗殺部出手，可人是從他手中跑掉的，而且實力還遠不如他，如果這事要讓雷族中的一些對頭的知道，自己這城主地位怕是也保不住了。
“這事，爛在肚子裏，明白了嗎？”雷季手掌微微用力，直接將玄鐵做成的扶手捏成了粉末。
“屬下明白。”黑袍男子連連磕頭，重複喊着，直到雷季走出大殿，才停住聲音……
……
“我本來想着不告訴你，直接就把你卷進這件事中，但小魚卻是不同意，所以我才告知你這事情的原委。”洪鐵心凝視着雷浩的眼睛，問道，“所以現在，你是願意跟我們一起走呢？還是自己一個人走？”
“呵呵，前輩說出了事情的原委，就沒打算讓我離開吧……”雷浩聽完后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洪鐵心沉默了一會，說道：“是。”
雷浩也是無奈地攤了攤手，心中也是十分苦澀。上次做好事就被人當槍使，這次又是被強行拉做幫手，看來以後再做好事真的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爹啊……”本來聽到爹爹跟雷浩坦白，她很高興的，但聽到洪鐵心的回答后，她的臉色又瞬間黯淡下來，朝着洪鐵心發起了脾氣。
“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走，但我不想因為你破壞了我和我女兒的感情。”洪鐵心寵溺地看着林羨魚，無奈地說道，“所以你如果要走，現在便可以離開了。但是我們的行蹤，還請不要對別人透露。”
“爹爹最好了！”林羨魚跳到了洪鐵心身旁，一臉開心地靠在了洪鐵心的肩膀上。
洪鐵心也是露出了笑容，寵溺地摸着林羨魚的頭。
看到這一幕，雷浩也是想起了老爹，老爹也是跟這父親一樣，撫摸着自己頭，不想做一件惹自己不開心的事情……
“還不走？”瞧的雷浩還不離開，洪鐵心有些疑惑地問着。
“叔叔如果沒有說後面的話，我肯定會走的。”雷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掩蓋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隨意地說著，“但現在，倒是沒準備走了。”
紅鐵心很是意外，“你可要想明白了，你這樣做便是與一名元丹中期的強者為敵，而且還是一名有雷族作為靠山的強者……”
“他既然沒追過來，那跟我也扯不上什麼關係。至於雷族嘛……”雷浩輕笑了一聲，“我也沒放在心上……”
聽聞這話，父女二人眼角都有些抽搐，半晌無語。過了一會兒，倒是林羨魚率先打破了尷尬：“咳咳，雖然說你也姓雷，但我爹說的雷族可不是你的家族，而是這世界上的第一大族，也就是整個雷雲郡的主人。”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理解錯了！”雷浩也是反應過來他現在的身份，尷尬地賠笑起來，掩蓋着眼角的一絲落寞……
“反正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天大地大，他雷家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對吧。”
不知道為何，瞧着雷浩燦爛的笑容，林羨魚卻是感受到了一絲的苦澀……
……
“前面馬上就快到了。”洪鐵心放下了地圖，看着周圍熟悉的景象，輕鬆地說著。
十幾年的時間，這裏根本沒有太大的變化，只不過藤蔓多了一點，樹林密了一點，人……老了一點罷了……
“爹啊，你說那前輩的墓穴里會不會有危險啊……”林羨魚有些擔心，連他爹爹元丹境界的實力都說那位前輩法力通天，可想而知，如果他要佈置後手，會有多麼可怕。
洪鐵心眼中也是有些擔心，但還是鎮定地安慰着女兒：“放心，就算有佈置，你也能闖過去的。”
雷浩並未插話，只是靜靜地跟在他們父女的後面。不知為何，他現在心中很是焦躁，偶爾腦後還會劃過一道清涼的感覺，就好像有人在後面窺伺他一樣。
“是錯覺嗎？還是那個殺手？”
……
“還是大哥聰明，見他們放棄鏢車之後還依然朝着混亂之地的方向前行，就猜到他們此行必有其他目的。”樹皮上浮現了一個人臉，對着另外一顆樹說著，看模樣，正是前幾日與洪鐵心交手的那個中年殺手。
另一棵樹上，又是一張人臉浮現了出來，瞧這模樣，卻是與那中年殺手一般無二，只是眉上的皺紋更加深厚，眼神更加冷冽。
“現在，我們只需要跟緊他們就行了……”劉天宇目光盯着三人的方向，冷漠地說著。
“可是大哥，那小子的靈識好像很是強大啊，幾次眼神都在往我們所在的方向環視，莫不是已經發現了我們？”劉天明有些擔心，從那次交手，雷浩就給他一種看不透的感覺，憑藉著先天初期的實力，竟然很輕鬆地便接下了他的銀魄，實在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不會，除了那小子有些異常之外，其他兩個人好像沒有什麼異常反應……”劉天宇回想了一會，否定道。
