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至縣城

第7章 周至縣城

周至縣原名盩厔(zhōuzhì)縣,盩厔是周旋、折旋之意,大意上為“山峰迂迴曰盩;水流曲折曰厔”。

盩厔縣故而“山曲曰盩,水曲曰厔,因以縣名”,此時盩厔縣(後文簡稱周至縣)、終南縣都隸屬雍州管轄。

橫亘在縣南的秦嶺(此時叫終南山),主峰太白山矗立在縣西南隅,縣域地形大致為南部地台、北部地塹兩部分。

北部是一望無垠的關中平川,南部是重巒疊障的秦嶺山脈,周至縣山、川、塬、灘皆有,呈“七山一水二分田”格局。鍾靈毓秀,人傑地靈,真是好地方啊。

寅生和葛炎二人天未亮就從葛陌村出發,一路上沒有過多的停歇,直到申時左右(下午五點)才穿越山嶺,到達周至縣城。

寅生感嘆不已,古時候的秦嶺山脈里才真的算得上是天然寶庫,無論是後世已經滅絕的珍稀動物還是列為保護的百年樹齡之上的名貴樹木,現在比比皆是,宛如一片處女地,等候着人前來開發。

嗎克思曾指出的“科學是第一生產力”的確是真理。寅生又一次無不吐槽這個年代外出是真的困難,按照GPS上的距離預估測量后葛陌村距離周至縣直線距離七公里,但是實際距離二人基本上走了約二十公里左右。整整走了接近十來個小時。

照葛炎的說法已經算腳程較快的,中途沒有什麼野生猛獸或者突發自然災害所干擾。這讓習慣了後世出行自如,天涯若比鄰的寅生真心不能忍。

怪不得古時候行軍打仗糧草什麼的都要先行,估計是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路上了。

“前方就是周至縣城,若是守城官兵盤問,你儘可能少說話。”葛炎叮囑道。

“在下省的!”寅生連忙回道。

此時正是葛炎帶着寅生前往周至縣城進行“手實”,也就是所謂的戶口申報,需要填寫戶口申報表。

守城官兵應該是葛炎的老熟人了,見面笑呵呵的例行檢查了葛炎的魚符歸還問道,打量了一眼旁邊穿着怪異的寅生。

“承啟兄,還真是稀罕,您上月才計賬遞交葛陌村的,怎麼這次又來了?伍德兄呢,還想着跟他再切磋切磋。這位兄台是?”守城官兵問道。

“仲謀老弟,此次前來並不是收目,而是帶着這位寅生老弟做登記手實的”葛炎拱手回道。

原來葛炎的表字是承啟。

按理初唐的慣例來說縣城的下轄村正需每三月向所轄地縣尉例行申報,申報所管轄村子人口,戶籍,收成等情況,也有代收稅款上交縣衙等職責。經過葛炎早已準備的一番解釋和作保后,守城官兵幾人才將信將疑地將二人放行。

“此人是涼州都督陸呈啟的三兒子陸仲謀,現年二十有四,宣節校尉,正八品散職,今日換值。我與其父陸呈啟都督有過數面之緣,為人剛正不阿,教子有方。好武,與伍德老弟關係甚密。”入城后葛炎向寅生解釋介紹道。

涼州城對比後世也相當於一個地級市了,州府都督也至少是師團級,這軍區司令的兒子守城門,要不要這麼低調?

看着周至縣城,城牆較為破落,或許經歷過戰事尚未修葺,磚石之間也有較大缺口,砌築並不工整。城門三座,東門名“延河”、西門名“黎塘”、北門名“攸關”。

此時離城門關閉也僅剩約半個時辰,天色不早,街上人們都較為忙碌,人來人往。小販也忙着收攤回家,街邊幾個孩童在嬉鬧相互追逐玩耍着,時不時的聽到婦人喊自家小孩回家吃飯,孩童應答聲。

土磚加木質結構的房屋頂上冒出陣陣炊煙,街間時有身披甲胄的武官騎馬低速通過。行人紛紛避讓,繁華的場景,與後世電視劇電影裏的場景並無一二,只是更為和諧而已。

天色不早,葛炎帶着寅生前往客棧登記入住。

“悅來客棧”寅生看着門頭的牌子,依稀認得這幾個繁體字,很有江湖味道。本來葛炎屬於公職人員,可以免費入住當地驛站,但是帶着寅生這個“黑戶人口”便不曾方便。交了兩枚“通寶”后就先由葛炎作保讓店家登記兩間房兩人入住。

夜色降臨,遠處傳來咚咚咚的“閉門鼓”,街上各店家基本上都紛紛關門,初唐是有宵禁制度的,“閉門鼓”過後如若還擅自走動的,會被鞭笞二十下,重則還會被當做流匪盜賊關押。

客棧廳堂之內倒還算熱鬧,葛炎和寅生坐下向小二討要了壺茶水,就着身上帶的幾個干硬的饅頭啃着。

“在下達日門贊,來自達日酋部,請教閣下是哪個部族?”

寅生抬起頭,吃驚的望着身旁站立三人。

身旁說話為首之人身材高大,面色較黑,頭頂短髮微禿,額首扎一圈紅黑交織麻布編成的帶子。

雙手抱握胸前,斜襟緊身袍衫,綉着許多“薩珊”連珠和其他不知名鳥獸圖案。下身圍着一圈羊皮翻毛布裙,腳踩羊皮靴。

身後約莫二人身着差不多,但不曾有“薩珊”連珠,僅以粗布罩衫和羊皮裙。以說話之人為首,估計是下人或者護衛之人。

令寅生吃驚的事此人操着的口音有點像後世的川內阿壩甘孜州等地人用的川話方言口音,倍感親切,連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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