“他們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想必已經接近目的地了，小心一些，別打草驚蛇。”劉天宇叮囑着弟弟，這次便是他們最後一次的出手機會，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劉天明點了點頭，人臉又慢慢地隱於樹皮之下，消失不見。
……
“就是這了。”洪鐵心肯定地說道。
“可是，爹，你前面什麼都沒有啊……”林羨魚看着她爹指着一團空氣一臉正經地說話，沒有憋住，嗤嗤地笑了起來，看見她笑，雷浩也不禁莞爾。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能讓你看見，那也未免太小瞧前輩的手段了吧，看着。”洪鐵心也不生氣，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乾坤道圖，口中念念有詞地念叨着。
“轟隆隆。”
只聽一聲巨響，地上緩緩地長出了一座小山峰，約莫數十丈高，山底的中間有一道石門，歲月的侵蝕沒有在上面留有任何的痕迹，看起來就給人一種不可撼動的感覺。
“這……”雷浩與林羨魚都是吃了一驚，將一座數十丈的高峰隱入地面，而且還完美契合，這手段果真是不同凡響。
洪鐵心看着山峰，眼神也是變得肅穆起來。他帶着林羨魚，雙膝下跪，對準石門拜了三拜，口中說道：“恩人，鐵心來看你來了。”說完又是連連磕了幾個響頭，這才作罷。
“看來這兩人與這位大能關係不淺啊……”看洪鐵心如此鄭重，雷浩心中想着。
拜完之後，洪鐵心將手中的乾坤道符慢慢地嵌入石門中間的凹槽，輕輕地旋扭了一圈。
“吱嘎……”
石門緩緩地打開，灰塵與陽光在開啟的通道中交織在一起，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石門完全打開之後，洪鐵心率先走了進去，雷浩示意林羨魚先走，自己走在最後。
“大哥，還不動手嗎？”劉天明有些焦急。他和劉天宇也是看到了墓穴出現的情景，也明白這處墓穴里必定會有驚天的好處！
劉天宇的眼睛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門口，過了好大一會兒，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氣：“等。”“大哥！”
“我說等！”
見劉天宇有些惱怒，劉天明也是不敢再說話，但心中卻如同貓撓一般，靜不下來。
……
“這裏面夠大啊！”雷浩走在最後，觀察着洞內的情景。
“當年我離開的時候還並沒有這麼大，想來前輩在死前將這裏擴大了一番。”洪鐵心摸着土壁，感嘆的說到。
不一會兒，三人便走到了一處大殿，此處雖說依舊是由山土構成，但雷浩剛剛踏入此處，便能感受到一種意境，一種天道的意境！
“看來此人最差也是涅槃境的強者……”雷浩心中一凜。
“爹，你看！”林羨魚顫抖地指着大殿中間的席座，一位神情平靜的男子靜靜地盤膝坐在上面，他僅僅只是坐在那兒，雷浩便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老虎雖死，餘威猶存。
洪鐵心安撫着女兒，看着男子，眼神頗為複雜。
“小魚，你跟我來。”洪鐵心拉起林羨魚，慢慢地朝那男子靠了過去。
父女二人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男子的威壓也是越來越強，林羨魚覺得彷彿有千斤巨石壓在自己的身上，連呼吸都有些沉重。可當她能看清男子面容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壓力一瞬間便消失不見，再朝男子的臉龐看去，只覺得那平靜肅穆的面容一時間格外親切。
“小魚，跪下。”洪鐵心威嚴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下意識地直接跪在了男子的面前。
“給你爹三叩首！”
林羨魚的腦袋瞬間就像炸了一般，一片空白。
“他……他是我爹？”
她彷彿失了神一般，有些不敢相信，可她卻能感覺到眼前這人與自己的那種親密感，那種刻在骨子裏的親切讓她覺得十分溫暖，可眼前的男子早已死去，留下的只剩下這一副空殼。
林羨魚的頭機械一般的撞在地上，不知磕了多少次，直到洪鐵心將她拉起來，她才停止。站起身後，她慢慢走上席台，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男子，手慢慢撫過男子的臉頰，彷彿要將眼前這個人深深地刻在腦子裏。
“你爹他臨死前囑咐我，要我把你撫養成人，但在你沒來此處之前，不得向你透露他的情況。”
洪鐵心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悠悠的說道，“現在，你也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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